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改造6】吳昆玉/寵物型政黨能領導國家嗎?
▲吳昆玉質問,在一個以博美和馬爾濟斯爲主體的寵物生態煉中,國民黨能實現改革嗎?(圖/翻攝自維基百科)
●吳昆玉/前親民黨文宣部副主任,曾任職公關公司、雜誌副總編,危機管理顧問,現職專欄作者。
選後,關於國民黨改革的聲浪如雷貫耳,連綿不絕,卻又各自矛盾,莫衷一是。社會上唯一的共識是:不論換了誰?組織怎麼改?政策怎麼重定位?似乎都只是皮毛,無法改變社會對國民黨的印象。這就代表國民黨的改革,需要往更深層處切入。
國民黨需要砍掉重練
切點其實不難找,就從連國民黨人自己都受不了的事情開始。例如:欺上瞞下的估票、內鬥內行的組織、搶錢搶權的貪婪;只敢教唆殺人,叫別人去死的俗辣性格;遇事只會膝反射,開槍總是膛炸的戰術能力;年紀輕輕當個官,就要人幫他打傘提皮包,那種隔着熒幕都能聞到的官僚臭,有酒食長官饌,有事下級去坐牢的運作機制等等。爛事已是罄竹難書,戰犯更是族繁不及備載。
最激烈的說法是國民黨需要「砍掉重練」,但如果還是同樣一批人,帶着同樣的觀念與原料下鍋,醬缸重煉出來的還是爐渣,有什麼不一樣?
「改變,從自己開始。」任何一個組織的巨大變革,都要從每個人的觀念與價值開始,拓及行爲準則與組織方式,否則都只是戰術性的無效變革。
▲吳昆玉認爲,國民黨改革需要砍掉重練,如果換同一批人去做,有什麼不一樣?(圖/記者李毓康攝)
其實,某些論者已點出問題核心,從黨國威權時代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國民黨,整個思維與價值就是「恩庇─侍從」體系的延伸。這麼學術的名詞可能很多人聽不懂,生活些的比喻,就是一種「主人─寵物」的關係與運作模式。
在這種「恩庇─侍從」體系中,除了最大的,負責餵食大家的那個主人,其他人都是把自己當作寵物來經營,所有思維都是從自身的包養餵食經驗延伸出去的。
於是,可以天天見到主公,可以被摸頭或抱抱,由主公親自賜宴喚名的,就是高級家犬,稱爲「親信」,一般是黨公職或高級黨工;那些有本事去外面打野食、交朋友的,則被視爲「流浪狗」,別名「地方派系」。
既是寵物,核心競爭力就是「爭寵」。搖尾巴的、裝可愛的、討主人歡心以得賜食與地位。主人嗓門大了,就跟着叫,以示忠誠。更因「愛有排他性,恨有連結性」,當紅者打小報告製造主人懷疑,以排除其他競爭者;不紅者就要聯合其他不紅者,「延禧攻略」掉最紅那個,這些都已是基因本能。
▲黨內的黨公職或高級黨工(親信),吳昆玉歸類爲「高級家犬」;在外面打野食、交朋友的,歸類爲「流浪狗」,別名「地方派系」。(圖/翻攝自Twitter:JesseNeon)
如遇危難,當然是派外圍看門那隻去咬小偷,核心寵物要保護主人,「鞏固領導中心」,其實是躲在主人手臂彎裡發抖,重點是哄主人開心,而非解決問題。就像以前家裡那隻土狗小黑,主人在家時,哇哇大叫衝出去追咬超大隻杜賓;主人不在,杜賓只要在門口哼兩聲,小黑就把頭埋進洗衣機腳下,身體還在抖,「狗仗人勢」就這麼來的。
當主公家道殷實起來,寵物的地位自然不同凡響。家裡的傭人、廚師、園丁,再能幹再資深,都得對寵物禮敬三分,幫牠鏟屎、餵食、梳毛、擦屁股,出門幫牠撐傘,定時還得帶牠溜溜解悶,「人不如狗」是理所當然的全系統階級意識。
反之,當主子看來不行了,馬上就尋去另個老爺貴婦面前搖尾巴,叫他們乾爹乾媽,以利快速跳槽。「樹倒猢猻散」是理性選擇之必然。
當「寵物」坐上大位
寵物的一生,就活在這種靠關係獲得地位,取得餵養,飽食終日又毫無風險的美好生活中。於是,當他們有一日得以坐上大位,得以決定國家大政時,腦中方法也就不外乎找到首富主公來餵養自己家人,即使要去跪、去討、去強顏歡笑、去卑躬屈膝,去塗脂抹粉,也在所不惜。富人家的碎雞腿骨,總比路邊的雞脖子好,就是他們的價值判準。
於是,經濟發展完全得靠兩岸關係,政黨發展得要靠金主恩賜,內政則是一連串餵食與包養的福利政策,而不是架構一個人人得以發揮的平臺,或朝向新科技與新能源前進的基礎建設,因爲寵物們死不相信,路邊雞脖子的碎肉加起來怎可能比雞腿大?
▲吳昆玉指出,靠關係獲得地位的寵物,當有一天能決定國家大政,腦中方法不外乎是找到首富主公來餵養自己家人。(圖/記者屠惠剛攝)
在寵物的世界裡,永遠沒有「靠自身努力與能力打出一片天」這種事,這是成功者唬爛人的宣傳辭令。關係、可愛、受寵,爬到主人腳邊趴着,纔是唯一可行的生存之道。如果有人真的打出一片天,那就快快消滅牠,以免壞了咱們的規矩,逼我們以後得像野戰狼犬一樣,會咬人或找出毒品,多噁心啊?!
引用各家理論都無法解釋的現象,換成寵物們經營自己的邏輯,一下都搞通了。當寵物們食物被縮減時怎麼辦?!嘶牙裂嘴四處狂叫怪別人、怪主人啊!要不還能怎麼辦?!黨國威權的幽靈無所不在,可怕的是,現在連某些少年得志的綠營小鬼,也染上了同樣的寵物習性,還正在蔓延。
▲吳昆玉指出,黨國威權的幽靈無所不在,某些少年得志的綠營政治工作者,也染上寵物習性。(圖/民進黨提供)
問題永遠是,在政治體系中,把自己當作一隻寵物來經營,也許沒有錯,但放到政黨或國家層級,有誰能忍受自己的國家像個寵物?有誰會尊敬一個寵物型的政黨或公司,並接受牠的領導?
那要怎麼改變呢?參考一下商鞅和孫武,律令畫一,信賞必罰,以軍功戰力爲晉升降級的唯一標準,用能力指標把狼犬跟博美分出來,讓自己活得像個「人」,有骨頭、有尊嚴、更有創造力,用不斷的戰役過濾戰士與俗辣,不敢上戰場拼刺刀的就清去垃圾筒,這樣整個組織就有救了。
但是,在一個以博美和馬爾濟斯爲主體的寵物生態煉中,這種改革能實現嗎?恐怕是天方夜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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