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項違規吃百萬罰單！“復星系”保險還“健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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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謝美浴
編輯 | 付影
來源 | 獨角金融
近日，復星聯合健康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復星聯合健康保險”）因委託未取得合法資格的個人從事保險銷售活動、財務業務數據不真實等四項問題，合計被罰款177萬元。
復星聯合健康保險方面表示，該次處罰是基於2020年原保監會現場檢查發現的問題所做出，且此次處罰對公司的業務經營和財務狀況無重大影響，公司已積極採取措施進行整改。
不過，從業績狀況來看，2024年上半年，復星聯合健康已累計虧損1496萬元。
另一面，從2022年開始，連續多個季度核心償付能力充足率逼近監管“紅線”的復星聯合健，終於在今年4月獲批增資，註冊資本由5億元增至6.94億元。
在部分原有股東陷入資金鍊斷裂的情況下，下半年復星聯合健康能否扭虧爲盈，守住合規底線，依然值得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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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規賣保險、虛掛中介業務套取費用，復星聯合健康收百萬罰單
近日，因委託未取得合法資格的個人從事保險銷售活動、財務業務數據不真實、未按照規定使用經備案的保險條款、虛掛中介業務套取費用四項違法違規事實，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對復星聯合健康總公司罰款38萬元，分支機構罰款120萬元，同時對12名相關責任人罰款共計 19萬元。復星聯合健康成立於2017年，是我國七家健康險公司之一，由上海復星產業投資有限公司（簡稱“復星產投”）、廣東宜華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宜華地產”）等6家企業共同發起籌建。2021年-2023年，復星聯合健康總資產逐年增長，分別爲33.43億元、69.09億、119.91億元，截至2024年第二季度末，復星聯合健康總資產139.6億元。
成立之初，復星聯合健康保險連續虧損了四年。2017年至2020年，復星聯合健康保險業務收入分別爲0.59億元、5.2億元、18.19億元、24.54億元；分別虧損4477萬元、8738萬元、3876萬元、7437萬元。進入2021年，復星聯合健康開始扭虧爲盈。2021年至2023年，復星聯合健康保險業務收入分別爲37.14億元、35.35億元、33.83億元；淨利潤分別爲2031萬元、6282萬元、2252萬元。但淨利潤在2024年一季度再次“開倒車”。2024年一季度，復星聯合健康已虧損9100萬元，直追過去三年的淨利潤總額；第二季度，復星聯合健康重回盈利，淨利潤7596萬元。2024年上半年，復星聯合健康實現保險業務收入27.78億元，虧損1496萬元。
中國礦業大學(北京)管理學碩士生企業導師支培元認爲，“復星聯合健康近期的虧損和監管處罰揭示了專業健康險公司所面臨的多重挑戰。在盈利方面，公司不僅需要應對激烈的市場競爭，還要面對賠付率上升和投資收益下降的壓力，同時合規成本的增加也對盈利能力構成了考驗。”回溯歷年數據，2019年至2022年，復星聯合健康保險業務快速增長的同時，賠付支出也逐年攀升，分別爲2.31億元、4.98億元、7.66億元、10.4億元。到2023年有所下降，賠付支出7.57億元，同比下降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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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年報中，復星聯合健康提到，公司在負債端以長期保障型業務爲主，由於負債平均久期大於資產平均久期，導致久期缺口較大，資產負債存在一定錯配。而在當前低利率市場環境下，收益率持續下降拉低整體資產平均收益水平，使資產端再投資風險突出。2024年6月28日，爲提高公司投資收益水平，增強償付能力管理和資產負債管理能力，實現保險資金長期穩健增值，復星聯合健康通過一級市場申購了“上海復星高科技（集團）有限公司2024年度第四期超短期融資券”，投資金額1億元（票面金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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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求增資６年終落定，
地產股東3次拍賣股權未成
業績之外，復星聯合健康的償付能力已多次“亮紅燈”。從2022年一季度開始，復星聯合健康的償付能力充足率急轉直下，由2021年第四季度末的142.85%降爲61.83%；綜合償付能力充足率從155.7%降爲123.6%。
到2023年四季度，情況並未發生好轉，復星聯合健康綜合償付能力充足率爲111%，核心償付能力充足率爲56%，直逼監管紅線。復星聯合健康在2023年報中表示，公司通過增資等籌資舉措補充資本金已“迫在眉睫”。而2018年至2023年，復星聯合健康經歷了4次增資計劃“泡湯”。具體來看，2018年9月，復星聯合健康首次謀求增資，擬增資3.85億元，由復星產投認購1.925億股，宜華企業（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宜華集團”）認購1.925億股，後者持宜華地產100%股權。2019年6月，復星聯合健康第二次發起增資方案，擬增資金額爲1.6億元，由復星產投認購1.2億股，迪安診斷認購0.4億股；2021年，復星聯合健康第三次發起擬增資方案，擬增資1.145億元，由復星產投認購0.229億股，西藏嘉澤創業投資有限公司認購0.916億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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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5月，復星醫藥拉着佛山順德國資擬向復星聯合健康增資，雙方各出資2.49億元認購復星聯合健康1.94億股新增發行股份。當年10月，增資計劃只差臨門一腳，順德國資卻“鑑於聯合健康險總部區位中長期規劃等方面因素的綜合考量”，選擇退出。尋求新股東不易之外，部分原有股東陷入窘境，也是復星聯合健康”憂慮“之一。作爲復星聯合健康的第二大股東，宜華地產在2021年因陷入合同糾紛，被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裁定將其持有的復星聯合健康的19.5%股權進行司法拍賣，用於清償債務。阿里資產司法拍賣網顯示，該筆股權3次拍賣均未脫手，其中兩次因無人出價流拍，一次因買受人不具備法律、行政法規和司法解釋規定的競買資格遭撤拍。
工商信息顯示，宜華地產成立於2000年，兩大股東分別爲保利灣區投資發展有限公司以及佛山保晟股權投資合夥企業（有限合夥），後者是宜華集團子公司，宜華集團由被稱爲潮汕“資本教父”的劉紹喜一手打造。據《證券時報》報道，巔峰之時，宜華集團曾經長期在官網上張貼着“850多億元”身價，戰略投資120多家上市公司和擬上市公司，擁有200多家國內企業和境外辦事機構。2019年《胡潤百富榜》上，劉紹喜以75億元身家位列531位。但近幾年，“宜華系”遭遇資金鍊斷裂、業績嚴重造假等諸多問題，2020年4月，“宜華系”旗下宜華生活還因涉嫌信披違規被證監會立案調查。受此影響，劉紹喜被罰終身禁入證券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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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復星聯合健康的另一股東重慶東銀控股也曾因資金鍊斷裂陷入債務危機。東銀控股成立於1998年，是一家涉足機械製造、房地產開發、礦產能源採儲金融投資等業務範圍的多元化企業控股集團。2024年6月19日，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作出裁定，受理東銀控股的破產重整申請。截至2023年6月30日，東銀控股賬面總資產26.84億元，總負債183.71億元（未包含對外擔保等債務），所有者權益爲-156.87億元。
復星聯合健康增資之路的坎坷歷程，反映了中小險企面臨的普遍問題。支培元分析指出，“市場環境的變動、監管政策的收緊以及股東的意願都可能是增資難的原因。企業應通過優化資本結構、加強與股東的溝通以及尋求多元化增資渠道來應對這一挑戰。”中國管理科學研究院新興經濟產業研究所副所長謝良鴻則認爲，“很多中小險企未能建立市場優勢，只能依靠價格戰來爭取市場份額，導致盈利空間壓縮，股東認繳並不積極。中小險企必須在業務模式上形成競爭優勢，保障穩定的保費和利潤來源，才能從根本上破解融資難的問題。”儘管困難，但需求迫切的復星聯合健康並未放棄增資引戰，今年4月終於等來兩位新股東入局——復星醫藥（600196.SH、2196.HK）、廣州南沙科金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南沙科金”）。這距離復星聯合健康首次提出增資，已經過去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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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星醫藥攜手國資入局，
核心償付能力充足率增至102.92%
4月28日，復星聯合健康公告顯示，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覈准復星醫藥和南沙科金各向公司增持股份9722萬股，持股比例均爲14%，復星聯合健康註冊資本由5億元變更爲6.94億元。目前，兩家公司並列爲復星聯合健康的第三大股東。復星醫藥與復星聯合健康大股東上海復星產業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復星產投”）同爲上海復星高科技（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復星集團”）的子公司，是“復星系”旗下的重要板塊。2022年及2023年，復星聯合健康從復星醫藥獲取的保費收入分別爲471.17萬元及453.71萬元。
南沙科金則是是南沙開發區管委會直屬國企一級公司。工商信息顯示，南沙科金成立於2018年6月22日，法定代表人爲莊希勤，註冊資本63.4億元。官網介紹，南沙科金的業務分爲科創金融、產業投資、招商孵化、綠色可持續四大板塊，其充分利用國家賦予南沙的各項政策優勢，圍繞集團定位、發展規劃等，通過多元化的金融手段，推動公司成爲引領戰略性新興產業集聚發展的大型綜合性投資控股龍頭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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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資成功，解了復星聯合健康的燃眉之急。2024年第二季度末，復星聯合健康核心償付能力充足率由一季度的75.76%增至102.92%；綜合償付能力充足率由146.59%增至171.76%。具體來看，復星聯合健康實際資本較上季度末上升約10.5億元,核心資本較上季度上升約 9.8 億元，附屬資本較上季度上升約 0.7億元。復星聯合健康表示，核心資本增加主要原因爲公司淨資產上升約5.6億元，其中二季度募集資金約4.98億元，以及核心中的資本性負債釋放；附屬資本增加主要是因爲計入附屬資本的保單未來盈餘增加。此外，復星聯合健康最低資本較上季度末上升約1.8億元，主要由於新業務正常開展以及續期保費收入帶來的保險業務風險和市場風險增加導致。不過，雖然復星醫藥向復星聯合健康伸出了增資的援手，但其自身狀況難言樂觀。復星醫藥董事長吳以芳在2023年度線上業績說明會上表示，“這確實是復星醫藥非常艱難的一年”。復星醫藥於1998年8月上市，公司直接運營的業務包括製藥、醫療器械、醫學診斷、醫療健康服務，並通過參股國藥控股覆蓋到醫藥商業領域。2023年，復星醫藥營業收入414億元，同比下降5.81%；淨利潤23.86億元，同比下降3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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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星醫藥在年報中解釋稱，收入下滑主要是由於新冠相關產品收入同比大幅下降的影響；此外，由於公司新冠相關產品和資產進行處置及計提減值準備共計約6.83億元，以及新冠相關產品收入大幅下降導致相應的利潤減少。2024年一季度，復星醫藥業績仍在下滑，營業收入101.57億元，同比下降6.56%；淨利潤6.1億元，同比下降38.22%。
而復星聯合健康背後的“復星系”，2022年以來已多次售賣保險資產，最近一次是今年4月，基於精簡業務組合、實施核心業務聚焦戰略，復星國際出售了富傑保險（Ageas SA/NV）的股份。
根據協議，復星國際將不超過1540.13萬股的比利時保險公司富傑保險股份賣給了法國巴黎保險集團（BNP Paribas Cardif），交易總價約爲6.26億歐元-6.7億歐元（約合人民幣48.14億元-51.53億元）。
交易完成後，復星國際持有富傑保險的股份將不超過195.25萬股，持股比例降至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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