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頭回憶:在工地那幾年,我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快樂
我叫王大富,人如其名是一個有錢人。
這些年依靠包工地我掙了不少的錢,可錢越掙越多,我也越來越覺得空虛、寂寞、冷。
如果要問我什麼時候最快樂?
那無疑是我剛到工地那幾年,即使那段時間我很貧窮,整天都感覺十分疲憊。
但那時的快樂卻是最真實的。
十五年前,我還是一隻剛從學校出來的雛鳥,我對一切未知都產生好奇,當然對工作也抱有無窮的熱情。
幹工地的都知道,能偷懶絕對不去幹,反正工期又跟你沒關係。
但我那時就是不這樣,我像個瘋子一樣,往這邊的泥瓦匠身旁湊湊,去那邊塔吊下面蹲蹲,總之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我都會立馬出現在跟前。
工友們給我取了一個外號“拼命三郎。”
“三郎?你當真不是個傻子?你爹孃給你取名王大富,我覺得不是很貼切,王大傻比較貼切。”工友在宿舍裡磕着瓜子笑着打趣道。
我雖然累了一天,但還是興致勃勃,我立馬翻身下牀,掏出一包瓜子也磕了起來。
“張哥,你可別取笑我,等我以後真成包工頭了,第一個就不帶你掙錢。”
老張笑得更歡了,他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大富呀,我的大傻呀,你要是真成包工頭了,張哥把名字倒過來寫。”
我接到第一個工程的時候,立馬就找到老張,老張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後悄悄對我說:“大富,你要是再提這件事,當心我把你的事捅給弟妹。”
老張說的事是我一輩子的陰影。
那時我在工地上不僅是個雛,在那方面更是如此。
我第一次體會到那方面快樂的時候,是在進工地的第二年年底。
年底一般都是項目驗收的時候,我們幹工地的人也在那時最有錢。
那年,我由於一些原因沒有回老家。
我本以爲我要一個人守在空蕩蕩的工地,可老張和老李居然留下來陪我。
老李很疑惑地說:“我沒親沒故在哪過年都一樣,我留下來很正常,你老張不回去鑽老婆的被窩,也留這幹嘛?”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附和着老李向他問道,老張漏出尷尬的神色,然後裝模作業地說:“你們一個小光棍,一個老光棍怎麼能懂我的心?”
後來我才知道老張是個耙耳朵(四川方言裡怕老婆的意思),他老婆又是母老虎中的佼佼者。
老張見我和老李很鄙夷地看着他,他立馬轉移話題道:“大富,你小子在學校處過對象沒?”
這不問不要緊,一問我就難過起來。
土木這個專業沒有女生是出了名的,我們班更是這樣,全班上下除了老師沒有一個女同學,我在這樣的背景下怎麼可能處對象?
我幽怨地看着他說:“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想到老張瞬間來了興致:“不會吧,你還是個雛?”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二人立馬發出如雷的笑聲,我尷尬地斥責道:“笑什麼笑?”
越說他們越覺得好笑,半天沒有停下來,我無奈道:“那有啥子辦法嘛?”
老張恢復鎮定,很嚴肅地問了我一句:“你想不想嘗一下成爲仙人的滋味,我帶你去。”
還沒等我開口,老李率先說道:“你確定?要是被你家母老虎知道,你不死也得脫層皮。”
老張學着電視上那樣,流露出一副視死如歸地表情說:“爲了大富,豁出一條性命又有何妨。”
我像傻子一樣看着他。
除夕夜,我們仨沒有在宿舍裡看春晚,而是摸黑來到一條小巷子。
我疑惑地問道:“來這幹嘛?”
“別問,跟着就行了。”老張向四處看了看,然後在前面帶路。
繞了好幾圈,我們終於來到一家按摩店門口。
老闆娘出來也四處望了望,然後把我們招呼進去。
“幾位來幹嘛的?”
我更疑惑了,你開店的還問我們幹嘛的?
但我肯定不會這麼問出口。
“葷的,來過很多次了。”老張簡明意賅。
老闆娘心領神會地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帶我們向過道走去。
她打開最裡面的房間,一進門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了。
一排身穿黑絲、打扮成熟的技師站在我們面前。
老張很熟練地說:“十五號,跟我走。”
隨即一個女人發出嗲嗲的聲音,“張哥,你有好些日子沒來了,我以爲你把人家忘了呢。”
我光聽這聲音就感覺骨頭酥麻。
老李雖然也是第一次來,但明顯比我放得開,他打量了一圈然後挑走一個技師。
他們走後就剩我一人尷尬地站在原地,這些技師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我是第一次來。
有一個技師彎下腰,露出她完美的弧線,然後用手指在衣領畫了一個圓,嫵媚地看着我。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根本不敢擡頭看她,可我越這樣她興致越高。
“姐妹們,都別跟我搶,好久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小夥子了。”
我就這樣被她給選走了。
這一次我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老張嘴裡那種神仙的感覺,久久不能忘懷。
回到宿舍,我還在回味今天發生的事情,但老張和老李已經呼呼大睡。
我偷摸着離開工地,再來到這個按摩店。
老闆娘詫異地看着我,我表明來意後又進到了那間房間。
那個選我的技師也很錯愕地看着我,她有些吃不消地說:“這年輕人誰頂得住?”
我剛要領她出門,迎面就撞上老張和老李。
老張對老李說:“怎麼樣?給錢吧。”
他們兩個打賭我三天之內會再來,沒想到我當晚就來了。
不過我纔不管他們的賭約,我又一次嚐到了神仙的感覺。
我們仨精疲力盡地回到宿舍,誰也再提不起力氣說話。
望着窗外的月光,我頭一次感覺到生活的快樂。
之後我從雛成長爲了雄鷹,能獨自穿梭在各大洗浴中心。
有時和老張他們結伴而行,有時自己獨自一人。
當然我也知道這是不好的行爲,可我想戒又戒不掉。
直到那天,我遇到了一個四川妹子,老李戲稱她爲:“母老虎二代。”
這並不是吹牛的,老張見她第一眼就落荒而逃,回到宿舍他說:“大富,我還以爲你這個對象是我老婆的分身,這氣質太像了。”
我始終不理解老張爲何這麼怕老婆,在我看來,我覺得對老婆的謙讓都是因爲愛,也正是這份愛讓我感到了快樂。
四川妹子叫小倩,她是我去夜店認識的。
有一段時間我沒錢,但心癮又犯了,只好去夜店碰碰運氣。
沒想到就碰到了小倩,她那時被大學裡的男朋友甩了,正在夜店買醉。
我秉持着保護她,不讓她被別人有機可乘的原則陪在她身邊。
她一見我就讓我陪她喝酒,無奈之下我只好照辦。
可幾杯酒下肚她就暈倒在我身上,我雖然心裡有不好的想法,但我剋制住了。
因爲不管怎麼樣,我首先是個人,我可以找人兩情相悅、各取所需,但我覺得不能趁人之危。
我把她送到酒店就準備離開,可她死死抓住我的手不讓我走。
沒有辦法,我只能坐在牀邊睡覺。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她扇醒的,她以爲我對她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無奈道:“大姐,你看你有沒有少一件衣服,我坐地上保護了你一晚上還要捱打。”
說完我就生氣地離開,小倩也意識到錯怪我了。
她立馬跟我道歉,“對不起啊,我把你當壞人了。”
我說了句“沒關係”然後就離開了酒店。
我本以爲和她不會再產生任何關聯了,但那天工作的時候,老張突然急匆匆地找到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對不起人家姑娘了?”
接着他又恨鐵不成鋼地訓斥我道:“你出去花錢怎麼玩都可以,但是不能做壞事啊。”
我一臉懵,看到小倩我才明白怎麼一回事,小倩要來和我處對象。
我這才把昨天的事情告訴了老張。
老張下意識道:“那還好,不過你小子以後去找女人也注意點,別再把人弄到工地了,影響不好。”
小倩聽了這話立馬怒氣衝衝地瞪着我說:“你個人渣還裝好人。”
我禍水東引指向老張,“我什麼也不會都是他帶的。”
小倩二話不說就追着老張打,我們一羣人在旁邊哈哈大笑。
這些事情在年輕那幾年不斷上演,雖然我和小倩最終還是以分手收場,但無論是我還是老張回憶起這段日子都是笑容滿滿。
現在我們雖然有錢了,但感覺真的沒有以前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