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拍6年無法上映,這部片子揭露了5800萬人的困境

“長大了想做什麼?”

“打工!”

這句話來自紀錄片《村小的孩子》。

在這些孩子的心中,長大就等於打工。

《村小的孩子》講述的是關於留守兒童的故事。

自2009年起,導演持續跟蹤拍攝了6年。

地點位於湖南省邵陽市新寧縣一渡水鎮光安村。

這也是導演蔣能傑的家鄉。

這部紀錄片雖不爲大衆熟知,但在豆瓣上5000多名觀衆爲其打出了8.8的高分。

爲了讓更多人瞭解留守兒童的困境,導演在影片簡介中留下了聯繫方式,藉助最簡單的方式免費傳播自己的電影。

紀錄片提到,光安村共1700餘人口,外出務工的將近900人。

村子裡剩下的,主要是老人、體弱者、病患以及留守的孩子們。

老人們靠養雞、種地維持生活,也承擔了照顧孫輩的責任。

孩子們在沒有父母的陪伴下,度過了被“散養”般的童年。

村裡唯一的小學——光明小學,原本的校舍因年久失修成了危樓,村子只好租下一間民房作爲臨時學校。

臨時學校共有22名學生,只有3人的父母都在家,2人有父親或母親在家,其餘17人都是留守兒童。

紀錄片聚焦於三個家庭的故事。

蔣雲潔是個活潑的小女孩,2009年時年僅6歲。

她的父母在廣東務工,她和體弱多病的奶奶相依爲命。

家裡的房子年久失修,一到下雨天屋頂就漏水。

每天清晨,奶奶都會給她梳兩個小辮子,繫上粉色髮卡,讓她打扮得整潔漂亮。

放學後,她會幫奶奶幹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餵雞、收衣服、燒火等。

當被問及想不想父母時,她說:“不想,家裡有他們的照片。”

她也不願去父母身邊,因爲奶奶一個人需要照顧,而父母要掙錢給奶奶看病,家裡經濟拮据,能省則省。

蔣恆和蔣鑫是一對兄弟,從小由爺爺奶奶帶大,父母常年在外打工,難得見面。

當問及他們想不想父母時,蔣恆笑着掩飾:“他經常給我買東西。”

由於爺爺奶奶無力監管教育,兄弟倆頑皮、無心學習,經常因不寫作業被老師留堂。

兄弟之間常問彼此:“想讀書嗎?”

弟弟乾脆回答:“不想,哥哥,打牌去?”

父母在電話中苦口婆心勸他們好好讀書。

但懵懂的孩子並不瞭解生活的艱辛,連四年級的乘法口訣都還背不熟。

2009年,範魏煜7歲,他和上初三的姐姐範魏媛跟隨奶奶生活。

母親因難產去世,父親在廣東打工,因搶劫入獄4年。

奶奶靠種地養活姐弟倆,姐姐初二時就去打工掙學費,但因年齡太小,被僱主拒絕。

2009年10月,奶奶去世,姐弟倆搬去外婆家。

姐姐原本猶豫是否繼續上學,幸運的是,她考上了免費的高中。

他們的父親剛出獄不久,再次因犯罪被捕,這次要到2019年才能出獄。

2014年,範魏媛考上廣西一所大學,通過社會資助、助學貸款和兼職來維持學費和生活費。

2020年,弟弟範魏煜高考考了541分,進入湖南理科一本線。

他們是村裡爲數不多考上大學的孩子。

然而,影片中的其他男孩大多輟學,早早步入打工的生活。

紀錄片最開始,便展示了孩子們上學的困難。

由於校舍成了危樓,縣裡要求撤校合併,孩子們必須去鎮上讀書。

小孩去鎮上讀書,需要爺爺奶奶陪讀,這對經濟拮据的家庭無疑是沉重負擔。

村裡領導最終頂住壓力,私下租房設立臨時學校,供一二年級的學生就近上學。

經過不斷努力,2009年新小學建成。

縣領導出席了剪彩儀式,但新教學樓的質量令人擔憂。

整所光明小學只有一位代課老師,他一個人負責兩個班,一個月工資僅六七百元。

任教十多年的張老師因轉正問題四處奔走,2011年他因種種不滿離開了村小。

在這種薄弱的基礎教育環境下,許多孩子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清楚。

他們知道毛主席,卻不知道國家主席是誰;

知道毛主席是中國的象徵,卻不知道天安門和北京在哪裡;

甚至對2008年的奧運會毫無瞭解。

但當問及未來的夢想時,答案出奇一致——打工!

因爲在他們的世界觀裡,打工意味着有錢,有錢能解決許多問題,打工是他們眼中最理想的未來。

有人出生在羅馬,而有人出生就是騾馬。

有人說,貧窮限制了想象力,但在這些孩子身上,貧窮限制的遠不止想象力,而是整個人生。

導演爲這部片子取了另一個名字,叫《希望!希望!》,但希望究竟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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