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路人生》導演Merlin Dervisevic獨家專訪
圖、文/何瑞珠
本屆金馬奇幻影展最大的驚喜就是,看到這部不認識的導演拍的沒聽過的電影,這是位加拿大導演的首部劇情長片,因爲臺北場就是這部片的世界首映,所以看之前對這部片所知不多,世上電影大多老梗,但這片卻是第一場戲就嚇到我了,劇中人先陳述自己的罪行,殺自己的父母和殺自己的小孩竟還不是最大的罪,讓人好奇胖胖的男主角到底是殺了誰?至此我們開始進入一場永恆的輪迴。原來這是殺人者死後要進入的世界,他們得不斷重複自己犯下的罪,永無止境的被折磨,驚嚇指數應該能讓人看過後不敢犯殺人罪。
劇情就是劇中的殺人者一次次的殘忍殺人,怎會有人第一次拍劇情長片就選擇死亡這麼沉重的題材呢?
導演說:他的家鄉有次發生父親殺死小孩的震驚社會案件,讓他想到這個不斷重複殺人過程的點子,「應該沒有比重複殺人的過程更嚴重的懲罰了,假如殺人者有良知的話」。導演說他想看的電影通常是充滿原創性,而不是老套重複的故事,他一直都比較喜歡非線性的敘事手法,但在三年多寫劇本的時間裡,其實他曾把整個故事用時間軸先排列一遍,確定沒有時間和空間上的漏洞後,再用目前的模樣呈現。
雖然這是導演的第一部劇情長片,但結構之精巧完整令人讚歎,內容甚至還牽涉穿越時空,但沒有任何科幻成分,如果硬要說是甚麼改變了這些角色,讓他們在劇本中成長,答案應該是憐憫、善心、同情和理解,他們在一次次的罪行中慢慢領悟到被殺者的心理狀態,進而理解自己對他人的恨意是可以化解的。劇中這位看來完全不像反抗軍的主角竟然能爲人所不敢爲,不僅勇於反抗威權體制,甚至破壞時空,瞬間扭轉了死後的世界。導演說,「最後還是希望替電影注入一點樂觀的氣氛」。其實故事並不是太樂觀,故事的最終,又和開頭一樣,這羣殺人犯又在小房間裡重複自己的罪行,但似乎又有點不同,因爲這次我們對殺人者的動機多了了解和同情。一部題材並不輕鬆的電影看完後卻帶給人洗滌過靈魂的感覺,這真是太奇妙了。
電影一直圍繞在不同的殺人模式中,我一開始覺得劇中其他的殺人者一直欺負那位自殺者,不知這是否來自宗教中譴責自殺的概念,但導演說不是。他說,「那只是一種霸凌」,因爲自殺者犯的罪和其他人不同,而「異類」容易被霸凌,他說,「我其實沒有任何宗教的概念」。仔細想想,的確如此,因爲最後被救的不就是那位自殺者嗎?電影的確沒有指涉自殺就是比較嚴重的罪,但自殺留給家人的痛卻是更重的,雖然只是點到爲止,但必須說這電影非常有警世的功用。
總之是部非常完美,挑不出破綻的電影。這部電影原本的兩場票早就全數賣光,我本來問導演爲何選擇臺北當世界首映的地方,他說,「聽說這裡的觀衆非常熱情,所以想來」時,我還開玩笑看看後方的金馬影展工作人員說「是因爲工作人員都在場才這麼說嗎?」但四月八號晚上十點這場,全場爆滿觀衆竟然還真的待到半夜12點,還久久不散踊躍發問。也想看這部充滿驚喜的電影嗎?金馬影展加開了一場。不然我們就只能祈禱臺灣哪位有慧眼的片商能進這部片了。
4/14(一) 21:50《迴路人生》Cruel & Unusu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