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惡霸”寫的行書,彌補書法界一大遺憾,讓啓功心服口服

魏晉時期高桌沒有普及,紙張尺寸不大,用筆追求秀逸精巧之美,字體形態偏小,例如“二王”的行書,約爲1.5~2釐米,點畫飄逸曼妙、飛動瀟灑,無法寫出陽剛、舒展的大字。

而後世學書者推崇“二王”,多選擇小字範本臨摹,其實大字更適合當代的初學者,大字運筆速度比小字稍緩,細節處理放大數倍,更加鮮明可觀。

學書者可以感受行筆的節奏、頓挫、力度變化,還能觀察書寫的錯誤、缺漏,及時加以改正,同時大字的筆畫舒展、開闊,能鍛鍊下筆的力量感、穩健性。

可是精善的大字法帖屈指可數,雖然顏真卿、米芾、黃庭堅繼承“二王”筆法,但他們只保留了“王字”的靈活性,拋失衆人最愛的虛和清幽之氣。

幸好董其昌靈感獨到,將禪宗理念、顏真卿氣勢,以及“二王”筆法融爲一體,寫出虛靈、明朗的大字行書,兼具“顏骨趙姿”之美,彌補書法界一大遺憾。

特別是崇禎五年(1632年)秋,抄寫的《白羽扇賦》,共計150餘字,把大字行書的藝術美感寫到“巔峰之境”,彼時董其昌已達78歲高齡,用筆境界高深。

他曾說:“大抵傳與不傳,在淡與不淡爾。極才人之致,可以無所不能,而淡之玄味,必由天骨”,董其昌獨創淡墨、生秀的藝術風格,讓點畫返璞歸真,激發空靈散淡之氣。

例如“攜”、“密”二字,起筆尖峰入紙,之後中鋒運筆,行筆一氣呵成、連綿直下,時而重按,墨色濃郁、力道渾實,時而輕微提筆,點畫極具顆粒感,富有滄桑、枯澀之氣,提升高雅質感,豐富內在層次性。

章法排布上,董其昌加大字體間距,不堅守整齊勻和的勢態,每一行或每一列起伏錯落,具有波動感,雖然是一幅大字行書,卻寫出草書的行雲流水之氣。

不過歷史記載中的董其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是一位“大惡霸”,後世對其抨擊偏多,但是書法鑑賞主要圍繞藝術而論,加以人品評價,顯得十分不專業。

而且董其昌曾說:“世人與董書,或譽或毀,莫非自其外貌著論,而董之由晉唐規格以至放筆揮灑”,又說:“回顧董書,始知其甘苦。蓋曾經熏習於諸家之長,而出之自然……益知董於閣帖功力之深”。

啓功對“董字”心服口服,值得大家學習,時常臨摹此作,一方面可以初步理解晉唐筆法,另一方面能強化用筆的豐富性,讓筆勢自如開闊,不被一類風格束縛,盡情放大或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