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中專欄》沒有兩岸關係的兩岸關係

賴清德已用「兩國關係」替代了兩岸關係，這意味着賴直接取消了兩岸關係。（黃世麒攝）

大概沒有人會反對，兩岸關係對臺灣的發展至關重要，但兩岸關係愈來愈糟，也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實。情勢至今，兩岸關係還有沒有未來？對於這個問題，在賴清德的幾次講話後，也許已經可以用「沒有兩岸關係的兩岸關係」來概括了。

「沒有兩岸關係的兩岸關係」與臺灣，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最底一層的景象是「內傷的自嗨」。賴清德已經用「兩國關係」替代了兩岸關係，這意味着賴清德直接取消了兩岸關係，也意味着兩岸官方對彼此關係的徹底崩斷。這影響與對臺灣的傷害當然是大的，但也正是因爲如此，臺灣在未來兩岸關係中的角色其實已經無足輕重，所以這種傷害多半隻是臺灣自己的內傷。賴清德的種種說詞，也最多隻不過是嘴炮式的自嗨而已。

第二層的景象是「沒有和平」。不僅是賴清德，臺灣朝野目前對於「九二共識」已是愛理不理，對於「一箇中國」更是懶得迴應，但是大陸所界定的兩岸關係，仍是在一中框架下的特殊關係，也是一個以終局統一爲指向的關係。目前在臺灣的幾股主要政治勢力中，對兩岸關係的界定雖有差別，但嚴格說，他們其實根本「所異不勝其同」，因爲他們都已經逐漸向獨臺（或者說是華獨）靠攏，以爲只要戴上「中華民國」這頂帽子，兩岸就可以維持現狀不會衝突。

如果我們暫且忽略藍綠白對兩岸關係界定上的差異，也可以很容易看出他們的兩個共同特徵，其一是他們都某種程度拒絕了統一的指向，其二是他們都指向於「中華民國」現行體制下的實質獨立。這兩個特徵和大陸所界定的兩岸關係，在最核心的部分其實是背道而馳的。

當獨臺（華獨）已經由量變而質變，甚至顛覆了之前「藍統綠獨」的一般認知，這種「沒有兩岸關係的兩岸關係」所帶來的傷害，也許會更大於賴總統的嘴炮，因爲它將會如卜睿哲所指出的，如果大陸喪失了通過和平對話走向統一的希望時，兩岸危機便將接踵而至。但是在選舉至上，臺灣內部民意已經厭倦于思考九二共識的內涵時，兩岸關係的特殊性已經愈來愈不受關注了。

而我覺得，「沒有兩岸關係的兩岸關係」所代表的第三層意思就更可怕了。從目前世界地緣政治的中美博弈來看，兩岸關係只變成了中美博弈下的一個「依變數」，它本身作爲一個「自變數」的份量已經消失了。美國一直都是兩岸關係中的一個變量，但是在此之前，我們總會用某種中美臺的「三角」理論來看兩岸關係，在三角關係中，臺灣總還有可騰挪的空間。

可是現在的形勢卻是，一方面美國基於中美對抗的需要，加強了對臺灣的控制，但另一方面更恐怖的是，臺灣幾大政治勢力都主動向美國完全輸誠，自動拋棄我們的自主空間。兩岸關係與臺灣都「已失去主體性」，成爲了「沒有兩岸關係的兩岸關係」的第三層意涵。

也就是說，臺灣雖非美國的殖民地，但卻在自我殖民之下，自動矮化變成美國的「次屬地」，於是兩岸關係當然也就消失了。然後我們就不得不問，美國到底會逼着臺灣做什麼？

在中美的博弈下，失去主體性的臺灣只有兩種不同的命運。這兩種命運都以臺灣要增加對美國支付保護費爲基礎。美國一方面拿保護費，一方面可能仍然把臺灣當成烏克蘭，爲其遏制中國大陸的目標而犧牲；另一種可能，是向北京索取一份比保護費更豐厚的「不保護臺灣費」。說的直接些，就是把臺灣給賣了。

「沒有兩岸關係的兩岸關係」讓臺灣的天空不再明朗，戰火的硝煙味瀰漫在空氣中，一羣美國軍火商與政客正在冷笑與貪婪地看着臺灣人民。失去兩岸關係的臺灣，未來的路是有盡頭的。（作者爲孫文學校總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