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舞蹈家許程崴 用即興舞步向生死致敬
作品《桑步》,舞者周寬柔(左)、許程崴(右)。(圖/許程崴製作舞團提供)
左營高中舞蹈班畢業、國立臺北藝術大學舞蹈創作研究所畢業、新世代編舞家、獨立藝術家、臺灣舞蹈界新星鬼才……,如在網路搜尋「許程崴」這個名字,會發現有很多令人無限想像的舞臺身份,不禁對這位新秀好奇不已。
真實生活裡的許程崴,一身剛從外島度假而曬得黝黑髮亮的健康膚色,飄逸長髮和熱情燦笑,隨時能在走廊即興舞動起來,柔軟灑脫的肢體語言,即將讓人對舞蹈家有全新看法。
許程崴眼中的高雄,有着家鄉的吸引力,吸引着他不斷尋找回家的路 。(圖/陳晉生攝)
這位自認只是一個南臺灣囝仔的年輕人,正在以他的方式,打破你我印象中的「舞蹈」。
一名舞蹈家的自我探索,點亮他人心底微光
家中經營着殯葬業的許程崴在高雄出生,上有姊姊下有妹妹,是家中獨子。姊姊妹妹很早就進入舞蹈班,他卻直到15歲,才意外地從籃球踏入舞蹈世界。
從起初懵懂跟着課堂舞動的高中生,到跟着同學報考大學的舞蹈系,那時沒有太多想法的許程崴,不斷思索爲何而跳,自己的舞蹈又能傳遞什麼訊息。直到有次意外地獲獎肯定,讓他發現,舞蹈除了展現優雅姿態,更能夠成爲一種動人語言,可以傳遞文字都難以清楚表達的深沉學問,比如生死與輪迴、宗教與儀式。
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生死議題,在成長環境看遍生離死別的許程崴眼中,是充滿崇敬、最爲熟悉的常軌。不知不覺中,照應神聖神龕的紅色燭光、做爲裝水容器的骨灰罈道具、祭祀持香的虔敬動作,甚至嗩吶的吹奏音律,都化成許程崴舞蹈創作中的獨特靈魂,觸動年長或對生命特別有所體悟的觀衆。
經歷過生死的人們,在許程崴的舞蹈裡,看見了另一個世界,有思念與道別、有禁忌與理解,讓人重新思索自己與生命之間的關係。
柔軟肢體能帶來精彩表演,但柔軟的心更有力量
「你認爲舞蹈是什麼?它有多神聖?當開始放下外在影響,純粹欣賞一件物品的存在,可不可以穿透外表,看見事物本質的美?」對科班出身的許程崴來說,纖細、高挑、優雅,都是美的象徵,但他相信現代舞的美,有更多可能性,更靠近人,貼近真實情感。
懷抱對生命的思索與詠歎,許程崴的舞蹈走上一條與衆不同的即興表演之路。
即興表演,跳脫傳統對節奏的精準掌控,展現精準的雅緻美感,追求沒有事先排練,甚至不需特定場景與音樂的情況下,以肢體爲語言,釋放當下內心的聲音與情感,運用肢體自在律動。如此奔放的舞蹈形式,因爲不受傳統方式限制,幾乎沒有依據可言,需要舞者的自我摸索。
曾經每次創作都用盡全力,帶着強烈個人喜好的許程崴,因爲一趟印度之旅,對即興舞蹈擁有更深體會。原本爲了朝聖恆河畔的儀式而前往,卻在途中被平凡的印度人民啓發,在臺灣人眼中看來混亂的生活環境,卻不見當地居民自怨自艾,他們樂在當下,期盼明天到來,處在其中的他,領悟人生沒有絕對,舞蹈更是如此。
許程崴樂於接納與觀察當下的生活狀態,從中取材,汲取各種創作靈感。(圖/陳晉生攝)
若說印度之旅爲許程崴打開了內心,巴黎駐村則爲他開拓思想。從小帶着孩子欣賞各種藝文演出的法國父母,白髮皤皤攜手看展覽的老先生老太太,生活的美感教育,在歐洲人的世界不分年齡、對象,而是日常,人人都能培養自己對美的獨到觀點。
生命隨時間消逝,記憶因生命淡去,美感卻點滴累積,心靈當下的觸動將銘記存在,唯有把藝術融入生活,才能更全面拉近大衆與舞蹈的距離。
「所以我們這些人就是要去開這條路。」返臺後的許程崴,對舞蹈有了更多使命感,期待終有一天,臺灣鄉親能夠自在地在劇場觀看舞蹈表演,謝幕後,帶走那些心靈觸動,在日常裡開出一朵美好的花。
(本文摘自《Takao樂高雄》2020/09 NO.09)
《Takao樂高雄》2020/09 NO.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