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光中／驚悚題材也能說出溫情故事？漫改韓劇《照明商店》探究生與死的模糊界線

朱智勳在「照明商店」中飾演燈具行老闆。圖／Disney+提供

據說，人類是地球上千千萬萬物種當中，唯一會主動思考「死亡」這件事的生物。可即便這漫長的思考持續了整個人類文明史，至今還是沒有哪種學說能夠清楚闡述「生與死」。韓國漫畫家姜草的作品《照明商店》也涉入了生死議題，不過卻採取一種迂迴手法──先把你嚇得魂不附體再說。

故事設定在一間位於荒僻社區巷弄盡頭的照明商店，路過的人都想避開這昏暗的巷弄，卻又不自覺被寒夜中的溫暖燈光吸引。總是掛着墨鏡的店主看上去有點難以親近，卻會主動招呼每個上門的顧客，即便當中某些人什麼都沒消費，他還是會爲這些或帶着疑惑、或逃避恐懼的人們，若有似無的指點迷津。

詭異的小店宛如一處命運的節點，把這些素昧平生、毫無關聯的顧客逐漸聯繫起來。讀者會發現：他們每個人都揹負着各自的傷痛，人生就像店面外昏暗又漫長的小巷，需要一個光明的出口、好跟過去和解。掛滿各式燈泡的神秘小店，正是串聯起他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的關鍵樞紐。藉着店主的引導，所有上門的客人得以重新審視自我，從驚懼和困惑中發掘出真相。

劇版的《照明商店》秉持漫畫原作的深沉哲思，從一樁樁生死相隔、陰陽交錯的人際關係之間，一步步翻推出這些人物生命中的那一個個應當被珍惜的瞬間，進而推導出一個結論：無論身處在人間或是陰間，其實他們都還在同一個世界裡，被彼此共有的情感與記憶深深牽絆着。

儘管沒有刻意爲之的血腥畫面，不過全劇還是有不少驚悚恐怖的片段。衆多角色陸續出場，加上略顯瑣碎的敘事進程，還有幽暗的灰階色調、沉重的氛圍配樂，頭兩集還真有點勸退。要不是已經熟知姜草慣用的鋪排手法，以及由朱智勳與樸寶英領銜，輔以金雪炫、裴晟佑、嚴泰九、李姃垠、金敏荷、樸赫權、金大明等豪華卡司助陣，恐怕有些觀衆就會早早退坑，錯過這套製作精良、又帶有細膩情感的溫情故事。

與其用好看與否去定義這部漫改劇，個人建議可以換個角度、甚至跳脫賞劇的心態，跟隨故事去思考：「死亡」的背後意義究竟是什麼？很多人難免會對死亡有避諱，但我們也知道生有時、死有時、相聚有時、離別有時……再怎麼避諱，人生總有需要面對的那一天。爲了不要在毫無準備的狀態下被迫突然面對，還不如主動提前理解死亡。

《照明商店》講述的故事未必完全合乎邏輯，但卻是提供了一個有別於傳統觀念的視角，提醒我們重新看待生死和生命。既然每個人都只能活一回，又無法百分百掌握自己會在哪一天離開，何不選擇在活着的每一天，用盡全心全力去善待分邊的親人朋友，活出不留遺憾的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