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紋越多越深，心血管疾病死亡率越高？20 年隨訪研究首次揭示兩者間的關聯

研究發現某些面部特徵與心血管相關疾病存在關聯或者提示某些心血管疾病的風險增加。例如，二尖瓣面容，表現爲面色黃，雙面頰紫紅，口脣紫紺等，常見於風溼性心臟病，也可見於先天性心臟病或肺心病。除此之外，近期的研究也發現擡頭紋、禿頂、耳垂皺褶等面部特徵與心血管相關疾病存在關聯。

歐洲心臟病協會（European Society of Cardiology，ESC）曾發表過題爲Deep forehead wrinkles may signal a higher risk for cardiovascular mortality 的一篇報道，指出擡頭紋明顯多於同齡人的羣體死於心血管疾病（Cardiovascular disease，CVD）的風險更高。

這是法國圖盧茲大學醫院中心發起的一項前瞻性研究，納入了3200名成年人，在研究開始時所有參與者都是健康的，醫生還對他們進行了檢查，並根據他們擡頭紋的數量和深度打分，0分表示沒有皺紋，而3分表示有很多很深的皺紋，研究對象被跟蹤了20年。

研究結果表明，皺紋得分爲1分的人死於心血管疾病的風險略高於沒有皺紋的人，而在調整了年齡、性別、教育程度、吸菸狀況、血壓、心率、糖尿病和血脂水平等因素後，皺紋得分爲2分和3分人羣的死亡風險幾乎是皺紋得分爲0分人羣的10倍。

然而，擡頭紋與CVD存在關聯的具體原因尚不清楚。不過，考慮到膠原蛋白和氧化應激的變化似乎在動脈粥樣硬化和皺紋中都起着作用，而前額的血管非常小，可能對斑塊的形成更敏感，這意味着皺紋可能是血管老化的早期跡象之一。

本研究主導者、法國圖盧茲大學醫院中心Yolande Esquirol教授說到：「我們探索擡頭紋作爲標記，因爲它是如此簡單和直觀。只要看看一個人的臉就可以發出警報，然後我們就可以給出降低風險的建議。研究數據表明，皺紋得分越高，心血管疾病死亡的風險就越大。當然，這是第一次將心血管風險與擡頭紋之間的聯繫建立起來，所以這些發現也需要在未來的研究中得到證實。但觀察擡頭紋這種做法現在就可以在醫生的辦公室和診所中使用。」

此外，最近的幾項研究還表明，禿頂與冠心病（Coronary heart disease，CHD）之間存在正相關，儘管這種關聯的強度有所不同。澄清禿頂和冠心病之間的關係可能會在更早發現心臟病，因爲這一關聯可以可靠地識別患有心臟疾病風險增加的人羣，從而提供適當的治療，以改善這些高危人羣的預後。

東京大學糖尿病和代謝疾病系的研究團隊在BMJ Open發表過一篇題爲Male pattern baldness and its association with coronary heart disease: a meta-analysis的文章，研究人員通薈萃分析，進一步評估了男性禿頂對冠心病的影響。

該薈萃分析共納入850項相關研究、3項隊列研究和3項病例對照研究，共計36990 名受試者。結果發現，在隊列研究中，嚴重禿頂男性患冠心病的校正相對危險度（Relative risk，RR）爲1.32；對年輕男性（<55 歲或 ≤60 歲）的分析顯示，冠心病與嚴重禿頂的相關性相似，RR值爲1.44。

此外，在3項採用改良Hamilton量表的研究中，頭頂禿頂與冠心病存在相關性，且相關性取決於禿頂的嚴重程度。然而，比較有意思的是，額頭的禿頂與冠心病則無關。

該薈萃分析的結果也與迄今發表的許多研究結果一致，即早發性禿頂與早期嚴重冠心病的風險及其危險因素相關，這也支持了頭頂禿頂是促進全身動脈粥樣硬化的假說。

▲三個隊列研究中禿頂與冠心病的關係（圖片來源：參考文獻[2]）

與此同時，耳垂摺痕（也被稱爲Frank's Sign）也是與心血管疾病相關的特徵。1973 年，肺科醫生 Saunders T. Frank 描述了耳垂摺痕，它由一條從耳屏到耳廓的斜線組成，他發現在一些有心絞痛、心電圖缺血性改變或冠狀動脈疾病史的患者中存在這一特徵。1974 年，發表的另一項獨立臨牀研究也證實了這一點，該研究發現，耳垂摺痕的存在與冠狀動脈疾病之間存在顯著且獨立的統計關聯，其中耳垂摺痕組的患病率爲 47%，對照組爲 30%。

▲耳垂摺痕（圖片來源：參考文獻[3]）

近日，西班牙聖地亞哥德孔波斯特拉大學的研究團隊在The American Journal of Medicine雜誌發表了題爲Frank's Sign and Cardiovascular Risk: An Observational Descriptive Study的文章，研究共納入了 1050 名成年人，檢測體重指數、血壓、血糖、總膽固醇、心血管事件以及兩個耳垂的特徵等，記錄對角線耳垂摺痕的存在與否、長度、深度等，並採用多種統計學方法對結果進行分析。

分析結果顯示，耳垂呈對角線摺痕的患者心血管疾病死亡風險顯著增高，並且中等、高或極高心血管風險個體的數量隨着摺痕的增加而顯著增加。因此，耳垂對角摺痕與較高的心血管危險評分獨立相關，特別是當摺痕完整、雙側都有、摺痕深且有附屬摺痕時。

因此，準確識別面部特徵與心血管疾病之間的關聯對於疾病的預防和早期干預具有重要意義。其實早在 2020 年 8 月，中國醫學科學院阜外醫院、國家心血管病中心鄭哲教授與清華大學腦與認知科學研究所季向陽教授合作在European Heart Journal雜誌發表了題爲Feasibility of using deep learning to detect coronary artery disease based on facial photo的文章，報道了他們聯合開發的一種基於人臉照片的深度學習算法，其可用於識別並評估面部特徵與冠心病之間的風險關係。這是一項多中心橫斷面研究，研究結果表明，通過照片識別臉部特徵並將其與冠心病風險進行關聯是可行的，即基於臉部照片的深度學習能夠幫助中國人羣進行冠心病風險評估。

總的來說，本研究在2017年7月到2019年7月兩年時間裡納入了6809例接受冠脈造影或冠狀CT血管成像檢查的患者。研究人員主要採集了額禿（髮際線後移）、頭頂禿、耳垂摺痕、耳前摺痕、眼袋深、額頭皺紋深、鼻溝、老年斑、口脣蒼白等與冠心病可能相關的面部特徵，並利用深卷積神經網絡進行深度學習。在算法開發階段，敏感性和特異性分別爲0.8和0.61；在獨立測試階段，基於面部特徵診斷冠心病的敏感性和特異性分別爲0.8和0.54，總體優於其他冠心病預測模型。

當前，隨着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基於臉部照片進行評估有望應用於門診冠心病的風險評估以及社區冠心病患者的篩查。因此，這也值得進一步研究，爲開發臨牀可用的輔助工具奠定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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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https://www.escardio.org/The-ESC/Press-Office/Press-releases/Deep-forehead-wrinkles-may-signal-a-higher-risk-for-cardiovascular-mortality.

[2] Yamada T, et al., Male pattern baldness and its association with coronary heart disease: a meta-analysis. BMJ Open. 2013 Apr 3.

[3] Fernández Ascariz L, et al., Frank's Sign and Cardiovascular Risk: An Observational Descriptive Study. Am J Med. 2023 Oct 12.

[4] Lin S, Li Z, et al., Feasibility of using deep learning to detect coronary artery disease based on facial photo. Eur Heart J. 2020 Dec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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