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建章的盛世隱憂，遭李彥宏“疏遠”，面臨俞敏洪“宣戰”

雷達財經鴻途出品 文|莫恩盟 編|深海

9月5日，身爲在線旅遊龍頭企業的攜程，交出了一份亮眼的財務答卷。最新發布的財報顯示，今年第二季度，攜程錄得112億元的營收，同比實現180%的增長，多項數據恢復甚至超過2019年疫情前同期的水準。

分業務來看，攜程包括住宿預訂、交通票務、旅遊度假、商旅管理在內的各項業務均展現出良好的增長態勢。對於總營業收入及各個分部營業收入的增長，攜程在財報中都將原因總結爲“旅遊市場的顯著復甦”。不過，攜程本季度6.48億元的淨利潤，相較上一季度34億元的淨利潤卻出現了環比下滑。

當攜程熬過寒冬迎來光明之際，身爲攜程大股東的百度卻與其變得關係微妙。今年7月20日，百度創始人李彥宏結束了其在攜程長達8年的董事之旅。與此同時，百度在成爲攜程大股東後，其持股比例卻在近年間不斷下降。

而值得關注的是，憑着直播業務實現翻身的俞敏洪、以及與東方甄選“熱戀期”已過的抖音平臺都向攜程發起了挑戰。今年7月，新東方在官方公衆號高調宣佈進軍文旅賽道。不過，有分析認爲，儘管新東方目前已憑藉“東方甄選看世界”在文旅周邊產品取得不錯的成績，但其定位爲中老年品質旅遊的服務業務，仍與攜程在體量方面存在不小的差距。

值得一提的是，身爲攜程聯合創始人、董事局主席的樑建章，頗爲“癡迷”人口研究，而他已將相關研究的成果和措施運用在了自家公司的身上。除了混合辦公外，攜程還推出了包括每生一孩獎勵5萬元等在內的多項鼓勵生育的措施。

攜程曬二季度亮眼答卷

隨着疫情對人們生產、生活的影響逐漸消退，不少行業在經歷了難熬的低谷後終於迎來了久違的春天，旅遊行業就是其中的受益者之一。9月5日，紮根旅遊賽道的攜程集團對外發布了截至今年6月30日止第二季度及上半年未經審計的財務業績。

財報顯示，今年第二季度，攜程集團共錄得112億元的淨營業收入，與上年同期相比實現180%的增長，且這一淨營業收入規模也已恢復至疫情前的水準，甚至超過2019年同期29%。而與第一季度相比，攜程本季度的淨營業收入也實現了增長，環比漲幅爲22%。

分業務來看，今年第二季度，攜程的住宿預訂、交通票務、旅遊度假、商旅管理業務分別錄得43億元、48億元、7.22億元、5.84億元的營業收入，同比分別實現216%、173%、492%、178%的增長，環比分別實現23%、16%、87%、31%的增長。

攜程業績向好的背後，與國內外旅遊業務呈現出強勁復甦態勢的大環境有着很大的關係。得益於旅遊市場的顯著復甦，今年第二季度，攜程國內的酒店預訂量同比增長170%，較2019年疫情前同期增長超過60%。公司國際OTA平臺的機票預訂量同比增長超過120%，近兩倍於2019年疫情前同期水平。

不過，第二季度國際航空業客運量僅恢復到2019年同期的37%，但攜程出境酒店和機票預訂量已恢復至2019年同期水平的60%以上。

對此，攜程聯合創始人、董事局主席樑建章表示，“儘管航空業運力恢復有限，旅遊活動的強勁反彈反映了旅客探索世界的強烈願望。我們對於長期旅行需求和市場前景保持樂觀。”

而旅遊市場的顯著復甦讓攜程營業收入大漲的同時，也推動其營業成本的規模出現了明顯的擴大。財報顯示，第二季度，攜程的營業成本達20億元，同比上升106%，環比上升23%。

由於產品研發人員相關費用的上升，攜程本季度的產品研發費用達到30億元，同比上升67%，環比上升10%；由於相關銷售和營銷活動費用的上升，攜程本季度的銷售及營銷費用達到24億元，同比上升185%，環比上升34%；由於一般及行政人員相關費用的上升，攜程本季度一般及行政費用達9.55億元，同比上升58%。

不過，各項分支業務營業收入猛增的同時，攜程利潤指標的變化情況卻稍有不同。財報顯示，今年第二季度，攜程錄得6.48億元的淨利潤，上年第二季度，攜程的淨利潤尚處於4300萬元的水準，與之相比攜程本季度攜程的淨利潤實現1407%的增長。但與第一季度的盈利水平相比，攜程本季度的淨利潤規模仍有所不及。今年第一季度，攜程錄得34億元的淨利潤。

若不計股權報酬費用以及包含在其他收入/（支出）中的按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的投資和可交換債券公允價值變動損益及其對所得稅費用的影響，本季度歸屬攜程集團股東的淨利潤爲34億元，而2022年同期攜程的淨虧損爲2.03億元，今年第一季度的淨利潤爲21億元。

第二季度迎來一片豐收的同時，攜程賬上的資金也十分充裕。截至2023年6月30日，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受限制現金、短期投資及持有至到期投資和長期理財產品餘額爲750億元。

受旅遊行業回暖的影響，攜程第三季度的業績或將延續第二季度的亮眼表現。據中國旅遊研究院的最新數據顯示，今年暑期全國國內旅遊人數達18.39億人次，佔全年國內旅遊出遊人數的28.1%；實現國內旅遊收入1.21萬億元，約佔全年國內旅遊收入的28.7%。今年暑期的旅遊熱度明顯高於2019年同期，多數目的地接待遊客人數達到歷史最高水平。

此次財報發佈後，攜程聯合創始人、董事局主席樑建章表示，中國消費者的需求開始從商品消費轉向服務消費，因而旅遊需求始終保持韌性。攜程也將持續提升產品供應，並且以AI等創新方式增強用戶體驗，爲抓住未來機遇做好充分準備。

與大股東百度關係變得微妙

不過，眼看攜程乘着旅遊復甦的東風業績一路向好，但擔任攜程大股東的百度卻似乎與其漸行漸遠。今年7月20日，攜程集團在港交所發佈一則公告，向外界宣佈了李彥宏已辭任公司董事職務的消息。

雷達財經瞭解到，李彥宏自2015年10月起開始在攜程董事會擔任董事。以此計算，李彥宏在攜程的董事之旅持續了長達8年的時間。而李彥宏進入攜程董事會的契機，正是雙方達成的一樁“聯姻”。

彼時，百度通過將旗下去哪兒網部分A類普通股和B類普通股置換成攜程增發的普通股的方式，成爲了攜程非控股的最大股東。這筆交易完成後，百度擁有攜程普通股可代表約25%的攜程總投票權，攜程將擁有約45%的去哪兒總投票權。

值得注意的是，李彥宏爲自己在攜程董事會任職生涯畫上句號的背後，百度於攜程的持股比例也在不斷下降。早在2019年疫情還未爆發之際，攜程就曾宣佈公司股東百度擬發行3130.4352萬美國存托股票（ADS），每股ADS代表0.125股普通股。據瞭解，這部分股票相當於百度當時所持有攜程約30%的股份，而百度通過這筆交易可套現8.7億美元。

除了主動減持外，百度於攜程持股比例的下降還與攜程增發股份導致其持股比例被稀釋有關。根據東方財富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2月末，百度實體持有攜程11.51%的權益股份。

一年之後，百度實體持有攜程的權益股份佔比降至10.85%。到了去年年底，百度實體於攜程的權益股份佔比再度下降至10.78%。不過，前述幾個時間節點，百度實體持有攜程的權益股份數量卻並未發生變化，均爲6915.93萬股。

進入2023年以來，百度於攜程的持股比例進一步下降。據攜程此前發佈的2022年年報顯示，截至今年1月31日，攜程董事長樑建章、副董事長範敏、CEO孫潔於攜程的持股比例分別爲4.4%、1.2%、1.6%，而同期百度實體於攜程的持股比例爲10.7%。

另據美股SEC在6月披露的文件，百度集團擬通過旗下全資子公司百度控股減持4745300股攜程股份。按當時市值計算，百度此次減持預計可套現約1.7億美元。若按計劃完成此番減持，百度於攜程的持股比例將再度下降至約9.97%。

事實上，百度早已收回了當初投資去哪兒所花的“成本”。2011年，百度以3.06億美元投資去哪兒。另據去哪兒上市時遞交的招股書顯示，百度當時的持股比例超過60%。

如果百度今年6月減持攜程按照計劃完成，再疊加2019年已經完成的交易，百度將獲得超過10億美元的收益，這一數字已經大幅超過百度當時投資去哪兒所支付的3.06億美元的代價。

而百度套現鉅額財富後，其並沒有完全清空掉其所持有的攜程的股權。截至9月5日收盤，攜程最新市值爲1964億港元。按照推算的9.97%的持股比例計算，百度持有的這部分股權價值超過195億港元。

與俞敏洪“狹路相逢”

與百度關係變得微妙的同時，攜程也將在文旅賽道迎來新的對手，而這個對手正是李彥宏爲數不多曾擔任董事職務的另外一家公司——新東方。

巧合的是，李彥宏辭去攜程董事職務公告發布的第二天，新東方在官方公衆號推送的文章中官宣了“再創業！新東方文旅！”的消息。爲了更好地開展相關業務，俞敏洪還豪擲10億元註冊資本於7月19日成立了一家名爲北京新東方文旅有限公司的企業。

不過，與攜程定位爲一站式旅行服務提供商，並提供包括住宿預訂、交通票務、旅遊度假和商旅管理服務不同的是，俞敏洪決定發力的文旅業務似乎更加垂直。

相比此前新東方原本就有的國際遊學和國內營地等項目主要的服務對象爲青少年，新東方當前準備發力的文旅業務將目標瞄準在了中老年人羣體。儘管人口老齡化已成爲當下許多國家和地區需要面臨的嚴峻挑戰，但這客觀上的確給以中老年爲主要服務對象的新東方文旅帶來了更多的商機。

據國家衛健委提供的數據顯示，截至2021年底，全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數量達2.67億，佔總人口的18.9%。預計“十四五”時期，我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總量將突破3億，佔比將超過20%，進入中度老齡化階段。2035年左右，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甚至將突破4億，佔總人口的比重將超過三成。

但也有分析認爲，參照“東方甄選看世界”賬號過往直播的輻射對象來看，也不能完全排除俞敏洪佈局全年齡段旅遊業務的可能。雷達財經從浙江新東方文旅的相關資料獲悉，其建議45至75歲人羣參團體驗最佳，但也支持家庭遊（可提供定製服務）。

據悉，浙江新東方文旅此前推出的文化十線產品分爲“4天3晚3999元”和“6天5晚5999元”兩個套餐，但與其他在線旅行平臺上同樣地點、同樣天數的產品相比，此套餐被部分消費者認爲定價偏高。

儘管新東方在文旅賽道的根基不如攜程深厚，但新東方已在該領域內展現出一定的實力。據公衆號浙江新東方文旅8月29日發佈的首季度出行報告顯示，目前浙江新東方文旅累計發團數量達100+，出行團員數量超1000，解鎖文化地點82個，探索特色沉浸式體驗23項，出團滿意度高達100%。

不過，在旅行線路、酒店、票務等方面，目前新東方與老牌玩家相比優勢並不明顯，但東方甄選在直播行業打拼下的江山，則可以讓其文旅業務結合特產、文旅周邊等產品創造更多的收益。今年5月，“東方甄選看世界”的山西之行，便前往了包括太原、大同、朔州、忻州等在內的多個城市。5月20日山西專場直播活動首日，東方甄選帶貨100多款山西好物，總銷售額突破7500萬元。

不過，也有分析人士指出，即便新東方文旅可以憑藉新東方的品牌影響力快速擴張，但其想要與行業內的“霸主”攜程同臺競技，仍存在一定的差距。相比“有錢有閒”的老年人，攜程的旅遊業務針對的服務對象更爲豐富和多樣。垂直化的定位，可以幫助新東方更加精準地聚焦服務對象，但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文旅業務的天花板。

此外，靠短視頻起家、佔據網友大量使用時間的抖音，也盯上了文旅這塊蛋糕。今年3月份，抖音推出酒店旅遊商家扶持政策，並在隨後上線傳統OTA具備的日曆房功能，即消費者可以直接在抖音搜索預定酒店房間。到了7月，又有消息稱抖音生活服務進行了一輪組織架構調整，其中將酒店旅遊獨立升級成爲生活服務的下一級部門。

根據抖音官方2023年第一季度數據，有超4億旅遊興趣用戶在抖音觀看旅遊內容，期內抖音線上景區訂單量超11.6萬單，酒店住宿訂單量10.1萬單，這意味着在旅遊行業擁有優勢地位的攜程並非高枕無憂。

樑建章熱衷人口研究

值得一提的是，攜程聯合創始人、董事局主席樑建章同樣十分關注包括老齡化等在內的各種課題。攜程賺得盆滿鉢滿之際，樑建章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另一門愛好——人口研究。

雷達財經瞭解到，其實早在2007年，樑建章就已開始涉足對於人口經濟學的探索。彼時，爲了自己的理想，37歲的樑建章選擇辭去攜程CEO的職務，毅然決然地重返校園探究學術。也是從那時開始，樑建章正式接觸到了人口經濟學領域。之後，樑建章用4年的時間獲得了斯坦福大學經濟學博士的學位。

2011年，博士畢業的樑建章來到北大擔任研究教授，開始更加深入地研究人口對創新和經濟的關係，並先後和多位專家學者一起合著了包括《中國人太多了嗎？》、《人口創新力》、《中國夢呼喚中國孩》等在內的多篇書籍或文章。

今年5月，樑建章還在北京爲新書《人口戰略：人口如何影響經濟與創新》舉行了發佈會。樑建章在發佈會上表示，“未來印度的人口可能是中國的3-4倍，這幾乎是肯定的。”

爲了提振民衆生育意願，他還建議開展四大財稅補貼。比如現金補貼，即每個孩子累進1000-2000；稅務補貼：二孩家庭，所得稅和社保減半，三孩家庭全免；購房補貼：二孩家庭，房貸利息減半，三孩家庭全免；福利托兒所：建設大量福利性託兒所，把入托率提高到50%。

而樑建章不僅僅將相關研究停留在理論階段，他還親自將相關研究的成果以及建議、改善措施運用在了公司的管理之上。比如，提倡靈活辦公的他就曾多次在公開場合透露，目前攜程正執行靈活辦公制度。樑建章表示，該制度對提高員工滿意度、兼顧家庭與職業發展等均有幫助。

據悉，早在去年2月，攜程就曾宣佈將推出“3+2”混合辦公模式，即允許員工每週三、週五在家遠程辦公。在此之前，攜程曾在公司內部的部分部門進行過小範圍測試。結果顯示，經過近半年的實驗，員工參與意願上升至近六成，在績效無明顯影響的情況下，離職率下降約三分之一。

樑建章認爲，互聯網行業的員工流失是非常重要的用工成本，也是很頭疼的一件事。如果流失一個員工，人事部門對每個新員工要再次培訓，加上公司的其他成本，因此流失率的下降對公司整體的用工成本控制是有比較大幫助的。

轉眼時間來到了今年，6月末攜程集團向廣大員工宣佈了一項喜訊，推出針對全球員工的生育補貼政策——“程二代程長禮金”，即從今年的7月1日起，凡入職滿三年的攜程員工，生孩子後每年可以領取1萬元生育補助，可以連續領取5年。

據攜程CEO孫潔在內部郵件中透露，未來大約將有2萬名新生兒能夠領到這筆錢。以每個孩子5萬元的標準計算，攜程預計未來將投入10億元生育補貼，用於激勵員工生育。

另據媒體報道，從2015年至今，攜程已經出臺了超過10條相關規定，囊括了生育福利、假期、凍卵、輔助生育、子女補充商業醫療保險、混合辦公等各方面。此外，攜程還陸續增加了孕婦躺椅、輔助生育以及母嬰室等10餘項福利。在此次生育補貼政策出臺前，攜程年均在生育福利上的投入近800萬元。

在一系列的鼓勵措施下，攜程員工的生育情況得到了明顯的改善。根據攜程公佈數據顯示，2022年對比2015年，攜程員工年新生兒家庭佔比增長147%，其中二胎佔比增長329%。

第二季度表現出色的攜程，接下來將迎來怎樣的發展？雷達財經持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