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星開講丨張頌文:以青春之我,塑造青春之李大釗
編者按:
“爲了你們能走向光明,我願意去直面黑暗。”伴隨着平靜悠揚的風琴聲,絞繩套在李大釗的脖子上,他神色未變,從容就義……這是電影《革命者》中令人熱淚盈眶的一幕。7月1日,《革命者》在全國上映,影片描繪了1912年至1927年間,李大釗引領一衆革命志士爲救國存亡積極奔走、奮起反抗的壯闊革命史詩。
對於演員張頌文來說,這是他首度出演革命英雄人物,也是戲份最重的一次――100場戲中,他就有85場。怎樣塑造這樣一位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爲何不用技巧是最好的表演?近日,張頌文做客人民網“文藝星開講”,講述拍攝的幕後故事以及從精神內在還原歷史人物的心得。
“出演李大釗,不用技巧是最好的表演”
人民網:受邀出演李大釗,你有過猶豫的時刻麼?
張頌文:當監製第一次找我時,我是膽怯的,而且自己在外形上跟李大釗相差太遠了。他說你不要着急,先看看劇本。15天后,我主動約了第二次見面,要試試造型。因爲那些天我仔細研讀李大釗大量資料和過往文章,我被感動到了,李大釗比我想象中更偉大。劇組請來了很好的化妝團隊爲我做造型,化妝期間我都沒信心,一直閉着眼。三個小時以後,我睜開眼睛那一刻,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再看看李大釗的照片,真的嚇了一跳。
人民網:如何塑造革命家李大釗這個角色?
張頌文:我不敢說塑造,只是儘可能去了解他、理解他。首先我是個職業演員,職業演員在塑造角色的時候一定有一些方法和技巧。但是開機那天我跟導演說,我想放棄我已知的所有表演知識,來試試去走進李大釗先生。因爲任何的技巧在塑造這樣的人物面前是無力的。
在一個半月的準備時間裡,我搜集了與李大釗同時期歷史人物的種種軼事,研讀了李大釗的遺作《獄中自述》,並被字裡行間透出的積極樂觀和大無畏革命精神深深感染。李大釗先生在我心中是非常單純的人,不用技巧去塑造,應該是最好的表演。這就是我的一點點感悟。
人民網:哪場戲讓你印象更深刻?
張頌文:《革命者》中大場面演講的戲至少有10場,最有感覺的應該是開灤煤礦那一段。那場戲劇本里寫的是,我看見礦工們的疾苦,要現場演講。但拍攝時,看到他們都在哭,而且血一直在流,我突然間就講不出話來了,就變成一個說不出話來的李大釗,一個在默默哭泣的李大釗。
我很感謝導演保留了這場戲,他說劇本歸劇本,演員現場的感受應該是最真實的。所以這個角色我不敢動用表演技巧,就像大部分演講的戲,我也沒有用丹田來發聲,而是普通人喊話的感覺。我跟導演說,李大釗應該沒練過臺詞,我不能用朗誦方式來演講。但對拍攝不利的是,我一天可能喊三遍嗓子就會啞,就得第二天再拍,感謝導演尊重了我的想法。
“李大釗是不會害怕的,其實死就是生”
張頌文:內心沒有任何波瀾,沒有欣喜和猶豫。因爲他心裡主意已定,就是那句臺詞:“如果我死了,能夠喚醒那些麻木的人,我可以去死,我應該去死。”身爲黨的創始人之一,如果當時逃出牢獄就證明信仰錯了。我用這種方式告訴其他黨員,你們不要怕,我不怕,什麼都不怕。
張頌文劇照。片方供圖
張頌文:那場戲前後拍了八天,絞刑架是按照原尺寸1:1特製的。當那根特別粗的麻繩掛在我脖上時,我第一反應是很害怕的。我問自己:李大釗先生他不怕麼?他經歷了整整三次、長達半個小時的絞刑。
正式開拍的時候,剛好有一隻鴿子飛過,眼前有一棵梨花樹,梨花被風吹落在地面的積水上,非常浪漫。那一刻我彷彿感受到了守常先生的內心狀態,其實死就是生,一種堅定的、不怕犧牲的、忘我的、爲了革命事業犧牲的膽量。小時候學習一個詞叫“革命樂觀主義精神”,李大釗先生讓我更深地理解了它的含義。
人民網:《覺醒年代》珠玉在前,是否擔心被比較?
張頌文:感謝《覺醒年代》火出圈,讓觀衆們對先生有了更立體地認識。對於偉人的創作容易符號化,我高興地是,兩個影視作品都是把李大釗演成一個“人”。
李大釗不僅僅是革命先烈,是人民英雄,也是一個活生生的、非常接地氣的、可親可敬的人。他和農民一起勞動,深入勞工中瞭解疾苦,爲乞丐們表演節目,與妻子訴說心事……他真實得就像在我們生活中存在過。所以他說的話,纔有人願意傾聽相信;他做的事,纔有人願意支持追隨。
張頌文劇照。片方供圖
人民網:飾演李大釗最大的體會是什麼?
張頌文:我能出演李大釗先生這個角色,無上光榮。前幾日,我們在李大釗生前革命工作的主陣地――北京大學舉辦了首場放映會。當片尾字幕升起,現場同學們送上了熱烈的掌聲,那一刻我百感交集,心裡輕聲問:“先生,您看到了嗎?”
我的父親從來不會發朋友圈,他覺得發朋友圈是件很難學會的事情。但是前兩天,我第一次看到他發朋友圈說:“建黨百年獻禮電影,我很驕傲,我的兒子出演了李大釗。”我也覺得很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