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人看大陸》我們苗族的祖先就是蚩尤（下）
阿依河的竹筏放歌，遊覽壯闊的山河美景，是遊客必玩的行程。（周麗川攝）
戰敗的九黎部落一部分展開漫長的遷徙，一部分併入炎黃部落聯盟，被稱爲「黎民」，成語「黎民百姓」由此而來。後來，一羣不屈的九黎人在長江流域建立「三苗國」，與堯相抗。三苗拳頭沒有堯硬，被堯流放於三危山，這就是《史記．五帝本紀》裡所紀載的：「遷三苗於三危」，「放讙兜於崇山」，其首領驩兜則流放至崇山。之後，禹又與三苗進行一場歷時七十天的大戰，三苗潰敗後，化作歷史的餘煙，再不見於史冊。
因爲戰敗，苗族先民在歷史進程中不斷地遷徙，大致路線爲黃河流域至湘黔滇，之後又從滇東走至東南亞國家和世界各地。澳大利亞人類學家格迪斯曾說：「世界上有兩種苦難深重的民族，一是遍佈世界沒有自己家園的猶太人；二是幾千年來不斷遷徙的中國苗族。」你看，這些被迫遠行的腳步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廣度，最後流淌於學者的筆尖，令人覺得苗族苦難而高貴，悲壯而堅韌。
由於沒有文字，苗族發展史衆說紛紜，有人認爲古代三苗未必是今日苗族，有人說苗族遷徙路線並未被正規歷史所記載，不論如何，我只記得導遊信誓旦旦的那一句：「我們苗族的祖先就是蚩尤！」
似乎傳說都帶了點悽美的色彩，蚩尤死後，染血的桎梏被棄於荒野，長成楓木。
楓木與蝴蝶是黔東南苗族的圖騰，苗人認爲自己的祖先源於楓木，正如古歌裡《楓香樹種》唱的那樣：「還有楓樹幹，還有楓樹心，樹幹生妹榜，樹心生妹留，古時老媽媽。」妹榜妹留是苗語，意思是蝴蝶媽媽。蝴蝶媽媽和河裡水泡戀愛，生下十二個蛋，經鵲宇鳥孵化出苗族遠祖「姜央」，以及雷公、龍、虎、蛇、象、牛……等十二兄弟，並以各種圖騰呈現在刺繡之上。因此，苗族服飾除了得到杜甫的盛讚，又有「穿在身上的歷史」之稱。
▲穿在身上的歷史
導遊向我們陳述這段神話故事後，又提到苗族銀飾的由來，她說：「苗族先民在大遷徙的過程中，爲了方便攜帶銀器，便把銀熔了，打造成飾品帶在身上，後來漸漸發展爲精美的銀飾。」
比起撲朔迷離的傳說，我更加相信這就是苗族銀飾的發展歷程。
晚上，我們圍着長桌宴享用晚餐。長桌宴的習俗已流傳千年，不論婚嫁喜慶、逢年過節、走訪串門，都離不開這個飲食文化，現在隨着旅遊開發，長桌宴往往被拿來當作遊客體驗。
期間，熱情的苗族人爲客人獻上「高山流水」，這是一種敬酒文化，往往能把氣氛炒到最高點。苗族人一邊敬酒，一邊唱歌，他們的歌聲是心靈的淨化劑，能使人忘卻世俗憂愁，回到生命中最原始的本位。
離開苗寨，沒有告別，就像只是中途去了別的地方，我知道自己有一天一定還會再回來的，以一個迴歸者的姿態，夜裡登高，俯瞰千家炊煙，萬家燈火，這樣的離去，沒有遺憾。（納蘭採桑／臺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