雁默專欄》賀錦麗頭上的第一片烏雲——關稅大棒與中國

賀錦麗通過民主黨提名競選總統。（圖／美聯社）

賀錦麗通過民主黨提名競選總統後，便開始面臨來自各界如雪片般飛來的考卷。若作答得不好，勢將影響總統之路。

當前，第一張考卷來自美國工業界的企業端：暫緩、凍結或取消針對中國大陸的301關稅大棒。

美國工業的主要問題，在於企業端與工會端壁壘分明的分歧與對立，拜登執政4年，積極討好工會端，因此不僅不敢取消川普時期對中方加徵的關稅，還暢快加碼，使得企業端叫苦連天。

與之相應，中方接連祭出關鍵礦物的出口管制措施，包含稀土、鎵、鍺、銻以及相關物資與技術，致使這些中國佔絕對優勢的關鍵礦物價格大漲，平添美國相關企業成本，啞巴吃黃蓮。

痛感與恐懼逐漸傳達到其他尚未遭受實質損失的美企，如電動車與電池供應鏈（石墨）、鋼、鋁、醫療設備、港口起重機等等301關稅大棒新增的項目。

工業企業早在5月美國貿易代表署（USTR）公佈「新大棒」時，便羣起鼓譟，紛紛表達質疑，迫使USTR以審查公衆意見爲由，將表定日期推遲到9月生效。

衆所周知，5月至今，美國陷入重大選舉變化泥淖，川普遭槍擊，拜登遭逼宮，賀錦麗笑着被捧出副總統辦公室與川普對決。而選情的丕變，給了美國企業一絲希望，於是發動媒體攻勢，有憑有據地要求民主黨新總統參選人改弦易轍。

隨着對選情至關重要的9月逼近，賀錦麗的困境是，放下關稅大棒，形同將工會推到川普陣營，相反地，落下關稅大棒，形同失去許多美國企業的支持。這種政治十字路口，其實並不新鮮，政客通常就是看背棄誰的損失比較小而已。

個人認爲，民主黨放下關稅大棒的可能性較小，因爲此舉影響較巨，激怒工會通常不是好主意。至於企業，屬於密室政治，將幾個CEO召集起來，暗示將來會政策性給予補貼即可。商人逐利，往往不難擺平。

換言之，從美國整體利益角度看，賀錦麗不會正確作答，先穩住工會是選舉上策。問題只在於，中方會不會在投票前出大招 —— 例如將301大棒的所有項目都列入出口管制 —— 讓衆多美企立刻「中風」，致使賀錦麗選情遭到意外的損害。

而這顯然便是美國安顧問蘇利文突訪北京的主要目的之一，白宮希望中方不要「過度反應」。就算必須出大招，也等到11月投票過後再行動。美國人的意圖，實在不難猜測。

蘇利文到北京前先到加拿大，讓杜魯道政府宣佈對中方的電動車加徵100%關稅，並揚言將對鋼、鋁徵收25%關稅，還有其他項目「審查中」。

拿這種「伴手禮」到北京是不是太囂張了？對蘇利文而言不是的，因爲此舉對中方並無實質傷害，加拿大市面上現有的「中國電動車」只有特斯拉。

提着「特斯拉的人頭」來北京，蘇利文可能希望藉此暗示中方，若要出大招搞出口管制，也請比照辦理，不要立即實施，讓美企在大選過後再感到痛楚，以免影響選情。

對北京而言，將「秋決」延後到「冬決」也可以，但美國拿什麼籌碼來交換？畢竟，現在火燒屁股的是美國執政黨，而不是中國。再者，對北京而言，下一屆美國總統是誰，差別實在不大，沒有給民主黨方便的理由，因此，蘇利文手上的籌碼並不多。

很快我們就會知道蘇利文出賣了誰，來換取3個月的選情維穩。

無論如何，301關稅大棒不會給賀錦麗加分，民主黨現在只求不要扣分扣太多而已，因此合理推估，這片烏雲只會帶來小雨，不太可能是滂沱大雨，除非，北京令人意外地喊出天價。

不過，喊天價就超出外交層面了，外交講究實際獲益，喊天價不會有成果，此舉形同政治攤牌，要的不是小恩小惠，而是不在乎實質收益的逆轉勝。按過往經驗，這不符合北京的政治性格。雖如此，要求蘇利文給出「有感的禮物」，並不算過分。

這第一張考卷，賀錦麗只求低空掠過，以免隨後與川普辯論時屈於下風。選舉就是這麼膚淺，而隨着政客頻出昏招，烏雲只會愈來愈多，美國的未來就是這麼黯淡。

至於蘇利文此行是否想安排11月中美領導人會晤，重要嗎？誰會將拜登的畢業旅行當回事？（作者爲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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