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大選對全球經貿的影響與預測

二○二四年美國將在十一月舉行總統大選,由前總統「川普Donald Trump」與現任總統「拜登Joe Biden」,分別代表「共和黨」與「民主黨」角逐總統大選,無論選舉結果最後爲何,都將牽動全球政經產業新局勢,引發各界關心。

文.李振麟

全球最大的消費經濟體「美國」,只要任何經貿政策推行,都會對全球金融貿易產生直接或間接的影響,以海島加工貿易出口的臺灣經濟而言,長年參與美國產業供應鏈的密集度高,可視爲美國重要的貿易伙伴之一。

近幾年來,人類文明遭遇疫情干擾、中美貿易戰、區域性戰爭、能源短缺以及通膨壓力等衝擊影響,世界經濟走勢,變得更加詭譎多變。而美國無論是民主黨或共和黨,兩黨的外交、國防、經濟政策上,本就存有諸多差異,勢必帶給全世界經貿發展全面性影響。這幾年來各國遭遇天災人禍相當頻繁,本已處於養精蓄銳作息中,等待下一次適當時機再出發,但唯恐不平靜的大選過程中,可能再一次破壞世界經濟秩序。

二○二五年全球經貿走勢 就在這一役

如美國對內的國債問題,「民主黨」政府傾向多支出,以帶動市場消費;「共和黨」政府則主張減稅,以節省政府財政支出爲原則。外交政策上,共和黨「川普」傾向於推動一個減稅節約支出的經貿政策,然而在這種思維上,恐將放棄烏克蘭轉向俄羅斯示好,並再次引進低廉成本的俄羅斯能源與金屬礦產,以降低美國境內的民生通膨壓力。在對華政策上,川普的單打獨鬥性格與拜登也截然不同,民主黨的拜登是「結合國際盟友」一起來,川普則是採取「提高進口關稅」來抗衡。

在川普擔任美國總統時,曾經採以「提高關稅」與「減少支出」的對華政策,總計徵稅超過三六○○億美元的中國大陸商品,包括電子產品、玩具與其他生活居家用品,最終導致北京採以「報復性關稅」來應對。然而拜登在執政之初,則取消川普對中國大陸所執行的高關稅徵收,以緩和高漲的民生物價痛苦。

川普堅守「美國強大American First」的經貿立場,無論「對內減稅」、「對外加稅」,無形中都帶給世界的紛擾。如今拜登政府也越來越擔心,中國大陸政府在鼓勵出口貿易下,大批廉價的中制電動車和其他商品進口,逐漸危害美國本土企業的生存營運,拜登政府也因此制定了許多貿易關稅政策,藉以保護國內產業。如電動車方面,將中國大陸品牌的進口關稅提高爲三倍,甚至於高達至百分之百,以保護本土產業。

總統拜登啓動競選連任活動

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在華盛頓州透過視頻啓動競選連任活動,在這段聲明中,拜登論述競選連任的願景目標,以及這四年所執行的許多重大建設與外交政策。在民主黨與共和黨雙方激烈交鋒下,拜登再一次與前總統「川普Donald Trump」較勁,這又將是另一場龍爭虎鬥的角力時刻,即使少數幾個搖擺州,甚至於幾位遊離選民,都成爲雙方兵家必爭、水火不容的目標。

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在位的四年期間,也是全球飽受「病毒」、「戰爭」與「通膨」三方彙集的無情歲月。在這風霜歲月的日子裡,拜登總統面對了許多棘手問題,在處理事務過程中,對於全球的金融產業,也都造成一定程度上的衝擊影響。

美國名正言順掌控北約兵符

在區域政治方面,「烏俄戰爭」中,美國藉由歐洲各國對於俄國軍事威脅的恐懼心態,間接掌控歐盟的「外交」、「經濟」與「軍事」等相關事務。歷任北約最高指揮官皆爲「美國籍」,美國因此儼然名正言順的掌控北約兵符,成爲歐盟軍隊的背後實際領導者。

其策略:

一、 引導並規劃烏俄戰爭長期發展,進而拖累並消耗俄國的財政與軍事力量,促使俄國國力走向疲憊

殆盡之路。

二、 規劃長期性戰爭,但是需要綿延不絕的資源灌注,因此要求歐洲各國提高軍事設備支出,如此也

更有利於美製軍事武器的銷售商機。

三、 烏俄戰爭自衝突爆發以來,歐洲國家的避險資金大量流入美國,不僅造成歐元狂跌、「歐元兌美元匯率」一度來到歷史低點,還有能源價格高漲、製造業成本攀升,民間消費萎縮等衝擊。美國在這場戰爭中,可謂是坐收漁翁之利,不僅擁有軍事裝備外銷的豐厚收入,也確保那搖搖欲墜的美元,持續保有金融市場中的強勢地位。

四、 烏俄戰爭更進一步導致「去中化」的政策走向,歐洲各國無形中,也跳上中美貿易戰的火車行列,有了歐洲國家的排隊上車,更有利於美國擴大成爲全球性經貿戰,將其劃分爲「友邦聯盟國」與「非友邦國」的兩種型態,全球分工合作的產業鏈重新洗牌。另一方面也形成「區域經濟體」與「關稅壁壘」的意識型態高漲,如今唯有讓戰爭朝向長期化發展下去,才能確保長遠的利益回饋,美國當然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也樂此不疲。

美國就是以色列的背後樑柱

「以巴戰爭」中,美國藉由駐區海軍艦隊來表達對以色列支持,長年以來,衆所皆知「美國」就是以色列最重要的軍事後盾力量,以色列轟炸「加薩走廊」的飛機與導彈都是美國製造的。美國不斷地對以色列國防軍事進行補給,不僅獲取可觀營收,也間接經由以色列來掌控中東地區的政治與金融監控。

近幾個月以來,以色列以「哈瑪斯恐攻」爲理由,對於加薩走廊百姓瘋狂式無情攻擊,包含醫院、孩童,甚至於慈善組織車隊在加薩,都成爲以軍殺害的對象,如此毫無選擇性的殘酷做法,造成上千百姓傷亡,引起全球憤怒以及各國交相指責,甚至於觸動中東各國有史以來的大團結,這樣的發展趨勢是美國始料未及的。如果衝突蔓延到「黎巴嫩」及「敘利亞」,將變成「伊朗」與「以色列」間的代理人戰爭,所要付出的經濟損失代價更是難以估計。

而拜登政府受不了每天飆高的「加薩走廊」無辜百姓傷亡數字,在全球的交相指責壓力下,避免外界將「以色列」的行爲歸納爲拜登政府在背後的默許。目前美國總統大選期間,美國境內也有數百萬的中東選民,許多校園都出現了一系列的譴責抗議活動,還有猶太學生的個人安全也因此遭遇威脅,大量同情「巴勒斯坦」的關鍵性選票因此流失,面對今年十一月份的總統大選,拜登的選情並不樂觀,如此一來勢必造成衝擊,拜登因此震怒,並直接警告以色列總理「納坦雅胡Benjamin Netanyahu」,必須即刻停止戰爭並改變作法。

以色列的惡劣作爲,也引發中東穆斯林國家的強烈抗議,導致中東各國與美國的外交關係漸行疏遠。尤其是「葉門」反政府武裝組織,因不滿「以色列」的不人道行爲,多次以飛彈、無人機與導彈裝備,對以色列進行反擊,也同步鎖定「紅海」地區的國際商船進行攻擊,造成所謂的「紅海危機事件」。

紅海危機導致許多來往歐洲與亞洲間的商船被迫避開戰爭水域,轉而遠行繞道「南非好望角」,促使貨品航程增加長達數月以上時間,也因此造成歐亞航線的運費翻倍暴漲,對於全球外貿交易與製造業成本,都造成極大傷害。

以巴衝突對於全球金融市場也產生相對影響,起初衝突升溫後,避險情緒高漲,「美元」、「石油」與「黃金」價格皆紛紛跳高,另外「美元」與「國債」也同步走高。尤其是中東地緣政治衝突下,最大的影響就是「石油價格」,「The Economic Outlook集團」首席經濟學家Bernard Baumohl表示,以巴衝突若擴大,將可能再次引發通膨,更不利於「聯準會Feb」致力於壓制通膨在二%目標,因此美國將不惜一切代價,希望以巴戰爭能儘快滅火。

聯準會拖延降息時間

在經貿政策方面的影響有:

一、銀行金融貨幣利率皆按兵不動:通膨對於全球經濟造成一定程度影響,雖然「聯準會」將目標訂在二%,卻不見任何進展。鮑爾聲稱,目前通膨情況,仍然是高於疫情前水平,尤其是美國商品與房價仍然偏高,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觀察,央行的利率策略是傾向於按兵不動,直到通膨數據發生明顯變化,當然,這一切最終會得到答案的。

二、沒有明確的降息時間表與條件:因爲聯準會遲遲拖延降息時間,又不斷以各種理由來搪塞,政策上繼續保留彈性空間。「聯準會」的思維是想隨着時間推移,慢慢將通膨降至二%以下,因此當被社會大衆詢問,到底在什麼情況下,纔會開始進行利率調整?鮑爾僅表示:「只有當我們看到具體情況時,纔會有所作爲。」而無後續指示,如今暗示九月份可能降息,如此唯有那時刻到達時,纔會看到真正答案。

三、降低停滯性通膨的衝擊隱憂:因爲市場上完全不清楚,央行何時纔會有明確的降息指令,降息完全依據於相關數據,如果勞動力市場因此走向疲軟一途,則聯準會就必須即刻啓動降息開關。如今美國境內生產毛額 (GDP),已經顯示美國經濟出現緩慢成長,消費力道也呈現萎縮,人民對於美國經濟可能進入停滯性通膨,如今聯準會的任何動作,都有可能引發市場上的過度聯想,因此「以靜制動」應該是聯準會目前的金融對策。然而近期,美國就業數據出現轉弱跡象,市場認爲Fed啓動降息的時間應該是不遠了。

四、降息牽動美債利率:多年以來「債券」和「存款利息」息息相關,今日美債殖利率躍上四%至五%,進而吸引散戶紛紛進場,投資客在「聯準會Fed」還沒啓動降息之前,先鎖住高殖利率,並將「錢」轉進美國債券基金,以求圖利,但也同步推升了債劵票面值並降低利息利率。聯準會面對龐大的債劵市場利息壓力,將每月減持的六百億美元公債上限,放慢至二百五十億美元,再將每月應贖回的抵押擔保證券(MBS)上限,維持在三百五十億美元不變,以此來減少美國債劵每月的發行數量。

鮑爾表示:「放慢縮減速度,並不是促使資產負債表小於原本的幅度,而是期待漸進地接近所設定的通膨目標。」雖然央行一再延遲降息,降息也牽動債劵走勢,但是貨幣降息的那一天終會到來,美國經濟的衰退,也同步影響到債劵的票面價值,美元與債劵等金融商品,在國際大環境中,讓所有投資客更如同霧裡看花。

美元貨幣貿易逆差

聯準會持久不降息,讓通脹持續保持「高位利率」,企圖以資產與貨幣回報率大於世界各國的定律,吸引大量的投機基金投入美元貨幣。近幾個月以來,全球資金明顯流向美國,「美元堅挺」也同步加劇其他國家的通貨膨脹,以美國出口的「石油」與「金屬原料」等大宗商品,都是以美元來計價,然而進口國家,則是以「美元」購買這些大宗商品,也必需要兌換更多的本國貨幣,甚至於面臨高額的利息帳單。

美元高漲對於進口到美國有利,因爲會變得比較便宜,卻不利於美國品牌出口,會變得比以前還貴,也更進一步擴大美國的貿易逆差,如此發展下去,到底會帶來什麼樣的經濟利弊變化,完全不得而知。儘管總統拜登,已多次與本國製造業洽談以解決逆差問題,卻不見得有效。唯一可以確定的方向,如果在美國經濟放緩下,還要面臨高利率的通貨膨脹,對於經濟的發展面,將出現更爲不利的局勢。

強勢美元政策 帶給亞洲貨幣劇烈影響

亞洲各國皆面臨美元匯率衝擊,近而呈現強勢貶值效應,其中以「日本」與「韓國」遭遇的貶值衝擊力道最大,因爲日幣與韓幣的大幅貶值,帶來難以控制的國內經濟,日本央行在歷經數十年以來的低經濟煎熬後,唯有反向執行「貨幣升息」,纔有可能真正解決長期以來的負利率時代。

然而今日超額的日元貨幣貶值,造成消費者與投資者對於日本經濟喪失信心,也造成更多資金匯出轉往國外。強勢美元雖然有助於緩和美國國內物價上漲,卻也造成其他國家的貨幣貶值,消費購買力下降,嚴重影響他國的貿易經濟,美國輸出自己國家的金融問題,卻讓所有人來面對。

如此現象在中國大陸也發生,本來中國大陸經濟已經深受一連串的「房地產破產」與「通貨緊縮」等蕭條困境,爲避免貨幣過度弱勢下,不斷推出各種財政策略來緩和,期盼能將貨幣的區間價值控制在一個範圍內,如今強勢美元的出現,促使人民幣更加朝向貶值幅度邁進,對於北京財政單位造成極大壓力。

共和黨並不認同民主黨財政政策

美國前總統「川普」的首席經濟顧問,也曾經是高盛集團總裁兼首席營運長的「Cohn」表示,民主黨的長期高利率政策,並不利於現今市場情況,因爲「貨幣政策」與「財政規劃」本就息息相關。民主黨的財政政策會直接影響到投資者對於金錢的使用概念,在市場投資者不願意承擔風險下,將會造成更多的資金投入「政府債券」,龐大的債劵利率,也將大幅增加政府更多的財政利息支出。

債劵基金投資認爲,現今聯準會高利率政策下,可以透過六個月期的國庫券獲得五.三%或五.四%的高利回報,爲所有投資人嚮往。傳統運作上,投資者都會以「金融商品」爲第一選項,後續才考慮到債劵。如今商品投資的思維已經改變,資本進出的風險節奏也發生變化。高盛分析師「卡馬克什亞·特里維迪」表示,就因爲通脹不消退而持續保持高利率,且當市場經濟增長出現放緩時,投資者自然會將資金轉向「風險低、利息高」的國債。但是財政政策上,長期處於不降息政策,將會帶來更麻煩的金融貨幣影響。

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川普」團隊表示,對於其他國家的進口商品要提高關稅,並同時運用美元「貶值」的雙重財政下,纔有利於重振美國經濟。然而「德意志銀行」表示,依照川普的策略,今日要達成消除這種封閉性經濟的貿易赤字目標,美元至少要貶值二十%,才能達到經常帳面平衡。然而如果進口商品多數已經採取美元計價,如此一來,美元貨幣可能需要貶值到四十%,才能發揮效果。

卓越雜誌2024.9號46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