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幾年年夜飯的兒媳婦今年罷工了，公婆都不高興，老公給她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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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第十次擦拭眼前的桌子時,依然能看見明顯的油漬痕跡。這是姥爺走之前常坐的位置,那把堪稱“蘊釀了家庭記憶的舊椅子”,至今仍擺在桌前。

『姑爺,張大叔家的兒子也來幫忙,你不用太辛苦。』隔壁傳來婆婆的呼喊聲,她正趴在窗口處向樓下張望。我暫時擱下手中的抹布,朝婆婆點點頭。幾分鐘後,樓下就響起叮噹鈴鐺聲,我便知道,堂弟騎車來幫忙打掃衛生了。

“婆婆好!”堂弟推門而入,爽朗的聲音穿過狹窄的走道飄進廚房。我正忙着清洗油煙機,聞聲探出頭來,朝他微微一笑。堂弟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樓梯口,脫掉鞋子就往裡走。婆婆連忙喝道:“淘氣!還不趕緊把鞋脫了,就這麼踩進屋子?”堂弟訕訕地折返回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婆婆,我太高興了,都忘記脫鞋子了。”

婆婆笑着訓斥了幾句,轉身去燒熱水。我擦乾淨雙手走過來,看着堂弟說:“你來得正好,二樓的房間都得重新粉刷一遍,東西搬空之後就能刷牆了。”

“沒問題!”堂弟彎下腰開始繫鞋帶,“爸爸媽媽都去隔壁村幫嬸嬸家收麥子去了,今天家裡就我一個人。家裡的活兒我都幹完了,正好有空幫你們幾件事!”

我蹲在一邊,看着他笨手笨腳地試了幾次,鞋帶還是鬆鬆垮垮的,忍不住失笑。

堂弟有些不滿地瞪了我一眼,站起身假裝鎮定地撣了撣衣服,“這有什麼好笑的!”

我擺擺手打太極,討好地說:“我這不是讓你練練手嘛,不然你這輩子鞋帶都不會系,那得多丟人。”

堂弟“哼”了一聲,擡腳就要往樓上走,我連忙喊住他:“你給我站住!洗手間在那邊,少來這一套,手都不洗就想上樓?”

堂弟這纔想起正事,訕訕地折返回來,嘟囔了一句“太着急了”,就鑽進洗手間開始洗起了手。

“姑媽,水龍頭壞了!”堂弟的喊聲把我從回憶中驚醒,我回過神,看到他正使勁擰着水龍頭,可管子裡只發出呲呲的氣音,水已經斷了。

堂弟點點頭,抹了把臉就跟着我上了樓。

電視實在太笨重,堂弟一個人擡不動。他調皮地對我笑笑:“姑媽,你得幫我一起擡啊!”

我無奈搖頭,又不好直接拂了他的面子,只得跟着抓住另一側提手,和堂弟合力將電視抱起來往外搬。電視雖然笨重,但好歹是空心的,稍作用力還真擡動了。我和堂弟跌跌撞撞走出臥室門,往樓梯走去。

“輕點兒!你這傻小子走路別搖!”我急忙出聲提醒道,生怕這小子一個不穩把電視扔下樓梯。堂弟趕緊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往下踩着樓梯。我緊盯着電視和臺階,一步一步往後挪動。

婆婆也嚇了一跳,手一鬆,茶杯“叮咣”碎了一地!

我連忙安撫婆婆,檢查她有沒有受傷。堂弟也扔下電視,急忙跑過來幫忙收拾。

我撫摸婆婆的背,輕聲勸道:“都賴小振這個傻孩子,您別往心裡去。最要緊的是,人沒事就好。咱們慢慢收拾就是了。”

婆婆的臉色緩和許多,她擡起頭來,用溫柔的目光看向小振:“我這老骨頭還硬朗着呢,區區茶杯碎了算什麼事!小振啊,你也別自責,這都是意外。只要你沒受傷就行。”

小振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他趕忙把地上殘茶殘碎收拾乾淨,然後小心翼翼扶婆婆到椅子上坐下,又給她端來溫水。

看着婆婆重新露出笑容,小振也開心不已。他放下心來,又重新撿起剛纔的工作熱情:“姑媽,咱們把電視先搬到倉庫去吧,然後收拾其他東西,我保證不再碰別的茶杯了!”

我看着他那副害羞又誠懇的樣子,也不禁笑出聲來。和藹地點點頭,我轉身走到樓梯上,檢查那臺“不爭氣”的電視,確認它沒有磕壞後,和小振一起小心翼翼地擡下樓,搬到了老宅子後面的倉庫處。

倉庫裡堆放了幾十年的雜物,將我們從兒時玩過的玩具到青年時用過的文具無不囊括。小振一邊幫我擡電視,一邊東張西望,充滿好奇心。

“哇,姑媽,這是你們小時候玩的踢踏球嗎?好古老的樣子!我們那會兒的都比這花裡胡俏多了。”

“這本曲譜了不起吧,你們家以前有人玩樂器?”

電視終於搬進倉庫,小振一下子忘記了疲憊,仍舊保持着好奇心四處張望。我無奈地看他一眼:“你就不能消停會兒?趕快去收拾臥室,天都要黑了!”

小振這纔想起正事,連聲答應後就鑽出倉庫,箭一般衝上樓去工作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淚水。這時候從樓上傳來婆婆的呼喚:“小柳,快上來幫忙!你堂弟那小子又把書櫃搬歪了!”

二樓東邊房間果然亂成一團,書櫃斜靠在牆角,一地狼藉。小振正在費力整理地上的書。

“哎呀姑媽你快來,這書櫃怎麼這麼重啊,我腰都快斷了!”小振一臉狼狽,還逞強擠出笑容。

婆婆在一旁笑罵:“跟你姑媽說要輕點兒,非要裝大老爺們!夠你折騰的了吧?”

我忍不住失笑,連忙走過去扶正傾斜的書櫃,然後和小振一起把地上的書籍分類堆放整齊。

“行了行了,你歇會兒吧。”我看小振氣喘吁吁的樣子,忍不住心疼,“去樓下歇着,我自己慢慢收拾就是了。”

小振堅決不肯,非要幫我把房間收拾完畢。最後在我們聯手之下,頑固的書櫃終於回到牆邊原位,房間也恢復整潔。

完成後三人一同坐在樓梯口歇息。小振興奮地說:“我今兒個可算知道搬家有多累了!不過收拾好了的感覺真好,你說對吧姑媽?”

我點點頭,心裡涌起一絲久違的暖意。或許過年前我不再是一個人了,這樣的日子,也會是值得期待的。

“行了,歇歇就起來收拾別的!”婆婆拍拍小振,“我去廚房弄點心補補你,免得等會兒累趴下!”

小振開心地說着“太好了”。我靜靜望着夕陽西下,窗外庭院裡,一對麻雀在梧桐樹上嘀嘀喳喳。心中泛起些許對未來的期盼。

小振很快消滅了婆婆做的點心,又重新燃起幹勁準備工作。我和婆婆相視一笑,也跟着他站起身,準備繼續收拾屋子。

這回我們從一樓起,逐間房打掃整理。小振雖然有些冒失,但很聽話,也學乖了,在我們指導下慢慢熟練起來。一時間三個人忙碌的身影在老宅裡來來回回穿梭,房屋也變得光亮清爽。

傍晚時分弄完了一樓,我們又合力打掃了老宅後面的院落,將雜草統統除去。院子不大,但因爲許久無人打理,雜草叢生。好在現在天寒地凍的,草也乾枯些,不然夏天非得累死人不可。

不禁想到此,我不由自主地走到宅門旁的老槐樹下,撫上粗糙的樹皮。這棵樹已經數十年未變,夏日裡遮蔽院落,冬日裡抵禦嚴寒。一代又一代,只有它見證着我們整個家族的點點滴滴。

婆婆點點頭,瞭然地拍拍我的肩。小振跑到我跟前,笑着說:“姑媽,我覺着咱們可以在這棵樹底下放個石凳,明年春天開花的時候,就是個賞花的絕佳位置!”

我愣了下,看着他明亮的眼神,也不由自主露出笑意,點點頭道:“好主意,明年咱們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