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年第一天,浙江國企收到首張罰單,8人涉案,核心高管無一清白

往年A股的第一張罰單從來沒這麼早過,也從來沒有過國企首當其衝的紀錄。

2024開年第一天,大家都還沉浸在新年的假日裡,證監會就給上市公司*ST圍海送上了新年的祝福:一張總額1330萬的罰款單。

根據證監會的處罰告知書,*ST圍海對資產減值的處理相當不嚴肅,該減的不減,不該減的亂減,導致年報的利潤出現時而虛增、時而虛減,嚴重影響了投資者的決策。

如果說直白點也就是財務造假了,至於是主觀意願還是操作失誤就很難界定了,於是只要與此相關人等都不能洗脫干係,直接“一勺燴”。

證監會一共罰了8個人,從時任董事長到總經理,從財務總監到獨立董事,從副總經理到監事,核心高管無一清白。

怎麼說呢,肯定沒有冤枉一個好人,只是罰款金額落到每個人頭上,痛不痛可能就各有不同了。

比如前董事長被罰150萬,作爲實控人家族成員,曾經有股份有分紅,本來就不靠工資,100來萬肯定不傷髮膚。

而像現任財務總監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沒有公司持股,完全靠薪水的打工者,2022年薪酬是26.6萬,60萬的罰款至少得要3年的工資。

值得一提的是,*ST圍海雖然現在領罰單的身份是國企,但上面提到的那些事情卻是在民企身份的時候乾的。

*ST圍海全稱圍海股份,現在的實控人是浙江餘姚國資辦,接手時間是2022年6月,但所有違規的事情都是2022年以前發生的。

也就是說,民營老闆們溜了,圍海股份也是一個終究由國資扛下了所有的上市公司。

不過,圍海股份與那些實控人撤離的民企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原本就是由國企改制成民企的,繞了一圈之後卻又回到了國企的身份。

圍海,光從這個名字已經可以猜到部分主業,最早就是做圍海工程,比如修築海堤、圍割海域、圍墾開荒等,源於浙江水利廳1988年出資設立的浙江省水利廳圍墾開荒機具管理站。

浙江有很多灘塗,50年代起就興起了築堤造田、圍海造田,把大片的灘塗變成了良田,統稱爲圍墾開荒,這是圍海股份的前身設立的背景。

一開始只賣機具,後來涉入工程項目,改名浙江省圍墾工程處,項目越做越大後,又改名浙江省圍海工程公司,劃歸浙江水投集團管理。

2003年,圍海工程公司啓動國企改制,公司管理層和職工出資與水投集團一起設立了現在的圍海股份有限公司。

當時圍海股份註冊資本5000萬,其中4500萬都是管理層、職工以及社會自然人出的,水投集團以原來圍海工程公司500萬資產入股,僅獲得了10%的股權。

現在看來,那時圍海工程公司的管理層和職工們還真的挺有錢,設立股份公司時的大股東叫浙江仁元,主要就是由管理層與核心員工構成的,出資2000萬,成爲控股股東。

2006年,浙江仁元更名圍海控股,正式確立了控股股東的地位。

2007年,水投集團10%的股份,又以1075萬的價格賣給了圍海控股,奠定了圍海控股的絕對控股地位。

之後圍海控股都是內部增資,沒有引入任何投資機構,到2011年上市時,除了圍海控股這個管理層組成的公司,其餘都是自然人股東。

實控人由5個人共同組成,看起來很民主,但實際上,也有巨大的短處,對於公司是誰的是說不清楚的,產權模糊等於是另一種形式的“大鍋飯”。

上市之後的圍海股份雖說不上大富大貴,但至少過得還算滋潤,每年都大比例分紅,截止2018年一共分紅8次,總計金額4.34億,應該說,所有股東都是收穫頗豐的。

爲什麼只說2018年呢,因爲之後就再沒有分紅了,也沒賺過錢了,從2019年開始,圍海股份就陷入了虧損的泥沼,一直沒能拔出來,這也是成爲*ST的重要原因。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虧損,2019年-2022年合計虧了近23億,今年前三季度仍然虧損8700多萬,今年能不能盈利也很懸。

出現這麼大的變化,一方面是斥資10幾億收購了一家叫千年設計的新三板公司,結果造成了鉅額商譽減值。

另一方面是,如前所說的產權模糊,根據媒體報道,圍海股份還曾發生過董事長搶公章的事件。

不過,最出乎意料的事情還是發生在控股股東圍海控股身上,圍海控股居然破產了,2020年就向法院申請了破產重整。

既然民營沒法解決的問題,只能國資出手了,於是浙江餘姚國資辦受讓了控股權,公開數據顯示,總交易價是10個億,當年的管理層們相當於是套現10億離場了。

如今擺在國資面前的最大問題是,*ST圍海短期借款加1年內到期流動負債就有8個億,長期貸款還有近4億,而貨幣資金只有6個多億,手頭有點緊。

另外,公司80億的資產總額中,應收款就佔了56億,其中長期應收款32.6億,而且自2018年以來一直都在30億以上,沒怎麼變過。

不過,也有好的一面,今年*ST圍海頻頻中標,標額還不小,明年可能會有本質性的改善,接下來會如何,就看餘姚國資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