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傳福回顧比亞迪30年創業史：從手搓電池生產線，到銷售、技術大爆發｜最前線
文｜李安琪
編輯｜李勤
2003年，比亞迪收購西安秦川汽車前夜。許多投資人電話打到了王傳福這裡，有位香港基金經理很不客氣地說，如果比亞迪堅持要收購秦川汽車，那他明天就拋掉所有比亞迪的股票。
然而王傳福很是堅定，“下半輩子就幹汽車，而且要幹新能源汽車。”
在2024年11月28日，比亞迪成立30週年的時刻，王傳福在週年大會上回顧當初進入汽車行業的決定，他不覺得這是一個賭博。
儘管在此之前的10年，比亞迪從電池領域發家，在簡陋的條件下，人工+夾具的方式手工打造生產線、製造電池材料，逐步擴大了規模，並且獲得了摩托羅拉、諾基亞、西門子等全球客戶的認可。
王傳福認爲，把電池做到世界領先後，比亞迪應該尋找到一個與電池相關的更大的產業——汽車。他篤定新能源汽車大有前途。
不過在20多年前，比亞迪對汽車產業沒有經驗。“我們連燃油車都沒造過，更別說造新能源汽車了。”王傳福說道。
於是比亞迪選擇了兩條腿走路：一條腿是造燃油車，先學會怎麼造車；另一條路就是同步着手電動汽車的開發，提前儲備技術。
就像當下新造車勢力面臨過的挑戰一樣，比亞迪在當時蹚過的坑並不少：首款車造出來沒有造車經驗，就買市面上大賣的車回來，一遍遍拆解。終於，比亞迪首款量產插混汽車F3，在2009年拿下了中國轎車市場銷量冠軍。
比亞迪還乘勝追擊，在2008年規劃了三大綠色夢想：光伏發電、儲能電站、以及新能源汽車。這三大綠色夢想，放在今天來看依然不遜色，甚至也是特斯拉宏偉藍圖的一部分。
業績突飛猛進之際，比亞迪2008年還立下了80萬年銷量的目標。但新能源市場在2008年並沒有真正被激活，比亞迪面臨着市場的回落，隨之而來的是10年的“不溫不火”，年銷量大多維持在40-50萬輛左右。
王傳福甚至將2019年視爲“至暗時刻”。2019年比亞迪銷量46.14萬輛，淨利潤只有16億。
“但在研發上我們卻砸了80多億，許多股東都覺得我們是在亂花錢，認不清形勢，要介入公司的管理，甚至對高管團隊大換血，請外部專業的人士來搞。”
王傳福堅信，在外人看來比亞迪停滯不前，沒什麼進步，但內部知道，這是我們成長的十年。也是在這10年間，比亞迪儲備了插混技術，推廣純電動公交車，改進外觀設計。
疫情時期之後，比亞迪迎來了技術爆發期。2020年推出了刀片電池、2021年推出DMI超級混動和e平臺3.0、2023年之後推出了易四方、天神之眼，雲輦、璇璣架構，第五代DM、易三方等一個個技術。
“技術上十幾年如一日的厚積厚發，才讓比亞迪迎來了市場的拐點。”比亞迪的銷量也從此前的每月3-4萬輛，迅猛擴張到幾十萬輛，今年10月比亞迪銷量更是突破了50萬臺，刷新成績。
王傳福很感慨：“燃油車時代我們拆外國的車，學習他們造車的技術。到新能源汽車時代，反過來了，中國品牌的車被外國人拆，想找到中國新能源汽車快速崛起的秘密。”
但他也清醒意識到，在這個時代，任何的領先都不是絕對的。要看到自己的不足，敬畏市場的快速變化，堅持技術創新，保持開放。
以下是比亞迪董事長王傳福的演講全文，略有編輯：
我是比亞迪王傳福，很高興今天和大家相聚在這裡慶祝，比亞迪成立30週年及1000萬輛新能源車下線。
30年前，我還在北京有色金屬研究總院，1993年把我派來深圳做電池公司總經理，我從北京來到深圳，簡直就像踏進了一個新世界。身邊許多朋友都在搞項目，個個敢闖敢試，敢爲人先，讓我很受鼓舞。我也想在這裡幹出一番事業。如果不是來到深圳，我不可能有創業的念頭，也不會有今天的比亞迪。
90年代擁有一部大哥大是件很拉風的事情，大哥大本身自帶一塊鎳電池，一般還要多備1-2塊電池換着用，我個人判斷未來鎳電池需求量會很大，當時國內做鎳電池的人很少，大部分靠日本進口，如果能做出來，會有很好的創業機會。可是那個時候放棄鐵飯碗，下海創業需要很大的勇氣。身邊親朋好友許多人都不理解，都來勸我，說我沒有資源，沒有背景，辭職創業太冒險了。我想放心好了，沒有風險，我一定能幹出來。
30前的今天，1994年11月18號，我拉起了一支20個人的小團隊就開幹了，不怕大家笑話，當時我們連營業執照都沒有，一直到1995年初才辦下來。
所以我們真正開始創業的時間是1994年，當年深圳同時期創業的人都在這裡，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敢闖敢試的勁兒，深圳特區精神鼓舞着我們，也鼓舞所有深圳創業的人。
當時造鎳電池最簡單高效的辦法是，買日本先進的自動化生產線和生產設備，但我們畢竟剛創業，兜裡沒幾個錢，根本買不起，想在銀行貸款又沒什麼資產做抵押，也貸不出來款，沒辦法，就只能自己想辦法，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幹。
我們深入研究，把自動化生產線分解成一個個可以用人工完成的工序，用人工加夾具的模式來完成，許多生產設備也基本上都是我們自己搞出來的，就這樣我們終於造出了第一條鎳電池生產線，整條產線的投入只有日本企業的四五分之一，但做出來的產品和日本企業差不多，我們用小米加步槍打贏了飛機大炮，把鎳電池銷量做到了全球第一。
很快，我們就迎來了手機時代。鋰離子電池比鎳電池重量更輕，壽命更長，體驗更好。手機上，鋰離子電池替代了鎳電池成爲新的藍海。
當時，鋰離子電池技術門檻很高，中國沒有實現產業化，存在技術空白。有技術空白的地方，就有比亞迪工程師不斷去突破。我給研發團隊第一個任務：在三個月內做出一個有電壓的鋰離子電池，工程師很爭氣，買不到原材料就用化學試劑，自己配電解液，沒有實驗設備，就用噴槍把碳粉噴到銅箔上，自己做極片，一步步突破，我們終於研發出第一塊有電壓的鋰離子電池，實現了從無到有。
之後我們開始研究怎麼實現量產，從拉漿機、卷繞機、注液機、激光焊接機，整條生產線最重要的生產設備幾乎都是我們自己做出來的，創造了世界上第一條手工鋰離子電池生產線，填補了技術的空白。
比亞迪成爲中國首個量產鋰離子電池的企業，但這樣造出來的鋰離子電池品質還不太穩定。不是這裡出問題，就是那裡出問題，我們都稀裡糊塗的解決了，但其實根本沒有把機理搞懂，我們下決心，要對技術徹底搞明白才肯罷休。
我們成立了中央研究部，招聘了一批碩士博士，我給他們的要求就是，要把鋰離子電池的最底層的機理搞懂搞透，從根上理解技術，找到問題的根本原因。
我們還買了大量的研發設備，我記得當時買了一臺最貴的是一臺X-射線光電子能譜儀，價格一臺差不多370萬人民幣，比我們整個啓動資金還多。我們是全國第一家購買設備的非國有企業，內部甚至沒有人會用，爲此我們專門請來了清華大學教授來教我們如何使用。
後來我們再遇到產品問題時，我們就會問工程師找到根本原因沒有，就這樣解決了電池的自放電、循環壽命跟電解液性能等一系列問題。產品越來越穩定，第一次獲得了摩托羅拉等國際大廠的認可，短短几年我們鋰離子電池份額就進入了全球市場的前列。
回頭看，我們對鋰離子電池的掌握，也爲日後把鋰離子電池裝到汽車上埋下了伏筆。我們嚐到了搞技術的甜頭，更加註重技術的創新，能力越來越強，技術儲備也越來越多。
當電子浪潮到來時，我們順勢進入了電子產業，自己搞研發、搞設計、造零部件，從零部件的代工廠發展到產品解決方案提供商。繼摩托羅拉之後，我們拿下了諾基亞、西門子等頂級廠商的訂單。
快速成長的創業經歷證明了，我們讓工程師放手搞技術的路子是對的。有人說我們花這麼多錢搞研發，搞設備是在燒錢，但我覺得在研發上敢砸錢，是在存錢。
現在回想，我跳出穩定的人生軌道下海創業，比亞迪從小廠房走到上市公司，正是靠着敢想敢幹的精神，才實現了從0~1的突破，纔有了無限可能。
當我們把電池做到世界領先，我開始思考更長遠的未來，開始尋找一個與電池相關的更大的產業。當時汽車剛開始進入尋常百姓家，我想中國有十幾億人口，未來汽車市場規模肯定很大。
但中國有一個煤多油少的國家，汽車市場發展後，石油只能靠進口，國家能源安全是個大問題。還有，那時候馬路上跑的都是外國車，幾乎看不到國產車。燃油車三大件上，特別是發動機技術，中國汽車落後國外幾十年，要是跟着國外品牌做燃油車很難趕上。所以我斷定，繞過燃油車，發展新能源纔是中國汽車發展唯一的出路。
其實我很早開始嘗試把電池裝在汽車上。我記得1996年，廣東省政府組建了一個電動車協調小組，因爲我們造電子很出名，被邀請加入，1997年我就把鋰電池裝到一臺實驗車上，2002年我們又把鋰離子電池裝上了試驗車，研究越多，我越篤定新能源汽車絕對大有前途。
2003年，我們完成了對西安秦川汽車的收購，拿到了進入汽車產業的入場券。收購的消息一公佈，我的電話就被投資者打爆了。他們跟我說，你駕照都沒有，對汽車一竅不通，就敢造汽車，你這樣幹是拉着我們一起上賭場。
我印象很深刻，那一整天我跟許多投資者在溝通，根本顧不上吃飯，回到酒店裡好不容易喘一口氣，剛點上一碗麪條，筷子還沒拿起來，又電話又響了。是香港一位基金經理的電話，他毫不客氣地說，如果你不放棄收購，我明天就把你所有的股票都拋了。但是不管他是勸我還是嚇我，我早已下定決心，下半輩子就幹汽車，而且要幹新能源汽車。
回想起來，那個時候我能這麼堅定，本質上還是因爲我們在做戰略決策時，首先分析的是技術，技術能讓我們看得更清晰，看得更長遠。實際上這個決策很“敢”，但不是盲目“敢”，更不是在“賭”，而是看清楚方向之後才決定開幹。
當我們開始造車之後，才發現造車真的很不容易。我們是汽車行業新人，連燃油車都沒造過，更別說造新能源汽車了，所以我們選擇了兩條腿走路，一條腿是造燃油車，先學會怎麼造車，摸清楚裡面的門道，另一條路就是同步着手電動汽車的開發，提前儲備技術。
2004年1月我們終於做出了第一款實車，內部代號叫316。發佈之前我們找來了一批經銷商現場評審，結果他們覺得這款車沒戲，我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光模具我們就砸進去幾個億，如果停掉這些錢都要打水漂，如果繼續幹下去又會虧得更多。
我糾結了一個晚上，還是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砍掉316。我們自己沒有造車的經驗，更不能閉門造車，要潛心向優秀車企學習。
我們一口氣買了十幾臺市場上大賣的車，讓大家拆車的過程中研究學習，看看市場上受歡迎的車那是怎麼造出來的。一開始大家不敢拆車，我就選了一臺奔馳，拿起一把鑰匙繞着車一圈，用力劃了一下，讓大家放心拆。我們反覆拆了又裝，裝了又拆，有不理解的就直接開現場會，直到全部都搞懂，過了一年多我們終於做出來了。
第一款量產的F3上市，14個月就賣出了10萬臺，在2009年拿下了中國轎車市場銷量冠軍，這是中國品牌頭一回。現在想起來，真的非常感謝我們第一批車主的支持，沒有F3就沒有今天的比亞迪。
那時我在想，燃油車用的汽油基本都是來自石油，總有一天會用完，而且還會造成很多空氣污染、溫室效應問題。如果過度使用，就是在透支人類的未來。有什麼更好的能源解決方案？我們的答案是，太陽是最純潔取之不竭的能源。
我們從太陽上獲取能源對環境的友好，對子孫後代的友好。但太陽能受到晝夜影響，並不穩定，如何讓這種間隙式能源變成更穩定。我們搞電池的，自然而然想到可以做成電池儲能電站，把太陽能發出的電存在電池裡面，實現削峰填谷，平衡電網，減少能源浪費。最後在能源的應用上，我們要用新能源汽車去替代燃油車，減少化石能源的使用和污染。
2008年我們提出了三大綠色夢想，從能源的獲取、存儲到應用，用太陽能儲能電站或電動車打造一條完整的綠色鏈路。作爲一個企業家，我們不能只去追求商業上的成功，而是要去思考怎麼能給這個社會帶來更多價值。通過三大綠色夢想造福子孫後代，這就是我們未來的一生的事業，也是比亞迪的使命。
2008年我們成立了電力科學研究院，進入光伏產業，開發太陽能光伏電站。2009年我們建成了全球首個磷酸鐵鋰儲能電站。
在新能源汽車方面，我們打造出全球首個量產插混汽車F3 DM，後來又推出了中國首款量產的純電動車，當時這三大夢想太超前了，爲了讓大家更瞭解，我們就在公司裡面建了一個未來村，在屋頂上鋪太陽能電池板，用太陽能發電。在屋裡裝家用小型儲能電站，在屋外安裝了充電樁，新能源汽車可以直接充電，房子裡的所有的電力來源全靠太陽能，這就是我們給人類未來綠色生活打造的一個樣板。
我們操着三大綠色夢想大步向前，那段時間汽車銷量也在高速增長，一切都突飛猛進，集團上下信心滿滿。我記得在2009年廠慶運動會上，我們銷售團隊幹勁十足，給第二年定下了80萬臺的銷量目標，直接翻了一倍。
在全力向前衝刺的時候，誰也沒想到現實狠狠給我們上了一課，銷量回落，渠道退網，三年時間利潤跌去90%，不得不承認在起步階段，我們應該敬畏市場，穩打穩紮。在2011年股東大會上，我向股東們承認我在決策上犯了一些錯誤，我們要做出改變，有三年調整時間，苦練內功，狠抓品質，重振市場。
三年調整後，我本來以爲很快就會有轉機，提出了二次騰飛的目標，沒想到不但沒有飛起來，反而就這麼一直沉寂了10年。10年間每個月銷量都在3萬-4萬上下，大家都嘲笑我們是“比3萬”，同期一些中國品牌已經賣到了月銷超10萬，我們怎麼也幹不起來，特別是到了2019年，利潤同比下降了40%，我們已經是命懸一線。
當時汽車產業苦，我們的光伏和儲能也很苦，業務全線大受挫，許多一起打拼的多年的戰友都在那個時期辭職離開，甚至有車企直接把招聘攤位擺到我們大門口，挖走了我們許多培養多年的技術骨幹。我心裡很想留住他們，但那個時候我甚至連希望都給不了他們。
後來連一些主要股東都坐不住了。2019年我們的淨利潤只有16個億，扣非後淨利潤只有兩個多億，但在研發上我們卻砸了80多億，許多股東都覺得我們是在亂花錢，認不清形勢，要介入公司的管理，甚至對高管團隊大換血，請外部專業的人士來搞。
那個時候我內心也怕我們還能不能等到明天，這10年在外人看來我們停滯不前，沒什麼進步，但我們自己知道，這是我們成長的十年。在技術突破，能力積累上，我們一直在進步。
大家說我們發動機並不咋樣，我們就研發出渦輪增壓，缸內直噴發動機或雙離合變速器；大家不相信新能源，我們就率先推出城市公交電動化；大家對續航里程有焦慮，我們就研發出第二代DM技術；大家說我們的車不好看，我們就設計出龍顏美學。
做了這麼多，該試的地方也都試了，但銷量依然沒有起色，那是我們的至暗時刻，遲遲看不到希望。
在去年第五百萬臺車新能源下線發佈會上，我也是講到了2019年忍不住哽咽，這段時間公司太難了，差一點就活不下去了。當時我們能繼續走下來，靠的就是對技術的信念，可以說做一個選擇很容易，但當你爲了這個選擇拼盡全力都等不下結果，還選擇咬牙堅持，這纔是真正的不容易。我們不知道機會什麼時候會來，但我相信當機會來的時候，只有做好準備的人才能抓住他。
最困難的2019年剛過去，緊接着就是疫情，我們的壓力就更大了。疫情一來我們沒有口罩，國家也缺口罩，當即決定生產口罩，我們有十幾萬產線工人，有幾十萬平米的無塵車間，還有頂尖的工業製造能力，汽車產業線都能造口罩的生產線，爲什麼難？
說幹就幹，我寧願召集大家起來，自己也泡在廠房裡，從零開始爭分奪秒，24天就幹成了全球第一大口罩廠，一天生產1億隻口罩，這場口罩戰役我們也完成了一次規模空前的團隊大練兵，所有人都擰成一股繩，士氣大漲，越發堅信不會再有問題難倒我們。忙着做口罩的同時，我們也要求技術團隊研發不能停，要把造口罩的士氣用到搞技術研發上。
在這之後，我們公開了許多卡了許久的技術難題，推出一系列重磅技術。2020年我們推出了刀片電池，背後是堅持了18年的磷酸鐵鋰技術路線；2021年我們推出了DMI超級混動，背後是堅持了17年的插混技術路線；2021年我們推出了e平臺3.0，背後是堅持了14年的電動車平臺化路線；2023年我們推出了易四方，實現了我們19年前4電機的創想；後來我們又推出了天神之眼，雲輦、璇璣架構，第五代DM、易三方。極致的技術一個接着一個，終於迎來了比亞迪技術大爆發時代。
技術上十幾年如一日的厚積厚發才讓比亞迪迎來了市場的拐點，技術的攻堅這條路要保持戰略定力，才能掌握髮展主動權。只要路走對了，就不怕遙遠。
如今我們已經是全球新能源銷量冠軍，構建起來的五網四品牌的龐大品牌矩陣，上個月我們銷量更是突破了50萬臺，再度刷新了中國品牌的月銷量記錄。
很感慨，燃油車時代我們拆外國的車，學習他們造車的技術。到了新能源汽車的時代，反過來了，中國品牌的車被外國人拆，想找到中國新能源汽車快速崛起的秘密。現在每個中國車企都有拿手絕活，每個月都有新技術的出現。作爲中國汽車人，我們非常自豪，能看到中國汽車越來越強大，越來越繁榮，但同時也提醒着我們在這個時代任何的領先都不是絕對的。
我們要做要敬畏市場的快速變化，堅持技術創新，保持開放，認真傾聽用戶的聲音，與友商和行業夥伴多交流，學習友商的長處，多看到自己的不足。
如果說當年的比亞迪選擇造電池、造汽車是敢想敢幹，那取得的成績更多是因爲敢堅持。無論遇到多少困難，一直堅持新能源路線不動搖，一直堅持技術創新理念不動搖。是技術給了我們敢的底氣，技術讓我們站得更遠，看到全局。在別人看不清不理解的時候，我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要去哪裡。
這份技術背後，這是工程師給了我們創新的動力。我們有11大研究院，11萬名工程師，今年我們招收的大學生中，碩士博士佔比接近70%，研發人員佔比接近80%。同時我們還請博士帶技術團隊，還建立了許多博士後流動站，成爲我們研發的主要力量。
我們還組建了比亞迪技術科學研究院，有一批工程師專家研究數學、物理、材料學等基礎科學，從底層基礎理論找到技術解法，這些技術人才加入後，我們無條件鼓勵他們去搞各種各樣的研究課題，他們跟我報項目時，我也很願意和他們一起討論，讓他們先去試一試，只要方向沒錯就放手幹，沒有技術人才的智慧，沒有開放包容的氣氛，搞技術創新就無從談起。
工程師和人才是比亞迪最寶貴的財富。回想這一路，比亞迪的發展歷程，其實是中國品牌發展的一個縮影。最近幾十年，我們中國品牌克服了重重困難，走出了波瀾壯闊的一路，我們用“敢”白手起家，打破壟斷，走向世界，這種“敢”來源於腳下，這片土地是華夏的“敢”，也是全體中國人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