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流淌在阿根廷人的血液裡
當地時間25日,阿根廷足球巨星迭戈·阿曼多·馬拉多納突然離世,令整個阿根廷黯然神傷。阿根廷總統府發佈公告稱,全國將哀悼3天。馬拉多納是阿根廷足球最輝煌時代的象徵,足球寄寓着阿根廷人的家國情懷,對他們來說,足球絕對不僅僅是一種運動,它是全民的信仰,足球是流淌在他們血液裡的基因。足球在阿根廷無處不在,無時不在,它是一種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種思維方式。
流淌在血液裡的足球基因
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博卡區,是球王馬拉多納的發跡之地,這裡是阿根廷頂級豪門博卡青年隊的主場。如今,它是外國遊客必到的“打卡”之地。在這裡有很多馬拉多納的塑像和畫像、照片。漫步在五彩斑斕的房子中間,也許下一個轉角你就可能遇見“馬拉多納”。你可以跟街角的“馬拉多納”合影,去紀念品商店買件博卡隊球衣,或者直接去糖果盒球場看一場比賽。
毫不誇張地說,在阿根廷會走路的孩子就會踢球,別的國家孩子出門帶玩具或者娃娃,阿根廷孩子帶足球。足球是阿根廷人生活的一部分。在發達的布宜諾斯艾利斯街頭,在北部山區人跡罕至的山谷,都有人在談論足球、觀看球賽,據統計,足球在阿根廷3至70歲男性中的普及率高達98%;全國民調顯示,每10個阿根廷人就有9個宣稱自己是某個俱樂部的球迷;阿根廷足協成員俱樂部有數千個,在全國各地參加各個級別比賽的職業和業餘球員大約有幾十萬之多;全國容納1萬人以上觀衆的球場有70多個。
在阿根廷國內,全國各地區219種聯賽全年無休。比賽之日,大批球迷穿着各自支持的球隊的球衣,在城市裡穿梭往返,他們揮舞旗幟,或以獨特的鳴笛節奏示意。阿根廷國家德比(博卡青年隊與河牀隊舉行的比賽),似乎更像是一場全民狂歡,勝過球隊對抗的是一種強烈的整體認同,在那一刻,所有人的身份只有一個——足球的追隨者。
足球與探戈結合凝聚國民
阿根廷人在公園裡、球場上踢球,在餐廳裡看球、在車上聽球,最“過分”的是將足球搬到了桌上。對普通人來說,桌上足球可能只是一種消遣的遊戲,但是對阿根廷人來說,這也是一項正規而激烈的運動,在一些酒吧或者餐廳裡,總會有想一顯身手的桌式足球愛好者,他們能夠精準地把小球控制在小人兒腳下,通過推杆、拉桿和轉杆等組合動作完成戰術組合。他們甚至成立了桌式足球協會,每年都會舉行全國錦標賽。
阿根廷人離不開足球,同樣也離不開探戈,兩者都是阿根廷文化的名片。在外人看來,他們之間沒有天然的聯繫,阿根廷人卻將它們融合在了一起。也許探戈大師都是球迷,以足球爲主題的探戈作品不斷涌現。早在1913年,阿根廷音樂家羅伯特·菲爾波便爲其支持的球隊創作並錄製了《競技俱樂部》,這一舉動引得許多探戈創作者紛紛效仿,給他們支持的球隊寫探戈隊歌。他們將自己的欣喜或者不滿的情感寫進歌中,這種跨界創作極大激發了樂迷和球迷的激情與夢想,將更多的阿根廷人凝聚在了一起,爲世人呈現了一個更加立體和多元的阿根廷。
歷史塑造足球信仰
足球在阿根廷有100多年的歷史,是最早舉辦聯賽的國家和地區之一,早在1893年,阿根廷足協就已經成立,是世界歷史最早的八大足協之一,1912年阿根廷成爲南美第一個加入國際足聯的國家。
足球在阿根廷的發展具有深刻的民族烙印,它的興起和國家發展息息相關。伴隨着阿根廷肉類加工業的發展,潘帕斯草原上的牛肉不斷銷往歐洲,當時港口肉類加工區聚居了越來越多的外國移民工人,足球成了他們聯繫的紐帶。足球運動極具塑造集體認同和榮譽感的力量,有助於加強移民社羣間的交流和認同,在無形中得到了普及推廣。
20世紀初阿根廷人對球場成敗就已經十分看重,傳說尚未成爲總統的庇隆目擊了阿根廷隊被英國隊擊敗,從此暗下決心,不止阿根廷鐵路,連足球俱樂部和足球產業也要實現國有化。儘管這說法真假無法求證,但在20世紀初,阿根廷政府和教會確實曾大力倡導足球精神,特別強調公共空間內的競爭能給阿根廷男性帶來陽剛之氣。
隨着足球普及率的攀升,阿根廷足球運動的水平也水漲船高。在歷屆世界盃中,阿根廷國家隊兩次捧回大力神杯。此外,阿根廷隊兩次獲得奧運會金牌,兩次獲得奧運會銀牌,獲得美洲盃冠亞軍更是家常便飯。
如此優異的成績,構成了阿根廷民族榮譽感的重要組成部分。在1986年的世界盃上,馬拉多納憑藉兩粒精彩進球幫助球隊戰勝英格蘭隊,一掃阿根廷馬島戰爭戰敗的陰霾,當時阿根廷舉國歡慶,馬拉多納也被視爲民族英雄。今天,一位前往悼念的阿根廷球迷說:“馬拉多納代表了我們阿根廷人,也維護了我們阿根廷人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