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人物》臺灣最狂電影人徐立功 讓黃磊周迅二度結緣

立功(中)的戲讓大陸演員黃磊就此定位,臺灣資深演員歸亞蕾有不俗表現。(徐立功提供)

2010年徐立功從李安手上拿到金馬終身貢獻獎。(徐立功提供)

要說臺灣最狂電影人是誰?一定非徐立功莫屬,李安在美國家窩6年,身上只剩一點生活費時,是徐立功把他挖出來,從金馬獎一路走到奧斯卡;蔡明亮爲理想執着到處碰壁時,是徐立功用千萬私房錢賭下去;徐立功是前行政院副院長徐立德的弟弟,原本可當個家境富裕的少爺,卻爲了電影常搞得很窮,他說:「沒辦法,我拍戲像中毒一樣戒不了」。

徐立功說話的聲音很特別,要想認不出都很困難,身邊所有人都稱他「老闆」,因爲在電影這個圈子,他一直是負責籌錢找錢出錢的那個人,而且不只是出錢,出的力氣和時間更是錢無法比擬,中風過的徐立功,手腳雖不如過去靈活,對拍戲的熱愛和付出不曾改變。中風後太太曾和他說別再拍戲了,太累了,他則回說:「不拍戲我會死的更快」,徐立功繼續走向他最愛的戲劇路。

徐立功對電影的狂,在李安在蔡明亮身上看的到,對戲劇的癡,從「人間四月天」到「橘子紅了」就能完全明白,尤其16年前「人間四月天」吹起一陣徐志摩風和民初戲劇風,更成爲徐立功戲劇狂人的重要階段,最近,徐立功又開始爲黃磊執導明年開拍的新戲奮戰,賣起「巧克力」,他說這部戲最難得的是把徐立功、黃磊和周迅三個人又湊在一起了,讓他們能再續「人間」情緣

◎「人間四月天」讓黃磊周迅成了徐志摩林徽音化身

「人間四月天」成功造就黃磊和周迅爲徐志摩和林徽音的化身。(徐立功提供)

看起來,徐立功戲劇路走的精彩豐富,支持李安的電影「臥虎藏龍」讓臺灣電影驕傲地走向奧斯卡,叫好又叫座;然而表面上的風光,是每部戲背後數不完的辛酸血淚所累積而成。

他回想起「人間四月天」的過程,彷彿昨天才發生一般歷歷在目;當編劇王蕙玲告訴他想拍徐志摩的「人間四月天」時,徐立功親自開始找主角,有人推薦大陸演員黃磊適合演徐志摩,剛好黃磊人在臺北拍戲,他到當年的力霸飯店找徐志摩,拿了劇本和他討論,也直說電視劇要拍很久,而且沒有很高片酬,接着就和黃磊用手筆了5萬,黃磊馬上說ok,那時徐立功心中還在納悶,黃磊是否明白是臺幣5萬,不是港幣也不是人民幣,更不是美金,沒想到,合約擬好和黃磊經紀人簽約時,經紀人沒仔細看簽了,原來黃磊特別交代,他就是要接這部戲。

男主角定了,戲也算有了着落,接下來是三位特質完全不同的女主角,徐立功原本就和劉若英很好,本希望劉演女主角林徽音,但人在北京的劉若英卻主動大力推薦周迅,她認爲周更適合這個角色,劉若英就此變成了徐志摩的元配張幼儀,而徐立功直到戲在北京開鏡了,才第一次見到周迅,而且原本在片場苦等不到周,就急忙趕飛機去,但周迅說一定要見到他,所以兩人相約在北京郊外路邊水溝旁,就這樣見面聊了一下。

至於陸小曼的角色比較沒那麼順利,徐立功原本鎖定的是舒淇,但舒淇方面不太願意花太長時間拍電視劇,反而是伊能靜寫信毛遂自薦,要演陸小曼,而且願意一直等着,最後,終於讓她等到了。徐立功後來發現伊能靜到片場時對自己的戲服配件等,非常認真且講究,很適合陸小曼這華麗的角色,劉若英也誇自己真的有眼光。

看來一男三女的角色,在拍攝時和推出後都在在證明,真的是當年的一時之選,黃磊至今彷彿就是徐志摩的化身,周迅也因爲這戲開始受到重視,劉若英和伊能靜兩位臺灣演員,在戲中表現也不遜色。

好不容易花了很長時間和錢,在北京在英國劍橋趕拍戲,演員和工作人員也累積了非常好的感情和默契,編劇王惠玲也都親自在拍戲現場,戲拍的辛苦但順利。沒想到,真正的困難從拍戲後纔開始。

◎從賣不掉到大叫好叫座

「人間四月天」。(徐立功提供)

戲開拍後,徐立功真的考驗開始了,就是找買主,問了臺灣三家電視臺都沒人要,原本有點交情的中視董事長鄭淑敏,在商言商地告訴他:「現在已經沒人認得徐志摩了」,找了公共電視高層也沒太大興趣,最後只能出30萬臺幣,他說這會讓戲大賠本

拍了一半多,戲要在哪家播還沒着落,不過,徐立功實在太愛這部戲了,請人剪了預告片,一有空就在辦公室播給人看,有一次,公視一位編審看到非常驚豔,回公視大力推薦,公視播出後果然大受歡迎,各家都搶着播,也掀起了徐志摩風和文學戲劇風。接着「人間四月天」後又拍了「橘子紅了」!

可惜的是,金鐘獎認爲演員大陸比例高,不符合報名參賽,讓當年臺灣最紅的一部電視劇,成了金鐘最大遺珠

◎徐立功賣「巧克力」

徐立功是臺灣電影教父更是戲劇狂人。(徐立功提供)

歷經無人能比的精彩戲劇人生後,徐立功依然不減少對戲劇的熱度,黃磊想執導「巧克力」這部電影,就想到了周迅和徐立功,希望能把當年「人間四月天」的絕佳組合再重現一次,如今事業版圖不小的周迅,一口答應演女主角,而徐立功自然又是總監製最佳人選,男主角則由演技佳的新人黃渤擔綱。徐立功說,黃磊爲這部戲付出不少心血,還要真的蓋一座巧克力工廠。

徐立功說「巧克力」這部不是文學片,而是大時代中小人物酸甜苦辣的人生,明年會在大陸爲主要拍攝地點,但他認爲應該先在臺灣打打宣傳,以後纔有機會讓臺灣人也有興趣。

今年73歲的徐立功,走在自己的人生舞臺,造就了臺灣發光發熱的影視舞臺,談起當年的苦,他雖然如數家珍卻沒有抱怨,走過一切都留下足跡,2010年的終身貢獻獎頒給了他,但徐立功對影視圈的貢獻卻依然在進行式和未來式中。

◎徐立功小檔案

年齡/星座:73歲,摩蠍座

學歷:輔大學碩士

重要經歷:編劇、新聞局廣電科事業處科長、 國家電影資料館館長、 中影總經理、自創縱橫影視任董事長電影和電視劇監製和製片等。

重要作品:電影監製「臥虎藏龍」電影製片「推手」、「喜宴」、「影食男女」、「少女小漁」「愛情萬歲」,電視製片「人間四月天」、「橘子紅了」紀錄片「被遺忘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