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同堂》《便衣警察》導演林汝爲告別儀式舉行
本報記者 邱偉
《四世同堂》和《便衣警察》是中國電視劇史上的經典作品，但相比作品中被觀衆津津樂道的故事情節，“閃閃發光”的人物形象，這兩部電視劇的導演林汝爲卻不那麼爲觀衆所熟悉。昨天上午，導演林汝爲告別儀式在八寶山殯儀館舉行，衆多影視界人士前來送別最後一程，在衆人口中，一個追求高尚藝術、崇高精神的林汝爲清晰浮現出來。
告別廳裡沒有哀樂，只有經典作品和曾經的音容笑貌，讓大家穿越回與林導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河山待重整，藝林四世皆憶汝；壯志不言愁，影壇三棲且作爲”的輓聯中，包含了林汝爲的名字，還寫進了林汝爲兩部最著名的作品：《四世同堂》和《便衣警察》中最爲膾炙人口的歌詞——“重整河山待後生”和“少年壯志不言愁”。
1932年，林汝爲出生於北京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共產黨員。少年時期林汝爲跟隨父母赴晉察冀邊區進入聯中學習。1955年以後，林汝爲在長春電影製片廠當演員、任導演。1981年，林汝爲從長影調到北京電視製片廠。當時，國內電視劇事業幾乎是一張白紙。作爲一名電視工作者，林汝爲一直在思考，人民需要健康的、高質量的精神產品，需要自己的民族藝術。她自告奮勇，決定把人民藝術家老舍的《四世同堂》搬上熒屏。但當時的電視劇篇幅只有幾集，長篇連續劇該怎麼編怎麼導，大家心裡都沒底。在接下拍攝任務後，林汝爲把原著小說看了7遍。爲四處尋訪“老北京”，林汝爲到小羊圈衚衕找當年的老住戶，到敬老院找當年的洋車伕，到火葬場找舊時的“槓夫”瞭解民俗，歷時半年創作出《四世同堂》的劇本。
在選用演員上，林汝爲導演喜歡用不是很有名氣的演員，她堅信璞玉一方，只有通過磨礪才能發光。《四世同堂》劇組選角，她起用了一批戲曲演員。徐美玲在《四世同堂》中飾演尤桐芳，當年她還是一名戲曲演員。徐美玲記得，第一次見面，林導給她講尤桐芳是個怎樣的悲劇人物。講着講着，林導的眼圈泛紅了；聽到動情之處，徐美玲的眼淚瞬間滴落……隨即，林導收住了情緒：好，就是你了。就這樣，25歲的徐美玲飾演了第一個影視角色。她說，這次見面讓自己受益終生。
《四世同堂》正式開拍後，年過半百的林汝爲日夜堅守在攝影棚裡。美工不符合要求，她不惜把全部方案推倒重來。有的演員入不了戲，她就一遍遍地耐心啓發，手把手地教。有些從外地聘請的演職人員一時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她乾脆騰出自家的客廳接待大家，管吃管住。
在藝術創作上，林汝爲特別重視體驗生活。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研究員石雷當年是林汝爲導演的同事，他告訴記者，拍攝《便衣警察》時，林汝爲深入公安、勞教第一線體驗生活。爲了更真實地反映生活，林汝爲還精心挑選了一批公安幹警在劇中扮演角色。電視劇播出後，公安幹警反映：“《便衣警察》裡的警察，人像、話像、神兒也像。”
在大家的記憶中，林汝爲導演在拍戲時從來沒發過脾氣，她總是想盡辦法讓演員更快速地進入角色。演員劉勁曾與林汝爲導演合作過兩部電視劇。他告訴記者，林汝爲導演對自己來說，像親人、像媽媽，更是自己藝術道路上的指路人。上世紀八十年代，剛剛大學畢業的劉勁就被林汝爲導演選中，飾演了電視劇《蒼生》中的田保根。回憶起當年，劉勁說，那時候林汝爲導演看到他年輕貪玩，就讓他每天晚上去給飾演母親的趙麗蓉老師讀劇本，說“趙老師不識字”。“後來我才知道，趙老師識字啊，林導是爲了拉近我和趙老師的感情，讓我儘快地進入狀態、進入人物。”劉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