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殺人警官無期徒刑：警隊改革何時才會業力引爆？

泰國2021年8月下旬的「喬警官殺人事件」震驚社會，該案在2022年6月8日判決，主謀在內共6名警察被判處無期徒刑。圖左爲喬警官當時因勒索運毒犯不成，最終強行以塑膠袋套在運毒嫌犯頭上導致其死亡、圖右爲去年8月26日被逮捕的喬警官。 圖／推特、法新社

▌泰國殺人警官無期徒刑：警隊改革何時纔會業力引爆？

「喬警官殺人，會帶來任何改革嗎？」泰國在2021年8月下旬因爲「喬警官殺人事件」——一名警官Pol Col Thitisan因勒索運毒犯不成，最終強行以塑膠袋套在運毒嫌犯頭上，使其窒息——震驚社會。隨着案件展開調查，泰國貪污及瀆職中央刑事法院在6月8日判決，包括主謀在內共6名警察被判處無期徒刑。喬警官案件暫時落幕，但由此掀起的「警察改革」呼聲是否還能延續下去？

40歲的 Thitisan（又稱喬警官，「喬」取自其小名Jo）是那空沙旺府（位於曼谷北方）的警察局局長。他在去年8月勒索一名24歲的運毒嫌犯 Jeerapong Thanapat，強迫其支付至少100萬泰銖（約新臺幣91萬）換取獲釋。而在交涉過程中，Thitisan 連同其他幾名警察將運毒犯推到辦公室一角，更將好幾個塑膠袋連續套在運毒犯頭上，除了不斷扭轉擠壓塑膠袋，甚至還毆打對方，導致其最終窒息倒地。

Thitisan 原本指示要將運毒犯死亡原因歸咎於吸毒過量，不料其恐嚇勒索運毒犯的全程9分鐘監視器畫面，後來被一位低階警官交給律師曝光，隨後引發全國關注。尤其，在 Thitisan 奢侈生活被揭露之後，社會更施壓警隊就「貪污腐敗」進行全面改革。在去年8月26日被逮捕之後，Thitisan 承認犯下錯誤，表示自己是爲了獲取毒品線索而恐嚇嫌犯，而非有意殺害嫌犯。

案件在6月8日最終審判，判決 Thitisan 和另外5名涉事警察無期徒刑。最初，法院原先判決6人死刑，但事後認爲他們當時有緊急將運毒犯送院急救，且有補償受害者家屬，因此改爲無期徒刑。 開庭這一天，6名犯案警察透過視訊參與審訊，受害者 Jeerapong Thanapa 的父母則親自出席。

其父親難過地告訴媒體：「要聽到細節、（對方）使用了多少塑膠袋、如何收緊塑膠袋直到我的兒子無法呼吸，真的很痛心。」父親指出，他的妻子在聽到細節時一直哭泣，他們兩人希望這一些警察們可以吸取教訓，爲他們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死者父親難過地告訴媒體：「要聽到細節、（對方）使用了多少塑膠袋、如何收緊塑膠袋直到我的兒子無法呼吸，真的很痛心。」圖爲遭虐待致死的運毒犯父親出庭。 圖／法新社

在喬警官的奢侈生活被揭露之後，社會更施壓警隊就「貪污腐敗」進行全面改革。左一爲喬警官。 圖／路透社

此 Thitisan 喬警官案件當初之所以引起關注，在於執法者濫用權力、任意殺害嫌犯，且警隊貪污腐敗早已是泰國多年來公開的秘密，但一直難以有效解決的癥結點。

以喬警官爲例，在月入約4.3萬泰銖（約新臺幣3.6萬）的情況下，Thitisan 卻坐擁價值6,000萬泰銖的豪宅，且還有29輛昂貴豪華跑車——這些錢要怎麼來？Thitisan 便是透過拍賣被當地海關扣押的進口豪華車取得；而爲何能成功？便是因爲當地行之有年、官官相護、層層腐敗的警隊結構。

《曼谷郵報》報導，泰國總理巴育在2014年政變上臺後，曾承諾要根除腐敗問題，但改革一直無法有效進行。泰國納黎宣大學（ Naresuan University）的講師 Paul Chambers 便指出這是因爲巴育也依賴警隊支持，所以對改革非常謹慎。就連政府在2021年初批准的《國家警察法》修正草案，改革進度依然緩慢。

也因此，儘管泰國皇家警隊一直對外宣稱喬警官案件只是一顆老鼠屎，但社會普遍認爲喬警官案纔是冰山一角。因爲從當地人——不論是企業家、司機、街頭小販、性工作者、毒販等——都熟悉要如何支付費用給警察。相關貪污問題也因爲疫情有所加劇，因爲警方被賦予更多執法權力。根據《國際透明組織》在2020年11月的調查，近一半的泰國人表示他們在過去的12個月曾經向警方行賄。所以，警隊改革能否有效進行，這也是Paul Chambers 的回覆：

「喬警官案件可能會帶來的唯一變化是：流氓警察會更加小心隱藏他們的非法活動。」

喬警官案件當初之所以引起關注，在於執法者濫用權力、任意殺害嫌犯，且警隊貪污腐敗早已是泰國多年來公開的秘密，但一直難以有效解決的癥結點。圖爲使用武力鎮壓泰國學運的警察，當時受重傷者不乏爲年輕人和未成年人士。 圖／法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