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產諜戰劇不斷“破圈”

本報特約記者 呂 克熱播劇集《暗夜與黎明》上週末迎來大結局，但是相關討論並沒有結束。《暗夜與黎明》自9月18日在央視八套和網絡平臺愛奇藝開播以來，全網有效播放量超過6億，除了跌宕起伏、扣人心絃的諜戰、反特情節，更豐富的敘事技巧和人物元素，更多的年輕演員參演，與前輩組成“老少配”，也讓傳統的諜戰劇呈現“破圈”新意。高手過招，邪不壓正由翁良平編劇，黃楠、李才執導，陳哲遠、聶遠、王志文等主演的《暗夜與黎明》，講述新中國第一代公安戰士與潛伏特務作鬥爭的故事。故事圍繞擁有高智商但在舊社會並不得志，在新中國得到成長的林少白（陳哲遠飾），與反特骨幹路正陽（聶遠飾）二人展開，聚焦特殊年代的特殊人羣。《暗夜與黎明》以剛成立的上海市公安局社會處二室作爲着眼點，通過六個案件展現首代人民公安如何在複雜社會環境中打擊敵特，保護人民羣衆來之不易的和平安定環境；而國民黨反動派雖然敗退，此時仍在做着最後的瘋狂掙扎，雙方你來我往，高手過招密不透風，但最終邪不壓正。豐富的人物羣像、老中青三代同堂演繹也是《暗夜與黎明》主要看點之一，幾乎每個人物都有時代賦予的精神支柱，除了林少白和路正陽組合，法醫金妍（邢菲飾）、搜索擔當岑小滿（姚安 飾）也是一腔熱血，但他們面對的是老謀深算的“伯勞”鄭蘭亭（王志文飾）和初代、二代鷹隼（馮兵、孫巖飾）。以王志文、倪大紅爲代表的“老戲骨”，憑藉多年的演技沉澱和打磨，讓反動角色形象更加立體的同時，也讓正邪兩派的對決更顯嚴峻和緊迫，觀衆也不免爲身在明處的公安戰警捏一把汗。同時，作爲舊時代警察代表的林少白，劇中也有明顯的成長弧線，他在與公安同事的相處以及路正陽的引導下，逐漸改掉舊社會習氣，發自內心擁抱新社會，蛻變爲真正的人民警察，這也是該劇吸引年輕觀衆的關鍵。新穎的角色詮釋和多視角敘事，讓《暗夜和黎明》自一開播就令人矚目，收視率從第二天起持續破2，直播收視最高2.7833%，實時峰值最高達3.6397%，愛奇藝平臺的熱度也達8480。該劇在格局和角色上的創新不僅獲得更多年齡段觀衆的認可，也讓他們產生了追劇的黏性習慣，熱度一直保持到劇終。聚焦第一代人民公安作爲一部諜戰、反特劇，充滿迷霧的案情和神秘的幕後主使，自然也是最“吊胃口”的設計。編劇翁良平的筆下，《暗夜和黎明》在抽絲剝繭的破案進程中，也融入了不少創新技法，全劇所涉及的“六大敵特案（驚天金庫大劫案、福州路爆炸案、上海假幣風波、商人綁架案、火燒倉庫案和秘密實驗案）”中，都緊緊圍繞上海解放前後的特殊時代，從社會、經濟和政治等不同角度展現出新中國翻天覆地的變化。隨着劇情展開，各路人物的陸續登場，正反兩派陣營的心中都浮現出4年前的懸案“福州路爆炸案”，無論是“黎明陣營”的林少白、路正陽，還是“暗夜陣營”伯勞等人，都因爲那場爆炸案留下難以磨滅的心理印記。這樣巧妙植入的敘事鋪墊，相當於給每個角色都埋好前史，爲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提供了足夠豐富的動機，也讓人物變得更加可信，最終把全劇貫穿爲一個整體。翁良平在兩年前就有意爲1949年那個新舊交替、波瀾壯闊的時刻着筆，藉此作爲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5週年的獻禮，畢竟彼時“舊的世界剛剛被打破，新的世界剛剛開始，還處於百廢待興的狀態”。第一代人民公安在這一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爲了真實還原他們的故事，翁良平深入研究資料，從老上海的各類文獻到上海公安博物館所藏的珍貴素材，試圖從豐富的資料中勾勒出那個時代公安人員的真實面貌。“到底誰纔是男主角”諜戰劇作爲一種中外常青的經典類型，近年來也一直在不斷髮展和創新。從舊社會多方博弈，到新中國成立前後人民公安和潛伏特務的“貓鼠遊戲”，以及之後警惕滲透的國安題材，不同的時代背景賦予了角色不同的社會屬性，也給這一類型帶來新變化。如果說《暗算》《潛伏》還是遙遠的史海鉤沉，那麼《黎明之前》這類作品就已照耀在解放全國的曙光之中，敵我雙方的地位發生轉變，觀衆觀劇時的心態也更多放鬆和自信。至於《暴風眼》《特工任務》《對手》可以說是最新的“反特進化”，由更加具有針對性的國安部門而非公安局，來應對境外間諜機構的滲透和竊取，其中不僅有貼近人們日常的生活和工作細節，也有接地氣的愛情和親情羈絆，以及略帶前瞻性的高科技。這些元素再加上陳哲遠、朱一龍、韓庚、李一桐和楊冪等一衆新生代演員的加盟，讓年輕觀衆也對這種故事結構產生興趣，構成當下這個時代諜戰反特劇的新潮流。與此同時，爲了更好地讓年輕演員融入諜戰、反特題材，大多數作品在演員陣容上會選擇“老少配”“中青配”。例如《暗夜與黎明》中路正陽和林少白“師徒搭檔”的設定與演員之間的前後輩關係形成呼應，不僅能夠便於觀衆代入劇情，也讓這種設定多了一份可信度。2021年播出的《叛逆者》中同樣也有“老少配”：劇中王志文飾演的顧慎言代號“郵差”，是潛伏的共產黨人；朱一龍飾演投筆從戎的林楠笙，先是成爲國民黨新人特工，之後接過“郵差”的代號，逐漸成長爲真正的共產黨人。劇中林楠笙受顧慎言的影響頗深，這爲他後續的蛻變埋下伏筆，戲裡戲外都讓觀衆爲這份傳承精神而感動。不管是“老少配”的演員搭配還是題材元素的創新，國產諜戰/反特劇的核心仍然應當是緊湊的劇情、可信的歷史背景和合理的戲劇衝突。如果主創太過糾結於創新，反倒容易讓觀衆的注意力被分散，糾結於“到底誰纔是男主角”“特工的高科技手段太過離譜”等花邊元素，也讓這類題材失去本該有的嚴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