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伯格迴光返照?
扎克伯格應該是最近美國科技大佬中活得最滋潤的。
曾經,Meta像是迷失在濃霧中的巨輪,自2021年8月30日至2022年11月,它的股價遭遇了驚人的76%的暴跌,讓投資者們心驚膽戰。然而,就在衆人以爲這艘巨輪即將沉淪之際,它卻突然逆襲,用一年多時間完成了驚人的5倍漲幅。
尤其是2024年2月2日,Meta的股價猶如脫繮的野馬,狂飆20.3%,一夜之間市值暴增2045億美元,創下了美股單日市值漲幅的震撼紀錄。
這背後,是一份讓人瞠目結舌的財報。
數字廣告市場依然火熱,而Meta則憑藉其強大的市場地位,四季度業績和一季度指引均遠超市場預期。財報顯示,Meta四季度營收高達401.1億美元,遠勝分析師預期的390.1億美元。其中,廣告收入達到了驚人的387.1億美元,比預期的378.1億美元還要高出不少。而其APP家族的營收更是達到了490.4億美元,遠超分析師預期的381.6億美元。
這份財報的亮相,讓Meta重新奪回了萬億俱樂部的寶座,其股價在一天之內暴漲超過20%,市值更是一夜之間狂漲了2045億美元,摺合人民幣約1.5萬億,簡直就像是一夜之間誕生了一個新的阿里巴巴。
而截至2月22日收盤,Meta的股價繼續高歌猛進,衝上了486.130美元的歷史高點,市值更是突破了1.24萬億美元的大關。
這場股市的狂歡讓扎克伯格的財富也水漲船高,他一夜之間賬面上增加了280億美元的財富,淨資產達到了驚人的1650億美元,相當於1.1萬億元人民幣。在彭博億萬富豪指數上,他更是超越了比爾·蓋茨,升至了第四位。
而這場股市的盛宴似乎還沒有結束的意思。就在公司首次派發股息的時候,扎克伯格還將額外進賬約1.74億美元現金。他手上持有的約3.5億股A類和B類股票,都能享受到股息待遇。如果Meta能維持每股50美分的季度股息,那麼扎克伯格每年光靠股息就能躺賺超過6.9億美元。
對於一個淨資產與Meta股票緊密相連的人來說,這無疑意味着他的財富雪球將越滾越大。
然而就在衆人驚歎於Meta的逆襲和扎克伯格的財富增長時,也有人開始質疑這一切是否只是曇花一現。畢竟在過去的一年裡,Meta曾經歷過股價的暴跌和市場的質疑。如今雖然股價暴漲,但未來是否能持續保持這樣的增長勢頭還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對於扎克伯格來說他似乎並不太在意這些外界的質疑。他一直堅信決定命運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的行動。“互聯網巨頭想要逆天改命,終究只能靠自己。”
牛氣沖天的財報
在數字世界的浪潮中,Meta猶如一艘巨輪,其每一次財報公佈都牽動着市場的神經。而這一次,2023財年第四財季的業績報告,更是將Meta推向了風口浪尖。
營收、淨利潤、每股收益,所有指標均如破竹之勢,一路高歌猛進。財報顯示401.11億美元的營收,較去年同期增長25%,遠超市場預期的389億美元。這樣的成績,彷彿讓人看到了昔日廣告帝國的輝煌重現。淨利潤更是同比增長了驚人的201%,達到了140.17億美元,也是遠遠超出了市場的預期。
而這一切的背後,離不開Meta廣告業務的強勁表現。
社交媒體平臺的廣告收入依然是Meta的營收主力軍,四季度營收高達387.06億美元,佔總營收的96%以上。Instagram、Facebook、WhatsApp等明星應用組成的“Family of Apps”更是功不可沒,四季度營收達到了390.40億美元,同比增長24%。這些數字不僅見證了Meta廣告帝國的實力,也反映了其在社交媒體領域的深厚底蘊。
尤其是財報顯示,臉書Facebook的日活躍用戶(DAU)在2023年12月達到21.1億,月活躍用戶達到30.7億,均超出研究機構預期。
然而,就在市場爲Meta的業績喝彩時,一些細心的觀察者卻發現了隱藏在財報背後的隱憂。那就是元宇宙相關部門——負責AR和VR業務的Reality Labs的鉅額虧損。
四季度,該部門虧損達到了46.46億美元,比去年同期的42.79億美元還要高。2023年全年,更是累計虧損了161.20億美元,相比上年的137.17億美元有所擴大。
這樣的虧損額度,無疑給Meta的元宇宙戰略蒙上了一層陰影。
儘管扎克伯格一再強調公司對元宇宙的長期看好,並表示將在AI領域進行大規模投資,但現實卻是殘酷的。元宇宙的商業化進程依然步履維艱,而巨大的研發投入卻像無底洞一樣吞噬着公司的利潤。
更爲引人注目的是,Meta在AI領域的野心和投入。扎克伯格宣佈公司將構建自己的AGI,並向大衆開放這一技術。
爲了支持這一宏偉計劃,Meta計劃在今年年底前購入約35萬塊英偉達的H100 GPU,以及其他GPU設備。這將使公司擁有的算力總和接近60萬塊H100所能提供的算力。然而,這樣的投入並非沒有代價。按照H100的最低售價25000美元計算,Meta將需要支付約87.5億美元的鉅額支出。
這樣的投入和支出,無疑是一場豪賭。如果Meta能夠成功構建出自己的AGI,並將其商業化應用,那麼公司將有望在未來的競爭中佔據領先地位。但如果失敗,那麼這些巨大的投入將可能化爲烏有,甚至可能拖垮整個公司。
因此,對於Meta來說,如何在元宇宙和AI領域找到平衡點,將是其未來發展的關鍵所在。
元宇宙與開源
在科技巨頭的世界裡,Meta一直是個不安分的角色。當其他公司還在爲現有的社交領域爭得頭破血流時,Meta卻早已將目光投向了遙遠的元宇宙。然而,這場看似高瞻遠矚的佈局,卻似乎正在成爲一場無法收場的豪賭。
2023年,對於Meta來說,是充滿挑戰的一年。儘管公司不斷強調降本增效,但其在元宇宙領域的投入卻像一個無底洞,吞噬着鉅額的資金。經營虧損從42.8億美元擴大到了46.5億美元,這個數字不僅令人咋舌,更讓投資者對Meta的未來充滿了疑慮。而據公司內部預測,元宇宙部門在2024年的營業虧損仍將繼續“顯著”增加。
元宇宙,這個被寄予厚望的新世界,似乎並沒有按照Meta的預想那樣快速發展。儘管它被譽爲有可能取代現有社交需求的新形態,但現實卻是殘酷的。元宇宙、XR領域始終未能迎來爆發式增長,內容生態的匱乏和殺手級硬件的缺失更是讓這個領域的發展舉步維艱。在這樣的背景下,Meta的元宇宙業務長期虧損幾乎成了必然。
然而,Meta並沒有放棄對元宇宙的執着追求。或許在公司高層看來,這是一場關乎未來命運的賭局,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認輸。但問題是,這場賭局的勝算究竟有多大呢?
與此同時,Meta在AI領域的佈局卻呈現出另一番景象。 當 其他科技巨頭還在爲AI大模型的爭奪戰摩拳擦掌時,Meta卻已經憑藉旗下的LlaMA2模型在開源AI領域取得了領先地位。這款被譽爲全世界最先進的開源大模型不僅吸引了衆多國際大公司的關注,更讓Meta在AI領域的影響力逐漸顯現。
這也是絕大部分國內A股公司“自研大模型”的技術底層。
近期,許多在Llama上微調的大型AI模型聲稱已超越GPT-3.5,甚至接近GPT-4。以Mistral公司泄露的Miqu模型爲例,作爲基於Llama2爲客戶訓練的早期版本,其性能據說已接近GPT-4。這充分展示了Meta開源模型在業界的影響力正在逐漸顯現。
Meta選擇開源路線的原因直言不諱,開源軟件提升了效率,降低了計算成本,使包括Meta在內的各方受益。更重要的是,開源軟件往往成爲行業標準。當其他公司採用Meta的技術棧進行標準化構建時,Meta便能便捷地將其他公司的創新成果整合至自身產品中,這將形成巨大的優勢。
爲了培訓和運行大模型,Meta需要更多的計算資源來支持其龐大的模型訓練需求。這無疑將進一步加大公司在算力方面的投入。但與此同時,Meta也在積極尋求自給自足的方式。去年5月,扎克伯格就宣佈公司正在建設一個全新的人工智能數據中心,並投入巨資研發AI推理芯片。而2024年1月底,Meta官方發言人更是透露了一個重磅消息:第二代自研AI芯片Artemis將於今年內投產。
這個消息無疑給Meta的投資者們帶來了一絲曙光。畢竟,在AI領域取得突破對於公司未來的發展至關重要。 而Meta在開源AI模型和自研芯片方面的雙重佈局也讓人們看到了其在科技領域的野心和實力。
然而,這一切能否彌補元宇宙業務的鉅額虧損呢?至少在目前看來,答案並不樂觀。
面對這樣的困境,Meta似乎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一方面它不願意放棄對元宇宙的執着追求;另一方面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中的困境和挑戰。這場豪賭究竟何時能夠收場?或許只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
分析師意見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週四,扎克伯格像往常一樣發佈了一份聲明,但這次,他的言辭間透露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焦慮。他說,“我們在推進人工智能和元宇宙的願景方面取得了很大進展。”這聽起來像是一個勝利者的宣言,但仔細品味,卻似乎隱藏着一種深層的擔憂。
面對壓力,Meta的選擇顯得有些出人意料:它決定豪賭AI,試圖通過這場技術革命來找回昔日的榮光。
然而,這場豪賭並不被所有人看好。有分析認爲,Meta的舉動實際上傳遞了一個關於公司潛力的負面信號。雖然管理層對外宣稱對增長前景持樂觀態度,但公司內部的現金儲備卻似乎並不足以支撐其野心勃勃的計劃。在這種情況下,Meta選擇發放股息,而不是像其他快速增長的科技公司那樣,利用盈利開發新產品或進行重大收購。
這一決策讓人不禁懷疑:Meta的增長是否真的已經遇到了瓶頸?
儘管如此,一些投行還是對Meta的股價表示了樂觀。花旗、巴克萊、Wedbush、高盛等紛紛上調了對Meta的目標價。其中,Raymond James更是將其原先的450美元上調至550美元,並維持“強力買入”的評級。這些投行的樂觀態度似乎給了市場一些安慰,但也有人認爲這不過是暫時的假象。
富國銀行的分析師Ken Gawrelski就表示,Meta向AI的投資雖然表明該公司“正在進攻”,但這些投資是否真的有機會擴大該股的收益,還是一個未知數。他將該股評級爲“增持”,目標價爲536美元,此前爲438美元。這一評級雖然不算悲觀,但也透露出了一種謹慎的態度。
與此同時,Evercore的Mark Mahaney則指出,Meta的資產負債表上有650億美元的現金,但在這一階段將500億美元用來回購股票的步驟是否“正確、適當”,還有待觀察。他將該股評級定爲“跑贏大盤”,並將目標價從425美元上調至550美元。這一舉動雖然提升了市場對Meta的信心,但也讓人不禁思考:回購股票真的是Meta現階段的最佳選擇嗎?
總的來說,Meta的豪賭AI之舉似乎並沒有完全贏得市場的認可。雖然一些投行和分析師對其表示了樂觀或謹慎的態度,但更多的人還是在觀望之中。畢竟,對於一個增長乏力的科技巨頭來說,想要通過一場技術革命來找回昔日的榮光,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背後的隱憂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Meta的業績經歷了過山車式的起伏。就在人們以爲Meta將一蹶不振時,它卻憑藉着一系列的操作,成功實現了業績反轉。
其中,外部環境的改善無疑爲Meta的反轉提供了有力的支撐。美國經濟展現出的韌性,讓廣告主們信心滿滿,紛紛加大了廣告支出。與此同時,中國互聯網企業的出海需求也爲Meta帶來了大量的新增廣告開支。據2022年四季度的電話會議透露,來自中國廣告主的收入佔比竟然高達10%。這無疑爲Meta的業績反轉註入了一劑強心針。
然而,外部環境的好轉只是Meta反轉的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Meta自身也進行了一系列的調整。
爲了降低成本、提升效率,扎克伯格狠下決心,進行了一場又一場的大裁員。 據統計,Meta共減少了約2萬名員工,成功削減了人力、福利方面的支出。這一舉措不僅帶動了利潤率的提升,也讓Meta的廣告業務經營利潤率達到了歷史巔峰水平。
扎克伯格曾將2023年稱爲“效率之年”,並誓言要通過開源節流的方式來大幅降低公司運營成本。問題是這場以效率爲名的變革,卻也讓Meta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裁員潮的蔓延,讓公司的員工人數從高峰時的87314人銳減至約66000人,裁員比例高達25%。這樣的裁員力度,無疑在硅谷科技圈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雖然Meta對“效率之年”的執行頗有成效,成功降低了成本並提升了利潤率,但這一系列的變革也引發了人們對公司未來的擔憂。在裁員潮的背後,是科技公司對人力成本的精打細算和對業績的焦慮。當科技公司發現他們之前裁員的力度還不夠,還有成本削減的空間時,就意味着未來的裁員潮可能會更加猛烈。
令人意外的是,通貨膨脹率的回落對科技公司而言並非好事。隨着美國通貨膨脹率的下降,科技公司很難再有漲價的空間來提升業績。這意味着,裁員控制支出將成爲他們最直接的選擇。對於Meta來說,這無疑加大了其未來的不確定性。
此外,Meta還面臨着法律訴訟和道德爭議的困擾。 被指控非法收集兒童個人信息的醜聞讓公司的形象受到了嚴重損害。雖然扎克伯格在國會聽證會上進行了道歉,但這一事件無疑給Meta的未來發展蒙上了一層陰影。
更何況,在科技巨頭紛紛集中投入AI研發的當下,Meta卻堅持着元宇宙和AI雙線作戰的策略。這種策略在廣告業務強勢的時候或許能夠得到投資人的容忍,但一旦廣告業務遇到不利情況,雙線作戰無疑將加大Meta的不確定性。從這個角度來看,廣告業務的強勢與否將成爲決定Meta未來的關鍵。
總的來說,雖然Meta通過一系列的操作成功實現了業績反轉,但公司的未來依然充滿了隱憂。裁員潮的蔓延、法律訴訟的困擾以及雙線作戰的策略都讓人對Meta的未來發展充滿了疑慮。在這個快速變化的科技圈中,Meta能否找到新的突破口,走出困境,重拾昔日的輝煌?這恐怕是所有人都在關注的問題。
作 者 | Rickz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