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右翼民粹來勢洶洶（陳國祥）

（圖／達志影像）

川普旋風再起，民調顯著領先拜登總統，除非最高法院擺下路障，否則他勢不可擋，將直奔白宮。

最近在德州掀起的州政府與聯邦之間爲移民問題對峙，一半共和黨當政的州支援德州對抗聯邦，證明川普8年前建邊境圍牆的政見確是超前規畫。近半數美國人就愛川普敢於硬幹，即使他壞事做絕，連煽動羣衆衝進國會打砸的事都幹得出來，他還是照樣笑傲江湖。

不只是美國，歐洲及南美等地區的右翼民粹紛紛得勢。他們得意洋洋，「變革的風已經來了！」匈牙利總理歐爾班看到荷蘭選舉結果右翼民粹稱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川普看到阿根廷同道米萊掌權，得意言之：「他將讓阿根廷再次偉大」。民粹之被支持者視爲偉大，主要是社會被分成了兩個對立的羣體，一個是「純粹的人民」，一個是「腐敗的精英」。「我們人民」是聖潔的，反建制是義之所趨。

民粹主義者以人民的名義去言說，將精英看作誤國誤民的元兇。大多數右翼民粹主義者會將民粹主義與某種形式的本土主義結合起來，多數以純良的愛國主義自詡，其領導人聲稱代表統一的「人民意志」。

川普是右翼民粹主義者的絕佳範例，民粹主義者與體制內敵人對抗，旨在「抽乾沼澤」或者對付「自由派精英」。歐美民粹主義者常常把自己包裝爲強勢領袖，通常是集反移民、威權主義立場於一身，擅於挑激民衆情緒，做出令人激狂卻不切實際的承諾。今年選舉後可望繼續執政的土耳其總統艾爾多安與印度總理莫迪也常被視爲民粹主義者。近年的政治變革基本都圍繞着他倆展開。

莫迪已經成功建立起了人民與精英的分裂，還帶有強烈的宗教內涵，以印度教教徒爲「真正的人民」，其中蘊含濃濃的本土主義的情緒。艾爾多安把自己描繪成一個勇敢的弱勢方，永遠都是艱苦社區的街頭鬥士，勇敢地對抗着土耳其共和國老派的凱末爾主義建制者。

這一切都在民選體制內運作，因其不違揹人民主權和多數決定原則等，所以民粹主義是民主的產物，而且自認爲反映人民的意志。然而，它和自由主義民主的核心理念不合，尤其是多元主義，衷心認同社會是由不同利益和價值觀的多元人羣構成，沒有我神聖你卑劣的先驗價值區隔。全球興起右翼民粹主義風潮，彼此共鳴，主要原是出現了多重危機，移民問題是其中要害。

美國中下階級白人感受經濟情況不佳，生活越來越困苦，少數族裔在極右媒體及政客傳播下，變爲代罪羔羊，加上少數族裔努力工作而晉升爲中上階級者衆，更令其他低學歷、工作機會外移或被機器取代的白人所嫉恨，白人至上主義因而復生，大肆宣傳仇恨與歧視的言論。

歐洲的反移民風潮同樣方興未艾，近十數年因各地戰爭頻仍而來者更多，又逢通膨加劇、工作機會減少、能源價格提高、農作生產成本高企，中下階級日子越來越不好過，貧窮遂成爲不分左右的極端主義溫牀，外來移民遂成代罪羔羊，「入侵者」和「自家人」之間的界線分明，圍繞於此的政治訴求引起廣泛共鳴，在英法德義荷奧等歐洲國家散佈尤廣，右翼政黨與政客戮力催化反移民風潮，加重種族衝突與社會對立，催化政治的極端化發展。移民問題越來越嚴重，民粹主義的土壤越來越肥沃，消退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