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甲午黃海海戰130週年改寫亞洲命運(丘智賢)

福建馬尾昭忠祠中奉祀之甲午海戰忠勇殉國將士之牌位。(圖/作者丘智賢提供)

今年9月17日,既是中秋佳節,也是甲午海戰130週年的日子,這場海戰,改寫了亞洲的命運,催生了中國國民黨及之後的國民革命歷程,當然,也造成了臺灣被日本殖民50年的命運,130年後,太平洋上又現風雨驟急,只是,誰還記得此戰,並深刻思考當中的意義?

1894年,朝鮮發生東學黨之亂,日本利用此前中日天津條約條文,動員出兵朝鮮,向清廷提出共同改革朝鮮內政說法,眼見在朝兵力居於劣勢的清廷,於7月增援朝鮮,日本卻在中日雙方未正式開戰情況下,於7月25日先行擊沉清軍運兵船,並大肆射殺清軍,此後日軍又在陸戰中取勝,中日雙方正式宣戰。

日本自明治維新以來,積極建設陸軍,先後仿效法、德軍制,普法戰爭後,更一心以德國爲陸軍模範,編制訓練均未現代化的清廷陸軍,無法抗衡,被朝野視爲最爲現代化的北洋海軍,成爲打擊日軍進一步擴張的希望,1894年9月17日中午,中日雙方海軍在黃海北部大鹿島海域遭遇,自12時50分開始砲戰,歷經了5個小時左右的激戰,北洋海軍致遠、經遠、超勇、揚威沉沒,廣甲自毀,提督銜計名總兵鄧世昌等力戰陣亡,其餘艦艇也受損嚴重,戰力大損,日本海軍鬆島、比叡、赤城、西京丸四艦受到重創,卻無一沉沒。

黃海海戰之前,中國輿論多半認爲,北洋海軍實力應不遜於日本海軍,甚至在其上,上海《申報》得悉較爲接近實際情況的日方報導後,認爲只是宣傳詭計,理由是中國兵船數量既與日方相當,而「船身之精且堅、砲位之巨又遠過之」,斷無敗給日本的道理,甚至引述此前在北洋海軍擔任海軍教習軍門提督的英國軍官琅威裡意見,認爲北洋海軍戰力堅強,較西方海軍也不遜色。

然而實際上,當時中日雙方面對日新月異的海軍建軍,清廷仍顯得被動遲緩,日本則舉全國之力,爲建設海軍而努力,日軍7月間海上偷襲清軍前後,並同時展開了外交攻勢與國際法律攻防,訴求中日雙方當時已有衝突,日本措施合理,清廷在國際輿論上再度吃了悶虧;而當黃海海戰後,日方又立刻將戰場景況,繪製爲宣傳戰畫,號召國民支持作戰,並將中國描繪爲老大無能,只有日本才代表了亞洲的文明與希望。

放長曆史的眼光來看,此後日本帝國的發展,也就循着海戰勝利的模式而行,不宣而戰被日本認爲是奇襲良策,在外交上,時而恫嚇,時而彈性,靠着這樣的模式,日本在日俄戰爭、九一八事變當中擴張領土,屢屢成功,乃形成了一種慣性;對內則透過軍國主義宣傳,號召全民爲戰爭而獻身服務,日本以文明之名,行殖民之實,對此從未有過深刻的反省。

而甲午黃海海戰的失利,也註定了清廷最終在甲午戰爭的敗運,並導致了臺灣、澎湖割讓日本的命運,直至開羅宣言中,才予以扭轉,但不管怎麼分析清廷的老大顢頇,也不應該忽視,日本纔是甲午戰爭中的侵略一方,而在日本殖民臺灣的漫長歲月中,武力鎮壓更是常態,在日本人的心目中,臺灣人就是中國人,再怎麼皇民化也難以真正融合爲一。

甲午黃海海戰及其後清軍的慘敗,自也觸動了中國志士仁人的救國思潮,海戰後兩個多月後的11月24日,中山先生在檀香山創立興中會,章程中痛言「近之辱國興師,剪藩壓境,堂堂華夏,不齒於鄰邦,文物冠裳,被輕於異族」,今年也是中國國民黨建黨130週年之時,主事者如果連建黨之因的甲午戰爭也早已忘卻,紀念黨慶又得來什麼後事之師?

數年之前,海軍軍官學校還有校友,鄭重其事地向後進介紹當年黃海海戰慘烈的一幕,在如今全面「去中國化」的陰影下,未知新一代的海軍軍官,還有幾人聽說過鄧世昌在當日力戰陣亡時的呼號:

吾輩從軍衛國,早置生死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況吾輩雖死,而海軍聲威不至墜落,亦可告無罪矣!

(作者爲黃埔軍校同學後代聯誼會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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