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耀湘被俘,劉亞樓敬酒給他卻被摔杯,請出一人後廖耀湘連敬三杯

中國人常說:敗軍之將,何敢言勇。但是,在解放戰爭中,還有大量的國民黨將領,在失敗後仍然不服不忿。

比較著名的有那位號稱要發明永動機的黃維,還有咱們今天的主人公:廖耀湘。

廖耀湘一直看不上解放軍的武器和戰術,以至於在失敗後的一次酒會上,面對東北野戰軍參謀長劉亞樓的敬酒時,他竟然怒摔酒杯。

不過,當劉亞樓請出了另一個人的時候,廖耀湘不僅當場認錯,還反過來敬了劉參謀長三杯酒。

那麼有這麼大作用的人又是誰呢?

廖耀湘在國軍中就以脾氣大聞名,這跟他的成長環境有很大關係!

廖耀湘是湖南邵陽人,他的家境不錯,算得上是一個小康之家,他的祖父是一位私塾先生,曾經按照晚清重臣曾國藩的傳統,教育兒孫要“耕讀傳家”。

所以在廖耀湘六歲時,便在祖父的教導下開蒙識字。

1918年,廖耀湘進入縣立高等小學讀書,僅僅兩年之後,他就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長沙私立岳雲中學。

不過,在那個軍閥混戰的年代,湖南雖然遠離紛亂的中原戰場,但也並非世外桃源,戰爭的災難依然讓人觸目驚心。廖耀湘有心報國,想要去報考黃埔軍校。

但是此時,廖家突然家道中落,沒法湊齊讓他去廣州的路費。廖耀湘只能先加入湖南陸軍,當了半年的大頭兵,然後纔在軍隊的推舉下考入了黃埔軍校第六期騎兵科。

從外貌看,廖耀湘實在不像一個軍人。他的個子不高,身材瘦弱,相貌也平平。雖然他的成績始終名列前茅,但是卻不入校長蔣介石的法眼。

1930年,廖耀湘參加了留校考試,在上千名考生中名列第三。但是最後,他卻被刷了下來,理由就是身材矮小,其貌不揚,影響軍容。

努力了三年,最後卻是這麼個結果,廖耀湘不高興了。他不顧衛兵的阻攔,一把推開了校長辦公室,質問蔣介石爲何以貌取人。

此時的蔣介石還並非像日後那麼頑固,居然因此開始看重廖耀湘,同意將他留校。不久之後,蔣介石還特批,讓廖耀湘前往法國聖西爾軍校學習。

在法國期間,廖耀湘盡顯學霸本色,幾乎每一門功課都是第一。

1936年,他以機械化騎兵專業第一名成績畢業,之後便回到國內,開始在國民黨中央軍內任職。

抗日戰爭,是廖耀湘人生的一個高峰。

1938年,中國的第一支機械化部隊200師成立。到了9月,200師擴編爲新11軍,廖耀湘隨即任第22師副師長。

轉過年來,廖耀湘便參加了崑崙關會戰,他在戰鬥中親自率領一個團,攻佔了日軍的交通樞紐馬鞍山陣地,切斷了兩路日軍的聯繫,保證了桂南會戰的勝利。戰

役之後,廖耀湘升任22師正師長。

1942年,22師加入中國遠征軍,前往緬甸作戰,中國遠征軍戰鬥力強悍,在戰場上取得了不錯的戰果。

但是在關鍵時刻,英軍突然單方面撤退,致使遠征軍陷入了孤軍奮戰的地步。面對不利的情況,蔣介石下令,讓遠征軍翻越野人山回國。

但是,野人山山高林密,自然環境惡劣,貿然進入危險性太大。

遠征軍司令員杜聿明準備執行蔣介石的命令,但是廖耀湘和新38師師長孫立人卻不同意。後來,二人先後率部進入印度,合編成了新一軍,改稱中國駐印軍,在蘭姆伽進行整訓。

後來的事實,果然證明了翻越野人山是一條死路,杜聿明所部損失巨大,回國後很久無法恢復元氣。

而新一軍則靠着美國支援的裝備,很快就重新恢復成了一支勁旅。但是也就在此時,中國軍隊和美、英部隊卻爆發了矛盾。

美國人和英國人從來都看不起中國人,經常對駐印軍指手畫腳,而中國士兵是一路從緬甸打過來的,當然也瞧不上一路撤退過來、關鍵時刻背叛盟友的美英部隊,雙方多次劍拔弩張,險些釀成內鬥。

關鍵時刻,中國方面派來了一個十分有能力的將領,此人就是鄭洞國。

鄭洞國也是黃埔系將領,同時也是老牌的抗日將領。早在1933年的古北口抗戰中,他就有上佳的表現。

後來,他又參加過臺兒莊會戰、桂南會戰、長沙會戰等一系列戰鬥,表現出了非常高的指揮藝術和部隊管理能力。

來到印度之後,鄭洞國出任新1軍軍長,他此次前來的使命,就是協調中美兩軍的關係,化解矛盾,不要讓一些小問題影響大局。

鄭洞國到任之後,先是對新1軍的官兵們進行了安撫,之後又和美軍進行了協商。

他的表現不卑不亢,在涉及原則的地方一步不讓,但一些小的地方則主動讓步,向美國人示好。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努力,新1軍官兵面貌煥然一新,與美、英部隊的關係也變得和諧了。很快,新1軍就迎來了報仇雪恨的機會。

1943年10月,中國駐印軍打響了第二次緬甸戰役。

他們主動進入野人山,在極爲不利的自然環境下,打贏了胡康河谷、孟拱河谷戰役和密支那戰役等一系列戰役的勝利。

在這一期間,廖耀湘和鄭洞國都表現出了非常高超的指揮能力。兩個人也因此互相欣賞,進而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抗戰的功勳,爲廖耀湘贏得了無數的榮譽頭銜。有人稱他是“中國的巴頓”,有人稱他是“湘軍第一人”,甚至還有什麼“古今大賢”、“中國名將”等等。

廖耀湘確實有能力,但是不是達到了這種高度,那就只能是見仁見智了。

抗戰結束後,蔣介石爲了爭奪東北,派廖耀湘在1946年1月進入錦州。

此時的廖耀湘手下的是新六軍,可謂是裝備精良,兵強馬壯。同時期的東北民主聯軍,很難在正面的對抗中佔到他們的便宜。

在幾個月的時間裡,新六軍連續攻佔了盤山、檯安、遼中等地區,打通了遼陽、鞍山至營口的交通線,而且還攻陷了長春。

可以說在一個時間段內,新六軍風頭無兩。廖耀湘也因此,很快就升任了第9兵團司令,下轄5個軍。

就在廖耀湘在東北地區東征西討的同時,鄭洞國也來到了這裡。

本來他是不用來的,但是主持東北大局的杜聿明突然生病,鄭洞國只能前往錦州,擔任了東北保安副司令,行使司令長官的職務。

但是,他的戰績便遠沒有廖耀湘輝煌了。首先是進攻本溪時,國民黨部隊屢屢遭到民主聯軍的痛擊;之後在1947年的夏季攻勢中,他們又遭到了民主聯軍的重創。

戰局不利,杜聿明也無法安心休養,乾脆在1946年夏天重回東北。但是,此時的局面已經不再受他的控制,解放軍一浪高過一浪的攻勢,讓他疲於應付。

1947年7月,杜聿明再次病倒。國民黨的“土木派”大佬陳誠趁機來到東北,掌控了大局。

陳誠是鄭洞國的老上級了,兩個人很熟悉。但是,要說水平,陳誠只能屬於中下,根本無法跟解放軍的幾位主將相提並論。很快,東北的局勢便徹底倒向瞭解放軍一方。

最終,蔣介石只能無奈換將,把衛立煌推上了東北“剿總司令”的寶座。

但是,此時東北的局勢,已經完全在解放軍的掌控之中。國民黨的一位司令,兩位副司令,分別佔據瀋陽、長春、錦州三座大城市。

但其他的廣大區域中,已經很少有國民黨的軍隊了。唯一還能野戰的機動部隊,只剩下了廖耀湘的第9軍團。

1948年9月,遼瀋戰役正式打響。其實以此時的局面來看,這場大型戰役不過是整個東北地區的掃尾行動。

不管是在兵力上還是經濟實力上,解放軍都已經全面佔優,國民黨軍想要翻盤已經不可能。

蔣介石本來想將東北的部隊撤進關內,但解放軍的行動早了一步,在1948年10月15日攻佔了錦州,封閉了東北的陸路大門。剩下的國民黨軍隊,只剩下了困獸猶鬥的份兒。

就在錦州解放的第二天,困守長春的鄭洞國決定執行蔣介石的命令,帶着部隊突圍。但是,長春城內的滇軍第60軍在突圍的前一天起義,並且迅速將解放軍讓進了長春城。

鄭洞國此前的一切部署,全都被打亂了。他只能帶着自己的直屬部隊,死守長春中央銀行大樓。

眼看已經沒有希望了,鄭洞國打算給蔣介石殉葬,寫了訣別書。但是他手下的士兵卻不忍心,他們藏起了鄭洞國的手槍,帶着他完成了陣前起義。

鄭洞國就這樣,有些被動地成爲了起義將領。

而另一方,廖耀湘則接到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奪回錦州。

10月23日,廖耀湘開始向黑山、大虎山發起猛攻。但是在解放軍的拼死防禦下,廖耀湘始終未能打開通道。

關鍵時刻,解放軍一部很幸運地穿插到了廖耀湘的司令部附近,雙方一番激戰,廖耀湘看大勢已去,只能化裝潛逃。

他弄了一頭毛驢和一身老皮襖,又駝上了兩袋子花生,裝扮成了一個小商人。

但是,在面對解放軍的盤查時,廖耀湘卻很快露餡兒了。別看來了東北兩年多了,廖耀湘還是一口湖南口音,剛一說話就暴露了。

就這樣,堂堂的國民黨第9軍團司令,成了解放軍的階下囚。

得到抓獲廖耀湘的消息後,東北野戰軍的參謀長劉亞樓將軍馬上趕了過去,準備了一桌酒席給廖耀湘“壓驚”。

然而此時的廖耀湘,早就氣急敗壞,將劉亞樓的好意當成了羞辱。

在劉亞樓向他敬酒的時候,廖耀湘一把抓起酒杯,使勁地摔在了地上!他不明白,自己是黃埔軍校和法國聖西爾軍校的雙料高材生,怎麼會敗得這麼慘!

他大聲叫喊着,說解放軍根本不懂戰術,這次能贏不過是運氣好。如果不怕,就雙方重新排開陣勢再打一次。

劉亞樓將軍等他發泄完了,便對他說,不管解放軍用什麼戰術,反正這場戰役我們是已經贏了,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

廖耀湘還要繼續發火,但劉亞樓卻說,打敗你的並不是解放軍,而是你們國民黨的內部出了問題。

蔣介石只知道自己搞獨裁,早已失了民心,爲他打仗當然就不可能不失敗。說着,劉亞樓就請出了鄭洞國,讓他做廖耀湘的思想工作。

看到了老朋友,廖耀湘大吃一驚。他沒想到,本意傳聞戰死的國民黨東北保安副司令,怎麼成了共產黨的座上賓。

鄭洞國將自己的經歷和這些年的所見所聞講了出來,並且告訴廖耀湘,他起義並不是怕死,而是覺得爲蔣介石這樣的人賣命不值得。

他們作爲軍人,保境安民纔是首要任務,自己人打自己人,怎麼說也不能算一件好事。

聽着老朋友的話,廖耀湘也逐漸明白了過來,也意識到了剛纔的魯莽。於是,他主動拿起酒杯,向劉亞樓敬酒,並且賠禮說,剛纔是自己太魯莽,願意自罰三杯。

劉亞樓非常高興,陪着廖耀湘喝下了三杯酒。

全國解放之後,廖耀湘被送入了北京功德林戰犯管理所改造。這時候的他,又表現出了一種執拗的傲氣,並不安心改造。

如果這樣發展下去,他很可能和黃維一樣,成爲戰犯管理所中的異類。

就在此時,劉伯承元帥在南京創辦瞭解放軍軍事學院。由於部隊內部缺乏有足夠理論基礎的老師,劉帥就將廖耀湘借調了過去。

廖耀湘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一個敗軍之將,居然有一天會給作爲勝利者的解放軍去講課。從此,他感受到了我黨我軍的虛懷若谷,不再拒絕改造。

1962年,廖耀湘作爲第三批被特赦的戰俘,走出了管理所。作爲迴歸社會的第一步,他先是在京郊的人民公社勞動,幹過一陣子工人和果農。

他通過勞動,更加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曾經的錯誤,對改造的意義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1962年,他和其他幾位國民黨將領,一起成爲了新中國的文史專員,參與撰寫國民黨部隊的歷史。

這一期間,國家除了相關的補助之外,還發給他每個月100元的工資。

1968年,廖耀湘因病逝世於北京。

結語:

我們總說,大度是勝利者的權力,這一點在解放軍的身上體現得非常明顯。劉亞樓將軍那種近乎“唾面自乾”的定力和胸懷,確實非常人所能及。廖耀湘孤傲一生,卻會爲其折服,足見這種氣度的影響力。歷史大潮浩浩蕩蕩,從不以個人的意志爲轉移。廖耀湘縱然能力超羣,也無法改變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