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父親下葬鄰居蠻橫攔路,去年他家辦喪事,嬸子主動找上了門

文/小月文史,素材/趙三

我叫趙三,今年49歲。

去年過年,鄰居家的宋嬸送來了幾塊臘肉,足有十多斤重,母親叫妻子趕緊把家裡的小笨雞給他們家送過去。

望着牆上散發誘人香味的臘肉,我感慨萬千。要知道,鄰居宋叔家可是村裡出了名的蠻橫不講理,名聲很不好。

當年,我父親去世,出殯前一天晚上,他們家搬來大石頭堵路,兩家差點大打出手。去年,宋叔去世,那晚宋嬸悄悄找上門。

得知宋嬸來意後,我本想叫母親拒絕,誰知,母親的一番話讓我改變了主意。

宋叔的喪禮結束後,村裡人都對母親的寬容和大度豎起了大拇指。

此後,兩家和好如初。

老家位置偏僻,三面環山,耕地少,加上交通不便,家家戶戶都窮。

或許是窮的原因,村民們重男輕女思想尤其重。現在想來,村民有此思想也正常,因爲交通不便的原因,女兒嫁出去了幾年纔回一次孃家。

生兒子就不一樣了,等他結婚成家,不管經濟條件如何,兒子終究會留在自己身邊,只要兒子有一口吃的就不會餓着老人。

所以,村民以生兒子爲榮。

鄰居家的宋叔,他們家是外來戶,原本住在深山老林中。一次漲洪水,家裡的木房子被沖垮了。

那年,我記得很清楚,宋叔和宋嬸衣着破爛,像個乞丐,宋嬸懷裡還有一個嬰兒,一家人騎着一輛毛驢車來到了小村。夫婦倆無依無靠,很是可憐。

心善的父親,主動把隔壁家的廢棄房子讓給他們住。

房子面積不小,有一百平米,足夠他們一家三口住了。

此後,宋叔和我們成了鄰居。

宋叔是個泥瓦工,還會木工,兩年後,他萌生了把房子買下來重新蓋的想法。一天晚上,宋叔來敲門,和父親提了買房一事。

父親點點頭,說他考慮考慮。

夜裡,父親和母親商量,“孩子他娘,你看小宋他們一家不容易,他和我提了買房一事,你看多少錢合適。”

母親和父親一樣也是心善之人,她點點頭,“孩子他爹,你拿主意吧,他們家挺不容易的,我們儘量多讓些。”

第二天,父親找到了宋叔,說拿一千塊錢。

在八十年代,一千塊錢雖然不是小數目,但是能買下這麼一棟房子還是挺划算的。

宋叔是個滑頭,說他拿不出這麼多錢,還和父親砍了價,最終以八百塊錢成交。村民得知此事後,都說父親太蠢,不算那些磚瓦,光地皮少說也值兩千。

宋叔蓋房那段時間,因爲沒有地方住,父親主動把家裡的一間偏房收拾出來讓給他們。不僅如此,建築工人出身的父親,還經常過去幫忙。

村民見了都對父親伸出大拇指,說父親對宋叔他們一家那是沒得說。

搬進新家那天,宋叔擺了酒席。

那一年,母親風溼病發作,看病花了不少錢。母親想着宋叔蓋房時,父親出了不少力卻沒要一分工錢,所以出份子錢時,我們家只隨了2塊,而村民一般都出5塊。

就是因爲少了3塊錢,宋叔和宋嬸對我們家的態度沒那麼好了。

一年後,宋嬸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這樣一來,他們家就有倆兒子,讓不少村民羨慕不已。加上搬進新屋,宋叔的底氣上來了,連走路都是高昂着頭。

或許是隨禮少了的緣故,以前過年時他們會給我們家送臘肉,然而,從他們搬進新家開始,就再也沒有給我們家送過臘肉。

宋嬸是薰臘肉高手,她薰的臘肉在村裡可是出了名的,吃起來格外香。

父母都是老實人,也沒去計較這些。

只是兩家隔得近,低頭不見擡頭見,若是關係不好過日子也尷尬。

爲了緩和兩家的關係,母親把從外婆家帶來的糯米餈粑分了一些,給宋叔他們家送過去。

誰知,母親的一臉熱情,卻吃了閉門羹。

宋叔語氣很不好,“大嫂啊,我們家吃不慣糯米,糯米不容易消化,你回去吧。”

母親沒辦法,只得嘆息一聲回家了。

兩年後,宋嬸又生了一個兒子。這樣一來,宋叔有了仨兒子,這在小村引起了不少轟動。

村民們都羨慕不已,誇他們一家好福氣。

有了仨兒子,宋叔他們一家開始變得蠻橫起來,經常不講道理,也就是從那時起,他們一家和村民的關係開始疏遠。

記得有一年乾旱,小村只有一條水渠引水。宋叔家的田在水渠中下游,通常,中下游的水量較小。

村民們商量好了,每家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段輪流引水。

小村民風淳樸,從建村開始,村民從來沒有因引水的事發生爭執。

對於約定好的規矩,宋叔不幹了,說他家的田在中下游水少,這樣太吃虧。

等輪到他們家時,宋叔不遵守約定,讓自家田裡灌了幾天的水,直到水溢出田埂他才收手。宋叔身材魁梧,加上家裡有仨兒子的緣故,村民們敢怒不敢言。

他們家的耕牛吃了村民地裡的青菜,宋叔視而不見,村民怒氣衝衝找上門,宋嬸反問道:“你說我家的牛吃了你們家田裡的菜,可有什麼證據?”

村民說我親眼看到了。

宋嬸笑了笑:“你說看到了就是真的,那我看到你們家的牛,也吃了我們家地裡的菜,這樣算不算扯平了?”

村民啞口無言,只得憤憤離去。

宋叔他們一家不講理的事,幾天幾夜也說不完。

那幾年,宋叔靠着給別人做泥瓦工賺了些錢,有了錢,他把家裡的房子往上蓋了一層樓。

一般一層樓的高度是三米,可宋叔故意而爲之,第二層樓蓋了三米五高,這樣一來,他們家的房子比我們家高了半米。

有好心的村民找到父母,說宋家太過分,明顯是想強壓你們一頭。

父親笑了笑:“無妨,我們家又沒損失什麼。”

或許是父母的一再忍讓,愈發讓宋叔強勢,認爲小村的村民都好欺負。

父母卻不這樣認爲,他們教育我和妹妹,要我們好好讀書,父親經常對我們說:“娃啊,在小村強勢不算什麼,走出大山找份體面的工作纔算本事。”

我和妹妹都很爭氣,妹妹考上了大專,而我則考上了本科,成爲村裡第一個大學生。畢業後,我和妹妹都找到了不錯的工作,在城裡定居了。

十年前,父親患病不幸去世。

父親勤勞善良,樂於助人,名聲很好。

他出殯那天,就連鄰村的村民都自發前來給父親送行。

出殯的路線早已確定好,要經過宋叔家的一塊地,地裡種了不少藥材。

因爲送行的人多,我和妹妹擔心會踩壞地裡的藥材,和母親一商量,決定給宋叔拿三百塊錢作爲補償。

誰知,宋叔堅決不同意。

我因爲悲傷過度,情緒有些失控,準備要和宋叔大鬧一場,母親緊緊把我拉住了。

出殯前一天晚上,宋叔的三個兒子搬着大石頭竟然把路給擋了。

管事的是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他看不下去了,親自跑了一趟。

然而,宋叔絲毫不肯妥協,堅持要我更改路線。

母親嘆息一聲,“娃啊,既然人家不同意,我們就改改道,相信你父親沒意見的。”

見母親苦苦相勸,我和妹妹沒有鬧下去,點頭答應了。

此後,我們兩家徹底斷絕來往。

不過,這並非是母親的意思,其實,母親還是想和宋叔和好,只是宋叔不領母親的情。

近些年,感謝黨的好政策,村裡通了水泥路,很多人都選擇外出打工,漸漸地,小村開始富裕起來,思想觀念也隨之改變 ,不再重男輕女。

前幾年過年回家,聽母親說宋叔他們一家也挺不容易的。

宋叔前幾年患了肝病,手術後,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說話也沒那麼橫了。

他三個兒子,都不是好說話的主,經常爲了贍養老人一事吵架。

我聽了微微嘆息一聲,說宋叔夫婦是自找的。

去年,宋叔去世了。

他們家是外來戶,在村裡沒有什麼親戚,加上平時得罪了不少人,喪禮上連個主事人都找不到。

夜裡,宋嬸悄悄找上門。

她滿臉都是淚水對母親說到:“嫂子啊,是我們一家人對不住你們,今天小妹來找你,是想你幫個忙……”

原來,宋嬸找母親,是想讓母親幫忙,把村裡的主事人劉伯伯給請來。

劉伯伯和父親關係很好。相信只要母親出面,劉伯伯肯定會過來幫忙。

不僅如此,在村裡我們家族的人不少,像堂叔堂伯的。父親在世時,族人都聽父親安排,如今父親不在,他們都聽母親的。只要母親一句話,他們都會過來幫忙。

得知宋嬸來意後,我本想拒絕,母親卻把我拉到一邊,訓斥我:“娃兒,你糊塗啊,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不管以前怎麼樣,現在宋嬸有困難,還上門來求我們,我們理應出手相助。其實,宋叔他們一家也挺好的,尤其是近些年……”

母親告訴我,有一次她半夜起來上廁所,不小心摔了一跤。隔壁的宋嬸聽到母親痛苦的叫喊聲後 ,連忙爬起來把母親攙扶到屋裡,還給母親上了藥。

此後幾天,宋嬸幫忙給母親做飯。

母親爲了不讓我和妹妹擔心,沒有將此事說出來。

“娃啊,當年你宋叔他們一家無依無靠的,表現強勢,其實也是不想受欺負。當然,他們的做法過分了些,不過近幾年他們也認識到了自己錯誤。如今你父親走了,孃親年紀大了,又不想去城裡,在家裡沒個依靠,以後有什麼事還得麻煩你宋嬸啊。”

聽母親這麼一說,我頓時明白過來,認識到自己錯了。

夜裡,母親去了劉伯伯家,又去了幾個堂叔堂伯家。

有了母親的幫助,宋叔的喪事辦得很順利。

此事過後,村裡人都誇母親大度,宋嬸對母親感激不已,她的三個兒子也對母親很尊重。

那天,我回城裡,宋嬸找到我,叫我放心,母親有她照看着。

聽宋嬸這麼一說,我徹底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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