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山專欄》記取甲午戰敗教訓

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爆發。圖爲當時日本聯合艦隊的旗艦「鬆島」號。（新華社）

130年前的8月間，清朝在東北亞遭遇了重大挑戰，自此一蹶不振，走向衰亡。1894年6月3日，應朝鮮政府請求，清政府派兵平定東學教之亂。但不請自來的日本卻大軍壓境，登陸仁川。7月23日，日軍攻入漢城王宮，26日清日兩軍不宣而戰。1個月後，8月26日，朝鮮在日軍扶持下建立親日政府，被迫簽訂《大日本與大朝鮮同盟條約》，驅逐清朝勢力。從此之後，清朝的宗主國地位被殖民帝國日本強行遏止，結束了原先的天下秩序和朝貢體制。臺灣卻因甲午戰敗不幸被割讓爲殖民地，直到1945年日本戰敗纔回歸中國。

經過50年的戰爭與折磨，一度打敗中國、戰勝俄羅斯、強佔東南亞、侵入澳洲、並圖謀制伏美國的日本帝國主義野心終告沉淪，在各地戰場一共犧牲日軍212萬人，連民衆在內傷亡總人數達690萬人，而在中國境內更造成3400萬軍民死傷。1945年8月15日，受盡軍國主義蠱惑的日本，終於燈盡油枯，宣佈無條件投降。

今年八月間，我來到山東威海，在劉公島畔撫今追昔，深覺痛切！在這裡讀到了甲午之戰的一段往事。

1895年2月15日，在威海衛灣與日軍作戰失敗被俘的北洋海軍「福龍號」魚雷艇管帶（艦長）蔡廷幹（廣東中山人，1861～1935）受審，直言在「鎮遠號」船上指揮的提督丁汝昌堅持抗日到底，「已立下誓死爲國的決心」，並表明「報國之大義不能棄，餘唯有一死以報朝廷」！

蔡廷幹坦言他堅拒投降。清朝海軍和陸軍不同，陸軍兵敗時「相互從來沒有救援心」，「而我北洋艦隊軍人絕不會有那樣的情形。」當審訊官進一步追問爲何陸軍「不能相互救援而招致失敗」，他答覆「太平時期不思軍備，臨戰時新招兵丁首鼠兩端」，此係戰敗成因。後之來者，定當引以爲鑑。

蔡廷幹在甲午戰後獲釋，曾擔任晚清海軍部軍制司長，民國時期爲海軍中將，鹽務署總稽查以及紅十字會副會長，還曾在1926年短暫署理外交總長。當年他在廣島受俘曾賦詩「嘆北洋兵敗」：「渤海清兵勢力微，日東軍士向前馳，此敗沙場君莫笑，他年再戰決雄雌！」

很多人認爲當時清朝擁有的洋艦噸位居亞洲第一，實力不容小覷。但在甲午開戰之前，日方性能優異的戰艦總噸位卻已超過清朝。據宗澤亞所着《清日戰爭》（2014）一書研究，無論在動力、航速、炮力、交通運輸、後勤補給，乃至醫療、情報等方面，日方都明顯居於優勢。至於陸軍方面，清軍有如一盤散沙，軍紀渙散，士氣低落，決策失誤，實不堪一擊。

但是「此敗沙場君莫笑，他年再戰決雄雌」這樣的豪語，卻因長期以來國力不振而難以兌現。一直到21世紀初葉，中國海軍終於跨躍式發展，傲視東亞，不但超越了日本，而且睥睨天下！據美國軍事網站「世界現代軍事戰艦名錄」，2023年中國海軍實力指數已達美海軍的9成。這說明唯有夯實國力，奠定基礎建設，培植人才隊伍，戮力科技發展，才能無畏橫豪走出一條自立自強、扶貧致富的康莊大道。

這是我們必須記取甲午戰爭教訓，擺脫殖民主義陰霾，拒絕霸權主義侵凌，維繫臺海和平，追求兩岸互利共贏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