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沒辦法忘了他……

文 | 米粒媽

在闊別20多年後,《哈利波特》系列電影終於全面重映了。

兩年前的北京國際電影節,這八部電影以IMAX格式展映過一次,但因爲場次太少,搶票堪比春運,廢柴的米粒媽甚至找了兩個朋友幫忙,結果一張票都沒搶上,遺憾錯失。

這次終於等來了全面重映的消息,屬實是哈迷過大年了。米粒媽當然一定要全勤,這也算是一種“童年補完計劃”。

因爲這不僅僅是重映,更是一次與童年記憶的重逢,那些熟悉的畫面、動人的旋律、以及那些深深刻畫在心中的角色,彷彿讓我穿越回了那個初識魔法的夏天。

這次重映也有各式各樣的觀影團,有直接看八部連映的“鐵腚”觀影團,48小時沉浸式體驗魔法世界。

但米粒媽已然是受不了這種強度了,選擇了更適合大齡少女體質的2+2+2+2養生馬拉松,當然,戰線拉得這麼長,也是想在霍格沃茨裡待得久些,再久些。

我永遠忘不了,無數只貓頭鷹把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像雪片一般撒滿女貞路的那個場景。

童年時的我們誰沒有幻想過,某天一隻貓頭鷹穿越風雪來到你的窗前,丟給你一個信封,然後你來到對角巷,採買開學需要的一應物品:三套黑色素面工作袍、一頂素面尖頂帽、各種魔法理論書籍、魔杖、一口坩堝、望遠鏡等等,你還可以攜帶一隻寵物,貓頭鷹,或是貓。

對了,一定要記得,一年級新生不準自帶飛天掃帚。

電影中,那些販賣千奇百怪物件的小店,看起來永遠溼漉漉的麪包石路面,還有商店櫥窗裡琳琅滿目的魔法物品,給了我們對於魔法世界的最初想象。

而當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緩緩駛入,汽笛聲響起的那一刻,我激動得就像是自己也站在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上。

在海格的小船上看到璀璨奪目的霍格沃茨展現在眼前時,巍峨的城堡懸浮在夜空中,湖面上倒映着星光與城堡的輪廓,遠處山巒疊嶂,雲霧繚繞。

那一刻,我們也像哈利一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與嚮往,心中那份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渴望被徹底點燃。霍格沃茨不僅僅是一座學校,它是夢想開始的地方,是對所有小巫師而言最神聖的存在。

很多人都把這個系列當做純純的兒童文學來看待,也對,也不全對。

前三部的基調總體來說都還是歡快的。

無論是初始魔法世界,還是鐵三角一起冒險,都還是經典的友情無堅不摧,勇氣戰勝一切。

他們一起揭露奇洛教授的陰謀,闖過了兇惡的三頭犬看守的活板門。

勇敢的騎士羅恩在巫師棋上衝鋒陷陣,哪怕是犧牲自己也在所不辭;聰明的赫敏把各種咒語牢記於心,總能在關鍵時刻化解危機;哈利出色的飛行技巧和非凡的堅毅,最終成功阻止了伏地魔的復活。

也一起識破了蛇怪的秘密,無意間摧毀了作爲魂器的湯姆裡德爾的日記本,還貢獻了世界名梗“多比免費了!”(Dobby is free)

這些劇情大都是輕鬆又歡樂。

但從第四部《火焰杯》開始,劇情急轉直下,主角團逐漸長大,進入了青春期,他們開始有了愛情的萌芽、力量的困惑,也有別扭之後仍然會爲對方着想的友情。

最重要的,是讓我們直面了死亡。

這也就意味着,那種被小心呵護的童年結束了,而成年人世界的大門,向我們敞開了。

獾院的優秀學生塞德里克的死亡,讓我們第一次直面黑魔法的殘酷與黑暗,也是所有人的意難平。

他正直勇敢又才華橫溢,有着獾院忠誠善良的底色,別忘了,塞德里克可是三強爭霸賽中,被火焰杯選中的真正參賽者。

在其他選手都想盡辦法,主動或被動得知比賽項目的時候,他沒有。他就是那麼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聰明與學識化解一個個危機四伏的比賽項目。

當時哈利因爲名字出現在火焰杯裡,被所有人誤解,在同學們嘲笑和起鬨他的時候,塞德里克主動向哈利道歉。

作者羅琳給了他一切美好的品質,然後又親手摧毀了他。

塞德里剋死於一場與他完全無關的陰謀,死亡就這麼以一種卑鄙的形式,猝不及防地闖進了我們的世界。

那也許也是我們在童年時代的文學作品中,第一次直面死亡。

從那之後,魔法世界開始展露出更多現實的黑暗和殘酷。

小天狼星跌落在帷幔之後,鄧布利多喝下毒藥,斯內普臨死前一直盯着哈利的眼睛,盧平與唐克斯至死都沒有放開的手,還有弗雷德死後,喬治照的每一面鏡子,都成了厄里斯魔鏡……

最後的大戰之中,所有人留下的老師和學生都抱着必死的決心,背水一戰似的守衛着魔法世界裡的烏托邦,米粒媽每次看到麥格校長使出“石礅出動”咒語的情節都會淚目。

這些場景就像是羅琳親手造了一個夢,然後又摧枯拉朽地摧毀它,再在廢墟之上,開出燦爛的花。

然而電影之外,這些角色的扮演者也正不斷地離開我們。

2002年,扮演前兩部鄧布利多的演員就已經去世了。

然後是弗農姨夫、巴蒂克勞奇、斯內普教授、奧利凡德、馬爾福母親、海格、鄧布利多,還有上個月剛剛去世的麥格教授……

從此以後,霍格沃茨再無校長。

他們的離去,讓每一個哈迷心碎,卻也讓我們在失去中學會:雖然那些長久以來陪伴着我們的人,終有一天會離開,但他們留下的愛與那些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會一直存在於我們心中。

在“哈利·波特”20週年採訪中,帶我們進入魔法世界的海格的扮演者考特拉尼說:“50年後我將不在這裡,但海格會永遠在這裡。”

是啊,只要我們走進電影院,海格永遠會提着一站燈,帶着滿滿的愛意,守候在霍格沃茨門口迎接我們。

時常覺得長大以後,我的想象力匱乏了許多。

小時候,只要捧起書本,一個恢弘的魔法世界自會在我腦海中徐徐展現。

漂浮着南瓜燈的大禮堂,海格從森林裡拖回的聖誕樹,還有濃稠鼻涕一樣的複方湯劑……

我總是會好奇,每次放假之前的學院杯晚宴上,各色的布丁究竟好不好吃。

而且,小時候的善惡觀也很純粹。

斯內普教授陰沉的臉,油膩的頭髮,總是針對三人組各種扣分和挑刺的行爲,讓年幼的我們真的對他深惡痛絕了好一陣子。

但長大了之後,卻完全理解了他對哈利複雜而深沉的感情。

哈利是大難不死的男孩,身上流着霸凌過自己的情敵的血,卻也擁有着和自己最愛的女孩一模一樣的雙眼。

斯內普既想報復詹姆對他的欺辱,又想保護莉莉的兒子免受傷害,這種矛盾的情感讓他在哈利面前表現得既冷酷又溫柔,既嚴厲又慈愛。

而且,當了母親之後,才懂得韋斯萊夫人的含金量有多高。

她熱情,有責任心,她的愛能讓一大家子人緊緊凝聚在一起,即使日子過得緊巴巴,成員們卻始終正直善良、相親相愛。

我甚至開始代入弗農姨夫和佩妮姨媽的角度,發現他們的做法也有自己的考量。

某天家門口突然被丟過來一個嬰兒,還是多年不聯繫的很討厭的妹妹的孩子,生氣和恐懼的情緒也是必然的。

佩妮姨媽既對哈利不滿和反感,又對他懷有恐懼和擔憂;同時,她的嫉妒心理也讓她對哈利產生了扭曲的愛和複雜的親情。

然而,在關鍵時刻,她也表現出對哈利的關心和保護,這些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佩妮姨媽對哈利獨特的態度和行爲。

你看,我們在人生的每個階段去重溫這系列作品,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而且越來越懂得這世界真的不是非黑即白。

也許成年之後的我們,不再幻想能接到貓頭鷹的來信,但對於我們這一代人來說,“哈利·波特”從來不是虛構的故事。

就像哈利的靈魂遊走到國王十字車站,看到當時已經死去的鄧布利多對他說:“當然是發生在你腦海中的事,哈利,但爲什麼那就意味着它不是真實的呢?”

我相信這是羅姨寫給我們的一封情書,只要你曾在腦海中游歷過霍格沃茨,那麼這個魔法世界就一定會存在於我們的心中,永遠不會消失。

羅琳在採訪中曾說過“我的書從頭到尾都在反對什麼?偏執、暴力、權力鬥爭。”

是啊,它教給我們的友誼和善良是真實的,愛與勇氣也是真實的,它們藏在每一個對抗平凡生活的選擇之中,這就夠了。

當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的霍格沃茨特快專列汽笛聲又響起,讓我們穿上魔法袍,帶上魔杖上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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