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AI審判的時機來臨了（李復甸）

國民法官模擬法庭。本報資料照片

自從ChatGPT測試版公開，引起全球轟動。輿論認爲聊天機器人終將影響人類社會，列出一批最先被消滅的職業，法律人赫然在列。這種生成型預訓練變換模型的聊天程式，並不是新鮮玩意兒。早在20多年前，軟體公司已經利用CGI （Common Gateway Interface）技術，作爲瀏覽器和程式的橋樑，配合內建的資料庫，成功地開發出協助消費者或是小型企業，自行草擬契約或法律文件的軟體。美國的NOLO在1980就開始發行Do-it-yourself法務軟體。此後SmartOnline、LexCheck、Lexis、HotDocs、Avokaado許多的軟體，從供3500種契約文稿，到協助律師事務所糾錯，內容包括傳統普遍法以及統一商法（UCC）。以往復式條件輸入，成就契約的寫作或是校正，早就是逐漸成熟的程式發展。但是我們還是認爲，電腦可以更周全的提供資訊，供作判斷的參考依據。至於判斷還是必須由自然人作成。

大陸地區更是積極，利用電腦或是網路科技於司法工作。30年前大陸亞偉公司即以速記的原理用符號紀錄聲音，發展出一套16個按鍵的速錄機，配合電腦計算，迅速轉換成文字。當時臺灣法院正在研發追音輸入系統，硬是不肯採用「匪貨」，但是目前連行政院會都已使用「匪貨」。中華民國仲裁協會15年前引進器械，並培訓的速打員。最令人驚豔的是語音輸入的筆錄系統。蘇州中級人民法院及廣州等地仲裁委員會都已經使用得非常成熟。

浙江省高院也開始進行所謂法院智能化建設，並於2019年推出「鳳凰智審」，建置AI司法助理「小智」。2021年鳳凰金融智審3.0在杭州上城法院基金小鎮人民法庭正式上線，法官助理「小智」的協助下，上城區人民法院法官用半小時就完成了一次「十案聯審」。平均一個案子只要3分鐘，同時裁判文書同步生成。

廣州仲裁委員會在2019年盛大舉行電腦判案的公開發佈會。自2014年起受理網絡仲裁案件，2017年全流程通過線上處理案件已達70079件。智能案件處理模式，以區塊鏈方式透過網路金融交易平臺電子簽約，在交易同時將交易訊息產生一個摘要（交易指紋），該摘要提交到網路仲裁平臺。糾紛發生後，交易平臺可以直接將交易數據原本經由電腦，仲裁的全部或主要程序，包括立案、受理、審理到裁決、送達等直接區塊鏈連結存證產生仲裁裁決書。2020年人工智能產生的金融借貸案件數一年可達數萬件。廣州仲裁委員會最令人驚訝的廣告詞是「完全不經人手」，標榜客觀公正，絕對沒有人爲干預。

臺灣近年來司法信賴度好像跳水般下跌。司法單位不思精進判案水準，不講求審判獨立。反而想出個離奇的「國民參審」，以未學習法律的素人加入重大刑案的事實認定與量刑斟酌，用以監督法官。憲法所保障依據法律獨立審判的法官竟淪落到被司法院輕蔑監視。事實上，從一些被認爲與政治有關的案件無論最高行政法院或是大法官解釋，都無法令人不懷疑有政治干預涉入。

姑不論司法高層是否真的已經全面綠化，但是從婦聯會救國團黨產案、轉型正義、選舉無效案、政務人員退職撫卹條例案、前瞻基礎建設特別條例案，判決或解釋文欠缺法理支持，讓人理解，甚或根本不予錄案未進入釋憲程序。大法官的提名任用不以保守主義與自由主義者的平衡，作爲思考依據，卻以派系利益爲唯一考量。

原先我們對大陸地區「完全不經人手」的仲裁，存着120%的不信賴，甚至是近於輕虐的譏笑。但是反觀臺灣近來司法界令人齒冷的作爲，我們不禁懷疑，是否也該搭個ChatGPT順風車，可以引進人工智能司法，趕快成立世界第一個「完全不經人手」的大法官解釋與最高法院審判系統，來避免政治干涉呢？

（作者爲中華民國仲裁會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