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旅行ESG主題論壇|圓桌對話:可持續發展下的旅遊產業創新與價值重塑

由上海報業集團|界面新聞推出的2024【界面旅行ESG主題論壇】於3月27日在上海報業大廈43層圓滿落幕。此次論壇特邀8位重磅嘉賓出席,包括新加坡旅遊局執行署長、國內旅遊行業專家、企業高管、高校學者等,共同參與到不同主題的圓桌討論中,涵蓋了旅遊業在ESG應用方面的前景和挑戰、ESG理念對旅行者選擇的影響、可持續的旅遊方式等熱門話題。

感謝首席贊助新加坡旅遊局、戰略支持企業ORAVIDA、特威茶對本次論壇的大力支持。

以下是圓桌論壇《可持續發展下的旅遊產業創新與價值重塑》文字實錄——

曹原:今天的主題是ESG旅遊,從從業者的角度來講,ESG更高度的概念化,它在旅遊業可以變爲人們可以觸達的美好現實,我們想象美好的生活。和ESG概念聯合在一起的時候,從業者和嘉賓本身創造從景觀的角度,從生活體驗的角度,如何能夠創造或者是實現旅遊行業和人們對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從概念走向現實。我覺得從業者可以從城市的角度、交通的角度,以及建築的角度這些具有代表性的視角,一起來探討ESG概念和旅遊業如何形成有機結合的業態。

我們更多是圍繞可持續發展目標,我們有三類資本,也有三類價值,我們的城市、企業更多在運營資本,包括環境資本、以人爲本的社會資本、人類和社會的關係,以及產業資本,所有對應的就是ESG。它們之間的資本持續增值可能體現在財務和非財務的兩個方面,最後以不同的價值交付給社會,稱爲增長或者發展。

第一輪問題圍繞旅遊行業的特點。首先從人開始,任何旅遊目的地、旅遊產品的打造一定會結合遠方或者當地人的社區,在打造目的地或者打造旅遊產品的時候,如何支持當地文化傳承,而不是打斷,商業資本、產業資本融合過程當中如何保護當地的文化,讓居民受益,三位嘉賓可以對這個問題談談感受。首先把問題拋給潘署長。

潘政志:新加坡旅遊非常特殊的一點是地方雖小,可是在人文和文化歷史方面是非常豐富和濃厚的。在新加坡除了發展ESG旅遊,我們也非常重視文化的傳承和價值。

打個比方,我們都非常重視怎麼樣去保護當地文化,另一方面,我們怎麼樣和中國的源起文化做鏈接。很多人去新加坡可能會選擇city walk,新加坡有四大種族,可以一天去牛車水,也是很多人都熟悉的唐人街;也可以去小印度,也可以去甘榜格南,而這些景區對我們來說不只是保留了新加坡原貌,它也傳承了所有的文化價值,特別是在牛車水,可以看到從中國移民到新加坡時候的原始文化。

另外,我們把city walk的硬件保護好之後,再用軟件的活動給帶動起來。打個比方,在牛車水有一年一度的遊行,很多人說在新加坡的年味可能比中國更濃,因爲我們保留了很多傳統文化。

我們上個月在牛車水開始舉辦一系列傳統活動叫做五腳基,在中國稱爲騎樓,我們有個部叫五腳基,是把六七十年代的文化和風貌帶進牛車水,引入原汁原味、接地氣的活動,用可持續發展的方式呈現。

另一個是娘惹文化,它綜合了大中華和當地文化。早期華人跟當地人通婚的後裔叫娘惹,大家可能看過《小娘惹》,曾經在福建泉州舉辦了新加坡娘惹文化節。娘惹的前身在閩南地區,娘惹的後生就是在新加坡,所以這樣的連接和傳承,以旅遊爲載體,保留了可持續旅遊在人文文化方面,同時可以讓旅客更瞭解新加坡的風土民情和可持續發展社會方面的維度。

曹原:新加坡在看待旅遊和經濟發展的時候,是有一種天生的稟賦,從歷史來講,它是一個全球化和現代化的縮影,大家可以看到不同歷史階段東亞文化和中國文化融合的痕跡。在國內沒有深刻的感受,可能我沒有營造一種想象的國家、想象的城市,不是一個電視媒介塑造的畫面,而是立足於自己本身的生長,展示自己的樣子,兩者沒有什麼矛盾。

除了城市之外,遊艇是疫情開放後重要的形態,遊艇是一個移動的城市,所以想問一下劉博士,我們有哪些多元的文化,如何來處理?

劉淄楠:主持人說遊輪在歷史上是交通行業,但是在50年前已經從交通行業轉變成度假產業,所以之前是郵政的郵,現在是三點水的遊。除了皇家加勒比,全中國還在寫郵政的郵,我們寫的是旅遊的遊,因爲它已經不是交通運輸方式了,郵政的郵是遊輪的前身,今天遊輪是度假生活方式。剛纔也講到遊艇,我們也不是遊艇,遊艇行業在中國還沒有發展起來,但遊輪行業發展起來了。

在國際遊輪行業,ESG仍是公司發展重要的一部分。遊輪公司發展ESG,是自覺行動,爲什麼會自發地實施ESG?出於兩個原因。

第一是商業的需要。在歐洲、美國環境保護的理念非常強。ESG做得不好,消費者不會選擇你的遊輪,所以遊輪公司必須從商業的角度做ESG。另外一點是遊輪公司本身社會責任和理念。

第二是能力。ESG和環境保護、雙碳、零碳、碳排放等相關,我們花費巨大的資金,從遊輪建造、運營、技術核心實行ESG。遊輪公司有資金、有意願、能夠做、也想做,所以是全行業實施ESG最好的。

ESG不僅包括環境保護,還有本地社會治理,對於遊輪公司是非常重要的。我們在全國各地瞭解當地文化、美食,還去人造島瞭解當地風情。

當時我們在造島的時候是不以爲然的,我說加勒比那麼多島國,爲什麼還要造島?你們有機會也可以去看一下這裡怎麼複製當地文化元素、自然景觀元素、海灘元素,再植入酒吧元素。

皇家加勒比是全球最大的遊輪集團,旗下有63艘遊輪,4月7日將有一艘終極遊輪環遊航線從邁阿密出發來到天津,沿途都是世界自然風光。

舉個例子,從中國出發的遊輪如何做到與當地人文、自然融合?幾十年來,遊輪都在被大家詬病,中國遊客坐大巴到目的地,可以看到大爺、大媽不想在免稅店購物,坐在門口的水泥地上,這是一個被詬病的現象。皇家加勒比不僅在國內部署旗艦,而且在目的地開發方面下了很多功夫。

我的假期都用來旅行,親自體驗是爲了創造一種多元、滿足各種需求的體驗。我們開發了100條精品線路,其中有購物,但更多的是人文、歷史、自然、探索,滿足親子、長者、家庭等等各種需要。

我們的旅遊線路是海陸空聯動,可以乘直升飛機;也可以在海里追尋鯨魚和海豚,看阿拉斯加的鯨魚;還可以體驗當地觀光列車,被稱爲皇家專列,遊客在停靠時間內到達更多地方。

同時,我們還在考慮本地社區。日本已經出現了反旅遊的趨勢,從中國來的大型遊輪,幾千人在日本下船,坐着大巴到市區和不收門票的景點,把交通堵得水泄不通,留下了很多垃圾,他們是有意見的。所以皇家加勒比把大團分成小團,每個城市至少有十條線路,分散了遊客。人聚集就會造成過多碳排放,對遊客來說希望亂哄哄地擠在一起,對當地民衆來說感受也比較好。

我們開發的當地列車,是專門拯救因新幹線開通後廢棄的傳統火車,而開發的線路。列車上是日本傳統的裝飾,上車後,遊客會得到像排球一樣大的橘子,你可以在旅途中食用,沿途山海風光,返程享用日本美食,非常受歡迎。

曹原:我曾經在碼頭上看遊輪,我覺得這是雙向的觀看。當遊輪近岸,期待新大陸、新文化,岸上的人也看着遠方一艘大船的到來。如何讓雙向的觀看變成彼此有期待和認同的事。

接下來請洲際酒店集團的陳總,洲際在全球和國內各地運營不同類型的酒店,請您介紹,在員工、遊客、目的地方面,洲際如何把多元文化、景觀營造以及用戶體驗融合?既保護當地,又能創造出對用戶的價值。

陳昌羣:首先介紹一下我的部門,我的頭銜翻譯成中文是酒店開業事業部,我的工作從酒店前期的設計到後期規劃,是一條生命鏈。

我們是最早進入大中華區的國際品牌,1984年來到中國大陸,在北京開了第一家酒店,目前在大陸運營超過700家酒店,全球超過6000到7000家,我們對這個市場的關注是全方面的。每家酒店是小社會,由酒店員工、客人和業主構成一條生命鏈,對於環保、可持續的議題,我們有力量帶給社會更大的回報。

2021年起,洲際在全球推廣“明日方洲”計劃,以十年爲目標,全球酒店碳排放量與聯合國數據資源共享。在新加坡運營13家酒店,以2030年的藍圖計劃爲版圖,目前13家酒店都在參與認證過程中,很快就可以達到新加坡旅遊局制定的目標和標準。

回到“明日方洲”計劃,酒店營運中甚至在建設過程中,肯定會產生一定的破壞和資源浪費,所以從初期的設計使用更多可持續建築材料、資源和裝修原料,來降低對大自然的破壞。在營運中,我們採用大瓶裝洗髮水、洗漱用品。剛開始受到了市場質疑,洲際是偏高端、奢華的品牌,部分消費者覺得很low,但我們發現消費者需要認可的過程。在住宿酒店時,看不到塑料吸管,並且大多數的酒店開始採用木質門卡,運營中使用很多手段去做改變。

剛剛講到的社會,酒店是小社會,所處的地方也是社會的一部分。儘量招聘本地員工,因爲本地員工交通不用花很多時間,不會產生太多碳排放。我們希望能夠採用本地食材。在滴水湖洲際酒店,多數食材來自於本地惠南農業。除了回饋所處的地區之外,也減少了交通產生的碳排放。

最後是人,可持續不只是在環保業,還有人員資源的共享和本地文化我們也儘可能招一些本地退休員工,華邑酒店的招牌是中面,做面的同事是本地阿姨,客人喜歡從她手裡接過面。所謂一條生命鏈,讓我們知道有很多資源和能力造福地球、國家,朝着未來可持續的方向發展。

曹原:城市新開了洲際酒店,對當地居民而言,他們的感受是怎樣的?

陳昌羣:我拿洲際旗下的英迪格品牌舉例子,上海世博會之前開設了全亞洲第一家英迪格,在外灘十六鋪碼頭。每間英迪格酒店都不是標準化的,這間酒店我們利用碼頭邊上的飛船做藝術品裝飾。

我們花費很多時間在前期設計上,瞭解酒店所處的地區、文化和值得追溯的元素。我們還鼓勵員工用本地方言,在上海,員工使用上海話“你好”和客人打招呼。雲南麗江英迪格引入本地馬背文化,酒店使用馬元素做裝飾,員工支付也用本地元素。

招新員工時,他們都要花很多時間瞭解當地文化,因此酒店在城市中不會突兀,也讓消費者在不同地方感受不同文化。

曹原:接下來請幾位嘉賓談談環境相關的問題,以及圍繞未來新遊客產品和目的地的打造,如何把對當地環境的保護整合到產品中?

潘政志:我們在現有土地面積下做了一些可持續發展理念的景點。我的背後可以看到三棵“擎天樹”,對於很多遊客來說是打卡地點,但它也可以遮陽,在這些樹裡面有16萬株植物,慢慢攀爬變成了具有遮陽功能的建築。它還有發電功能,濱海花園裡有一個植物冷室,熱氣從上面散發出去來製冷。晚上,也有照明功能。在下雨時,上面像雨傘一樣的東西可以積水,再去灌溉濱海花園的植物,從這些樹中可以看到可持續概念已經濃縮在景點裡了。

新加坡作爲熱帶島嶼,最大的優點是太陽能。新加坡很多景點都安裝太陽能電板,比如知新館,屋頂上安裝4000多個太陽能電板,提供場館電源,甚至可以把電能輸送到其他的景點。

第二,在開發新景點時,不一定每次都要開發一個新基礎設施,反而是在現有基礎設施或景點裡營造新活動。去年,舉辦了阿凡達沉浸式的幻燈展覽,展覽地位於新加坡濱海灣花園雲霧林。另一個非常受歡迎的景點是阿里波特的沉浸燈光秀,位於聖淘沙。甚至是新加坡F1賽車,是唯一全世界夜間舉行的F1賽車,地點在現有市區的馬路,而不是再造新的跑道,這是可持續理念很好的案例。

我們瞭解中國旅客來新加坡旅行的轉變,很多中國遊客喜歡去博物館,體驗樂活等休閒活動。根據微信支付,有一間共享單車公司數據很高,意味着遊客使用自行車爲工具,探索新加坡,這是非常低碳的旅遊方式。

曹原:從經濟角度來講,做的這些事是讓旅遊產業的運營成本上升還是下降?

潘政志:是上升的。最重要的是如何跟新加坡旅遊的支柱產業接軌。2030年之前達到零碳,致力於2050年,新加坡所有會展和酒店得到國家級可持續認證。他們關注的是投資回報率,有了成功案例並分享出來,在投資回報率方面是有回報的。

曹原:現在歐盟把航運業已經納入碳排放體系中了,化石燃料的排放有一定的成本,從這個角度來講,如果要擴張遊輪或者遊輪新項目,怎麼做到可持續發展?

劉淄楠:公衆和政府對遊輪產生的負面影響一定有顧慮的,大家說遊輪是漂浮的酒店,實際上游輪是一座城市。酒店實施的環保項目,遊輪也在做,但是還不夠,我們還要採取措施保護城市環境。

直到今天,航運業的船員、遊客的糞水是直接排入海里的。我們船上不管是生活用水還是糞水,都經過高級、複雜、昂貴的淨水系統,通過化學、生物、物理的反應,最後排放入海里的水已經是瓶裝水的水源了。

另外,5000多人的船,2000多間客房,相當於七八家酒店的規模。船上所有垃圾收集在專門的管道,通過這個管道集中在一個地方,把水分擠幹,然後烘乾,再焚燒。我們不會把剩飯剩菜排入海里,食物的垃圾專門有通道收集起來,進行二次回收,所有的塑料也是這樣。

船靠近碼頭是不需要垃圾廠來清理,也不會向海裡排廢水,所有瓶裝水的排放不在近海進行,在某一個海域排放,而且排下去的水是瓶裝水的標準,是非常嚴格的。

大家知道船有螺旋槳,但我們是由電驅動的推進器,它的效率非常高,所以內燃機的排放效率也很高。在水下的船體會出現水的泡沫,因爲船和水接觸的部分形成真空。遊輪公司、遊輪行業在環保方面的投資和創新,在世界上所有的產業當中是首屈一指的。

曹原:如果坐遊輪的話,在船上也要分幹垃圾和溼垃圾嗎?

劉淄楠:不用,遊客房間裡的垃圾就像酒店一樣,由我們收集起來。

曹原:你們似乎研製出了一種能夠混合之後再去分類的資源回收,能做到幾乎是固廢的零排放或者是百分之七八十的循環使用?

劉淄楠:對,首先把食物分出來,因爲要烘乾,然後再焚燒。塑料是另外一個,罐回收罐子,玻璃瓶碾碎裝在一個袋子裡,纔可以進行二次回收。生活垃圾也是這樣,但是客人不用分幹垃圾、溼垃圾。

曹原:在能源轉型方面,皇家加勒比做了什麼?

劉淄楠:現在比較可見和已經在做的是LNG船,我們要在2035年製造第一艘近零排放的船,到2050年我們全建的船全部是零排放,這是很宏大的目標,需要分步來做。在上海停靠時,我們用暗電,再進一步過渡到甲醇、氫能,這是一個漸進的功能。

現在我碰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從上海出去的遊輪,到濟州島可能是下午一、兩點,客人下船以後天就黑了,這種情況下體驗會非常差。我跟船長說加速,他說不能加速,因爲有危險性。遊輪可以開得很快,但是現在遊輪的速度也就才23節,平時開的話就是在15節、10節,能開得慢就儘量開得慢,那麼怎麼來解決這個問題?只有從其他地方想辦法,縮短在碼頭上船的時間,提前開船,在很多的限制條件裡,既要讓客戶的滿意度高,同時也要遵守ESG。

曹原:在環境保護方面,洲際既要發展,又控制碳排放,你們的舉措是什麼?綠色建築在建築形態上有什麼創新,包括酒店裡的耗材是不是也有創新的舉措,請陳總分享洲際的做法。

陳昌羣:從三個方面來看酒店的生命鏈。從建設來講,酒店建設初期已經有很多規範和指標,多數的指標是跟着國家的規範,國內有中國綠色建築的規範,必須達到二級指標標準纔可以拿到相關的建設許可,我們跟着國家標準進行。

在杭州千島湖的酒店,酒店最大的能耗來源於空調,酒店使用相關設備抽出湖裡二十到三十米的水。這些水在冬天高過常溫,在夏天低過常溫,所以空調製冷是用水來控制。

從消費者來看,我們怎樣做來鼓勵消費者接納或者參與環保。2021年,和螞蟻森林合作,不使用酒店備品可以得到螞蟻能量,讓消費者參與這個過程,不會排斥營運上的變化所帶來的不便。

在人上面,酒店員工達到承上啓下的作用。承上是業主,如果把ESG當做標準和要求,業主能不能接納。尤其是前期建設,不是每個業主都能接受,像洲際旗下的六善,很多人問我爲什麼在中國只有一家六善,因爲很多業主不願意投入成本來做這個事情。六善要求所有資源是可持續的,水必須做到持續、過濾、淨化,甚至飲用,這樣的話機器設備要求很高,業主會想爲什麼要花這麼高的成本去做這個事情。本身投入建設的業主有了這樣的想法,最終需要消費者買單,六善在全世界各地的客單價是最高的,消費者的奢華體驗不是都來自於增值服務,而是對環保理念的認可。洲際在這方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也持續關注政府的新規範和新支持,希望政府能夠以更大的力量讓消費者和社會大衆更注重可持續。

曹原:酒店的碳足跡是最多的,除了旅遊,還有商旅,洲際有沒有可能爲商旅客戶提供零碳足跡的解決方案?

陳昌羣:我們現在推廣了一個關於會議的計劃,不需要每個人跑到較遠的城市參與會議,現在每個區域的城市,會議設施和設備能夠讓你產生同樣身臨其境的效果。

曹原:三位專家總結一下,我們談論ESG和可持續目標,對於旅遊行業而言是非常具象的,旅遊就是可持續的符號,我們希望能夠長久不衰地繁榮,圍繞公司的持續發展、城市的持續興盛,我們希望對未來的旅遊產業會有哪些主張和改變?我們想更好地留下或保護什麼?這是一個開放的問題,請三位嘉賓談談展望和想法。

潘政志:我想講一個水的故事,因爲新加坡非常小,大家去新加坡的時候可能會覺得這麼小的地方怎麼有水。我們有四個工藝系統,一個是進口,還有一個是水庫或蓄水池;兩個是比較特別的,一個是再生水,還有一個淡化水。有人開玩笑說新加坡馬桶衝下來的水可以喝,這是正確的,下次去新加坡的時候,再生水已經放在自來水裡面了。

再生水是新加坡的創造和創意,也變成了旅遊景點,現在去新加坡還可以參觀再生水博物館,非常適合休閒旅遊和遊學、研學。關於可持續,是行勝於言,言行一致,把聽起來非常宏觀又比較枯燥的東西帶給旅客,讓旅客知道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來參與,不如把他放到景點,讓他體驗,不管是零排放還是可持續旅遊,我們都扮演着舉足輕重的角色。

劉淄楠:我們國家在ESG方面可能要向世界很多國家學習。因爲工作原因,我經常去考察沿海城市的資源,包括我們國家的沿岸、日本、韓國、菲律賓、越南。我看了很多裡島,比如說沖繩的裡島,沖繩有最好的海水和沙灘,日本政府幾十年前做了一些設施,很多島上都有機場、公路等等,除此之外環境保護非常好。

這個地方的環境非常好,沙灘是沙灘,海水是海水,所以我們在不斷地失去一個美好的環境,我們的主張就是確實不要過度開發。

曹原:要發展,但是不要過度開發。

劉淄楠:對,還有什麼是美。我們過去講的是高樓大廈就是美,但是發展到一定的水平可能想回到原來的樣貌。

陳昌羣:我特別認同劉博士的說法,對我們來說當然希望集團在大中華區有更多的開發,希望達到更多的酒店數量。酒店的開發並不完全來自於新蓋酒店,我們要考慮不同物業改造,包括老酒店的翻新,降低產生的大規模破壞。

新加坡voco酒店,三年前提供的解決方案是儘可能減少建築垃圾產生,儘可能維持現狀。在酒店改造時,留了一些可用的元素和硬件,再用新的改造去重新體驗它,大中華區有很多這樣的案例。我們希望酒店行業能夠在大中華區重新去定位,能夠合理做開發,我們希望在合理的市場用合理的投資產生最大的回報,同時最大降低我們對大自然和社會的破壞。

曹原:總結一下,可以概括爲旅遊產業的經營和規劃,遊輪的整個業態及衍生的目的地打造,以及酒店行業的發展,共同的點在於我們可以更加聰明地去理解所經營和開發的地區資源、文化的稟賦。我們少打擾、低衝擊,用某種低運營成本的方式來做新的旅遊,要克服自己的衝動,合理、自然融入到過程中。

引用1969年,美國國會聽證會針對一名理論物理學家的話,搞理論物理學有什麼用,能保衛國家?答覆是,它不能保衛我們的國家,但是能讓我們的國家更值得被保衛。ESG對於旅遊行業有什麼用?我覺得一方面是讓我們的行業能直觀發展,同時也讓我們的目的地更值得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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