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爾:如果撇開中國 將永遠無法找到解決問題方案
直新聞:劉先生,正在出席七國集團峰會的德國總理默克爾表示,在應對全球氣候變暖等領域“如果撇開中國”將永遠無法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案。對此,你作何解讀?
特約評論員 劉和平:其實,在這次七國集團峰會上,爲中國說好話的,並不僅僅只有德國總理默克爾一個,法國總統馬克龍也說過,“北約需要認清楚誰纔是我們的敵人和我們自己的位置,從歐洲的地理位置上來講,北約應該考慮如何應對俄羅斯,而不是將中國列爲優先事項。”同時,作爲歐盟兩位主要領導人之一的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也在與美國總統拜登舉行峰會前,爲中歐投資協定所作進行了辯護。
我認爲,這些聲音不僅僅意味着,在這次七國集團峰會上,法國與德國在如何應對中國問題上出現了分歧,而且它首先反映出的是,歐盟內部在如何應對中國問題上也出現了嚴重的分歧。
前一段時間,中歐關係之所以會迎來一陣陣的急風驟雨,歐盟之所以會因爲所謂的新疆人權議題而制裁四名中國官員,歐盟之所以會屢屢插手香港問題,甚至一些歐洲國家開始頻繁派兵出現在印太地區,還流露出了干預臺灣問題的跡象,中歐投資協定之所以會遭到擱置,主要是因爲這一段時間的中歐關係是由歐盟內部的一些右派,或者說親美反華派在影響,甚至是主導,他們在拜登政府的鼓動下企圖讓整個歐盟投入到美國發動的對華“新冷戰”當中。而且,這一股力量不僅冒起得非常急,還一度非常的強勢,以至於包括德國總理默克爾、法國總統馬克龍這樣的歐盟內部的傳統左翼力量,都在這股政治正確之風的衝擊下,不敢過多地爲中國說話,爲中歐關係做辯解。當然,作爲歐洲政壇上當之無愧的當權派,默克爾、馬克龍不敢爲中歐關係發聲說好話,還跟德國與法國內部右翼力量的冒起密切相關,這股右翼力量甚至有可能在接下來的選舉中奪取執政權。而現在,隨着七國集團峰會的召開,曾經一度受到壓制的包括默克爾、馬克龍在內的歐洲傳統左派與對華友好派,終於找到了自己可以發聲甚至是向美國說不的平臺。
那麼,要觀察默克爾與馬克龍究竟能夠在多大程度上牽制美國的對華強硬政策,我們只要看接下來的七國集團峰會後的聯合聲明中,究竟會不會破天荒地提到臺灣問題,會不會介入新疆與西藏議題,以及會不會在病毒溯源問題上對中國採取敵對態度。
直新聞:法國總統馬克龍還表示,在印太戰略上法國不會與任何國家結盟,並呼籲整個歐洲既不要成爲中國的附庸,也不要與美國結盟。對此,你作何解讀?
特約評論員 劉和平:我認爲,毫無疑問,馬克龍是衝着美國尤其是拜登本人而來的,是想要造拜登的反。因爲拜登這次出席G7峰會、美歐峰會與美俄峰會的主要目的,就是重塑美國的領導地位,帶領着整個歐洲一起共同對抗中國。或者說得更直白一些,拜登的目的,就是要把歐盟拉下印太戰略的渾水,併成爲美國的附庸,成爲美國抗華的工具。而馬克龍則呼籲,歐洲既不能完全倒向中國一方,也不能完全倒向美國一方,而是要獨立自主。這背後的潛臺詞就是,馬克龍跟中國俄羅斯一樣,都反對美國霸權反對美國一強獨大,都主張整個世界秩序應該多極化,而歐洲則應該在多極化的世界秩序中,成爲繼美國、中國、俄羅斯之後的另外一極。
同時我們知道,在二戰以後,尤其是在冷戰時期,包括法國在內的主要歐洲國家,不僅都是美國的盟友,而且幾乎在所有的國際事務上,都是心甘情願地跟在美國後面做馬仔與跟班的,甚至包括美國攻打阿富汗、伊拉克、利比亞、南聯盟的時候都是如此。而馬克龍則認爲,在印太戰略上在應對中國的時候,法國以及整個歐洲則應該跟美國劃清界限,不再做美國的盟友。我認爲,對於美國,尤其是對於拜登總統來講,馬克龍的這一倡議,無論是傷害性還是侮辱性都相當強。
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假如馬克龍的這一倡議最終變成了事實,那將意味着什麼?它將意味着,拜登領導世界上其他國家聯手對抗中國的夢想不僅未能實現,而且西方國家內部已經出現了自從二戰以來前所未有的分裂,分裂成爲了美歐兩大陣營,以美國爲領導的包括英國、澳大利亞、加拿大、新西蘭在內的英聯邦成員爲一方,而以法國、德國爲領導的歐盟則爲另外一方。同時我們知道,美國領導整個西方國家再加上亞洲的日本、韓國、以色列等國家在內,來主導全球事務,是二戰後世界秩序的一個最爲突出最爲本質的特徵。因此,一旦美歐分裂,也就意味着美國領導的二戰後世界秩序基本上被裂解了。這一結果,對於美國來講,將會是災難性的。
當然,我們也要看到,至少截止目前爲止,馬克龍發出的這種聲音,在歐盟內部並不是主流。馬克龍發出這一呼籲之後,其他歐洲國家領導人甚至包括德國總理默克爾並沒有跟上附和。而最終這種獨立於美國的聲音會不會形成氣候,還要取決於接下來法國與德國內部的大選,假如法德內部的親美反華派右翼勢力上了臺,那這一切都將成爲泡影。
直新聞:那面對馬克龍發出的歐洲在印太戰略中不要跟美國結盟的呼籲,你認爲美國的拜登總統又會如何來應對呢?
特約評論員 劉和平:我想,面對西方國家內部這種“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的現狀,拜登政府應該是有心理準備的。事實上,他也已經在採取措施企圖挽回這一頹勢。
不久前,拜登政府頂着國內巨大的反俄勢力的壓力,主動宣佈豁免對俄德之間北溪二號天然氣管道項目的制裁措施,以及宣佈終止特朗普政府時期作出的從德國撤軍計劃,都是在企圖拉住歐盟中的大國——德國。
在這次訪問英國的過程中,拜登與英國首相約翰遜重新簽訂了新版的《大西洋憲章》,其實也是在企圖鞏固美國在歐洲的樁腳英國,以及鞏固美國與傳統英聯邦成員之間的關係。這樣做,顯然也是爲了先蹲好自己的馬步,再來做歐洲大陸國家的工作。
除此之外,在本次七國集團峰會期間,還突然傳出了美國總統拜登將於7月15日邀請德國總理默克爾訪問華盛頓的消息。這也說明拜登已經下定了必須要挽回美歐關係的決心,而挽回美歐關係的核心則是要攻下歐盟的龍頭老大德國與法國。
當然,對於拜登來講,他所面臨的,不僅僅是歐盟離心離德的問題,還包括美國內部政治分化的問題。我們甚至可以說,當前以法國德國爲首的歐盟之所以會跟美國貌合神離,就是因爲特朗普奉行的美國優先政策,尤其是甩開歐洲盟友跟中國單打獨鬥的政策。而從當前特朗普仍然維持着相當高的支持率來看,這樣一股力量在美國國內仍然相當強大,甚至隨時有可能班師回朝、捲土重來。這些因素,又成爲了歐洲不敢跟美國走得太近的一大顧慮與心理障礙。
作者:劉和平,深圳衛視直新聞特約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