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紅玫瑰與白玫瑰

散文

小學四年級作文被貼上布告欄後,我開始一段文字初戀,夢想大學要念中文系中學時,虎媽替我作主選了理科班,明明被數學物理化學弄得頭昏腦脹,她偏要把我送去多倫多大學念商學院畢業後回到香港,雖然從事書籍編輯廣告撰稿員等文字工作,「文學殿堂」仍是那麼遠。

數年前告別前半生,從香港來臺灣生活,發現臺北處處書香,文學課程作家講座書展目不暇給。從此,自修文學成爲我的「事業」,每堂課都要搶坐前排,在第一時間舉手發問。跟學生時代相比,記憶力差了,做筆記速度也不如前,但轉念一想,文學好比一項長線投資,不宜短線炒賣,任何專業的養成都是長期累積,只要我勤於上課、讀書筆耕,長遠必有回報。樂觀的看,時間是投資的朋友,複利效應下,十年利息可望滾存爲數著作

昔日在香港,跟朋友聚會很難不談一下股票、房地產,如今沒有人跟我談論港股升跌。一緣滅,一緣起,我不再理會金融行情,而是把所有時間、精力都投資於文學。是補償,是偏執,也是熱愛,我的餘生就是要獻給文學──爲晚年培養一個嗜好,始於中年。

喜出望外的是,文學這項冷門投資即買即賺,獲利四倍:聽課樂趣無窮、買書心花怒放、重拾寫作熱情、填補人生遺憾。當我這個「港仔」在臺灣文學的大觀園流連忘返,剎那變身當年好奇又好學的少年,在臺北重遇初戀情人,補上心底最重要的一塊拼圖。

商業和文學,我的紅玫瑰白玫瑰。從少年到中年,終於左擁右抱,不能再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