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美國天體嘉年華 解放身心一絲不掛
當駛進了內華達州的沙漠地帶，就是一望無垠的白色平地，據說以前是個湖，現在變成了幹湖牀，還可以在地面上發現亮晶晶的鹽粒，在陽光下宛如散了一地的鑽石。 抵達目的地後，開始看見全裸的、半裸的人體游來走去，有的還塗成藝術氣息濃厚的彩繪，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會疑心是看走眼，以爲前方出現了沙漠特有的海市蜃樓現象呢。 但你沒有眼花，也不是看到沙漠熱氣蒸騰倒影，這裡就是在美國西岸膾炙人口的‘燃燒人’（Burning Man）節慶，一場歡慶身體自由、表達藝術與愛的年度大盛會。 人體野火營 起源於1986年 這是一場爲期一週的戶外嘉年華，特色就是參與的人，若非穿得稀少，就是完全沒穿，應了我們那句古諺‘還諸天地’，每個人出生時既是赤裸裸，現在就把自己的原始身體還給大自然。
有意思的是，這些人並非固定的天體主義者，平常也不見得參加天體營聚會，但每年都有爲數可觀的這類人口，載欣載奔趕來參加這座沙漠上超大型的人體野火營，樂得把衣服剝光了，塗抹得花花草草，享受七0年代的嬉皮風。 ‘燃燒人’最早繫於1986年舉行，由創辦人哈維（Larry Harvey）在舊金山的貝克（Baker）海灘，用木頭建造了一具巨大人形，然後引燃一把火，將木人燒成一團熊熊火焰，成爲一種洗禮淨化的儀式。 當時只是一小撮人的聚會，卻漸漸發展成了今日來自世界（譬如有來自日本、中東）各地成千上萬人的大集合，同時也把場地從加州灣區海灘轉移到內華達州葛拉西（Gerlach）東北方的阿卡利（Alkali）沙漠區。因爲規模大，‘燃燒人’活動已經發展出自己的‘黑岩石藝術基金會’（Black Rock Arts Foundation, 簡稱BRAF），負責到全美各處尋找藝術家，每年都邀請一批出色的代表者，將作品帶來沙漠陳列。 高潮時刻便是到了最後一天，在衆目睽睽下把最大型的藝術品燒掉。那時，參加者屏息圍觀火焰沖天，氣氛莊重而狂喜，有點像我們屏東的王船祭，但是沒那麼宗教意味，若有，也只是對藝術與人體的真誠膜拜罷了。
這幾年來，‘燃燒人’節慶已獲得與會者相當的共識，鹹認這是一場有點狂野的‘自我彰顯’、‘自我信心’伸展臺，助益人們遠離制式生活的樣板，在獨特的活動經驗中，解放禁錮的身心、不夠強壯的自信。 這裡的氣氛很奇妙，每天都有人在互問：‘今天你打算穿什麼？’而答案千篇一律是‘不穿’。
每年活動會事先設定一項主題，好讓藝術創作有一致投射的方向。去年的主題是師法日本古畫的‘浮世繪’（The Floating World），重點擺在漂流的意象，因此有人制作了大型的畫板，半邊美人魚斜躺在沙漠上，魚尾神氣活現上揚，宛如正在戲水潛泳，成爲漠地有趣的奇觀。
還有許多人將卡車、校車加以改裝，成爲十八世紀的大型帆船，大剌剌‘航行’在沙漠上，給人時空錯置的恍惚感。 營地區也會設計各種‘主題營帳’，讓人們穿梭其間，彷彿在趕民間藝術的市集，一個營逛過一個營，擦身之際互相熱情招呼，瀰漫着一股和平共容的大同世界氣勢。 人們習慣將現場稱作‘村落’或‘市鎮’，把帳棚與帳棚間的通道叫做‘路’或‘街’，市中心則循例都是那具最大型的木頭人形矗立之處，當作全村人的精神指標。
去年的木人站立在一座白色燈塔上，頭頂離地面七十尺，更顯得巍峨壯觀。最後一晚，當它在烈火中昇華成一具光明、莊嚴的浴火鳳凰，許多人靜靜地流淚，感受到不可言喻的撼動。 除了‘官方代表’的木人形之外，去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座叫做‘歡樂宮’（The Temple of Joy）的木造廟寺。材料都是創作者自他一位從事‘木頭馬桶坐墊’的朋友那兒，把裁切剩下的廢料加以利用，而成了巧奪天工的三層浮屠。 在荒涼的沙漠中，目睹這一座精巧華麗的木造廟宇，實在令人歎爲觀止。當然，最後它也是在大火中被‘送佛上西天’了。 每年活動期間都會有一場命名爲‘批判的奶頭’（Critical Tits ）之遊行，由女性騎着單車壯盛地通過市區。每個女性則花盡心思把胸部當畫布，塗繪出各形各色的花樣，以慶祝女人的自覺。當遊行隊伍通過時，真是‘前波推後浪’，‘峰峰相連到天邊’呢。 參加過的人很多都像上了癮，年年必定懷着鄉愁似的，回到這座心靈與身體的故鄉休憩。有人就比喻說，當你脫光光的肉體一旦沾上了這裡的風沙，那可就一輩子也清除不掉那些沙子了，它們會成爲你生命與身體的一部份。他們一再宣稱，離開‘燃燒人’之後，你看待世界的觀點也將從此不再一樣了。 ●租輛露營車 多帶礦泉水 ‘燃燒人’活動期間，都是在每年九月，大約是美國勞動節前的那個星期。詳細情形請看活動的網站‘www.burningman.com’ 如果你計畫前往，可以考慮從舊金山、雷諾、拉斯維加斯出發，在當地租用露營車，可以爲你解決不少‘方便’。記着，要多攜帶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