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時9年的復仇之路:瀋陽富商身中8刀後,花230萬請私人偵探緝兇

1999 年 4 月的某一天,瀋陽富商紀茗瀚在自家車副駕座上閉目休憩。昨日他駕車從瀋陽趕往長春,此刻已疲憊不堪。殊不知,車內其餘三人神態愈發詭異,眼神漸含殺機。

驀地,紀茗瀚發覺脖頸被某物套住,他趕忙睜眼,那物卻驟然勒緊他。求生本能促使他死死抓住勒住他的帶子,情急中他向駕駛座上的金全忠求救,可好友卻一手把着方向盤,另一手握拳朝他腹部猛擊兩下。

此刻的紀茗瀚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他恍然大悟自己遭了大騙,甚至性命都可能不保。此時,妻子和孩子彷彿出現在眼前,他想:“絕不能讓家人出事,必須拼命抵抗。”於是下意識地更用力地拽着那條帶子。

座位後排有個瘦高男人急了,迅速掏出匕首,朝掙扎的紀茗瀚連捅 7 刀。車猛然停下,四人往前晃了一下,原來是車內打鬥致駕駛的金全忠猝不及防撞上大樹。

車上三人停下腳步,目光投向躺在座位上的紀茗瀚,他渾身是血且一動不動。矮胖男人稱“這小子死了”,接着三人迅速翻找,很快在其上衣內側口袋找到四張共 150 萬的匯票,三人眼睛瞪得老大,彷彿在發光。

由於擔心被人察覺,三人決定迅速離開。臨走前,那個瘦高個兒男子又朝紀茗瀚的臀部捅了一刀,見其毫無反應,便與另外兩人一同逃走了。

三人自以爲此事隱秘至極,便拿着匯票打算去兌取現鈔。可辦理之人突然接到電話,稱那 150 萬匯票乃騙來之物。他即刻停止辦理,索要已付款項。三人見勢不妙,分掉兩萬後分頭逃竄,從此各奔東西,再未相見。

然而,此事並未就此終結。在接下來的 9 年漫長時光裡,復仇與恐懼始終如影隨形,不斷地折磨着那些當事人。

【一、陰謀詭計的形成】

紀茗瀚,現年 33 歲,乃瀋陽市知名的私人企業家,坐擁千萬身家,是位大富豪。未曾料想,正是這些財富險些讓他命喪黃泉,這一切緣起於 1999 年 3 月泡溫泉時的一次邂逅。

這天,紀茗瀚抵達鞍山市的湯崗子度假村。他對這裡的溫泉極爲喜愛,時常前來放鬆身心。正當他沉浸在泡溫泉的愜意之中時,一位神態似幹部的中年人緩緩遊至他身旁,主動與他交談:“小夥子,瞧你這般模樣,想必也很鍾情泡溫泉吧。”“沒錯,我常來此地。”

隨後,二人聊得十分活躍。交談中,紀茗瀚得知,對面之人叫金全忠,是某國有單位物資局的經理。湯崗子度假村多爲有錢人所至,紀茗瀚對金全忠未加提防,很快便成好友。殊不知,這次看似隨意的搭訕,竟將他捲入一個精心謀劃的陰謀之中。

金全忠,乃瀋陽市某物資局的經理。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末期,隨着經濟改革的持續推進,原本頗爲肥差的物資局,如今已淪爲了清閒之地。即便金全忠身爲經理,卻也未能賺到多少錢財。

“皆爲工作,爲何我的薪資如此之少!”他時常如此思忖,內心愈發失衡。他渴望掙錢,渴望掙得鉅額財富,可該如何去做呢?正當金全忠無計可施時,好友孫宏斌領着一位陌生人來見他,此人叫王軍,身形瘦高,卻面露兇相。

孫宏斌,曾是當地的不良分子,曾因盜竊罪獲刑 5 年,他尤爲擅長打架鬥毆這一行爲,時常以此爲能事。

王軍於 1998 年在瀋陽市的某座公園內,殘忍地奪去了兩條生命,此後便一直處於在逃狀態。

孫宏斌找金全忠,是因其近期資金緊張,欲與人“掙錢”。他的“掙錢”之道非誠實勤奮、合法途徑,而是動歪腦筋騙錢。他們將目光投向本省有錢人,很快盯上了紀茗瀚。

紀茗瀚曾是遼寧省的富豪之一,坐擁鉅額財產,然而他較爲年輕,社會經驗欠缺。正因這些不足,他易遭他人欺騙。三人開始頻繁接觸,謀劃騙取紀茗瀚的錢財,不久,一個細緻周全的計劃在他們心中成型。

【二、罪惡計劃的實施】

自溫泉那次邂逅後,紀茗瀚和金全忠的關係日益親近。金全忠極具親和力,兩人已成爲無話不說的“哥們”。這天,紀茗瀚在辦公室查看資料時,電話鈴突然響起,竟是金全忠打來的。

“老弟,有個買賣你考慮下唄?”紀茗瀚一聽,立馬來了精神。“金哥,啥生意呀?”“是這樣,我有位親戚是一汽銷售經理,他那兒有 15 輛全新紅旗轎車呢。你能全拿下不?每輛車比市場價便宜三四萬哦。”

紀茗瀚聽聞後,內心極爲動搖。暗自思忖,倘若如此,若將其全部轉手賣出,或許能賺取四五十萬。在九十年代末,這堪稱收穫了一大筆錢財,何人能不心動呢?

紀茗瀚詢問道:“金哥,爲何你不親自拿下這單生意呢?”“唉,我眼下資金短缺,實在無能爲力呀。老弟,事成後可別忘了給我介紹費哦。”電話那頭說道。“行,金哥,沒問題。只要我拿下這生意,必定有您一份!”紀茗瀚滿心歡喜。

金全忠提及一汽位於長春。紀茗瀚與對方在電話中約定了時間。1999 年 4 月 14 日,紀茗瀚自駕從瀋陽前往長春,兜裡揣着 150 萬元匯票,這一天令他銘記終生。

紀茗瀚抵達長春後,金全忠隨即也趕到了。彼此熱情寒暄過後,金全忠引領他去見了那位姓“崔”的經理,也就是他在電話中提及的親戚。“崔經理”稱:“好嘞,那咱這就去看車吧。車庫離這兒有點距離,一起坐車過去。”紀茗瀚欣然同意。

三人朝着紀茗瀚的車徐徐而行。金全忠健步如飛,率先拉開車門,一屁股坐到駕駛位上,轉頭對紀茗瀚道:“老弟,我熟路,你開了一天車啦,歇會兒吧,我來開。”紀茗瀚未加思索便應允了。從瀋陽到長春約 300 公里,一路駕車確實有些疲憊。

紀茗瀚坐到了副駕駛位置,“崔經理”則坐在了後座。車前行了一會兒,忽見路邊有個體態矮胖之人朝他們揮手,金全忠隨即停車讓那人上車。那人上車後稱自己是倉庫保管員,“崔經理,我帶來了倉庫鑰匙,一會兒給你們開門。”

【三、裝死逃命卻東躲西藏】

事實上,“崔經理”就是警方正在通緝的兇手王軍,倉庫保管員是孫宏斌。此刻,這狡詐兇殘的犯罪團伙齊聚在紀茗瀚的車上,而紀茗瀚本人卻對此一無所知,全然未察覺自己身處險境。

隨後,便呈現出了本文伊始所描繪的那般場景,最終紀茗瀚渾身是血地倒下,而那三名罪犯瞧見此狀後,便如驚弓之鳥般倉皇逃竄而去。

然而,紀茗瀚實則是裝死。他深知繼續掙扎必遭大禍,便急中生智想出此計,讓那三人誤以爲他已斷氣,此招效果顯著。王軍最後刺了他臀部一下,他強忍劇痛一聲不吭,成功瞞過了犯罪團伙。

幸運的是,紀茗瀚儘管身中 8 刀,但並未有致命傷。過了一段時間,他估摸三人已逃遠,便艱難地從車內爬出。他渾身是血,難以走動,只得躺在地上等待救援。

過了些時日,一名路人終於瞧見了他。他正躺在路邊,氣息微弱。熱心路人急忙叫來另一人,把紀茗瀚火速送往醫院。經醫院急救,紀茗瀚才脫離險境。而謹慎的紀茗瀚,一邊迅速報警,一邊也在擔憂自身安危。

他不敢將自己存活的消息告知那三人,也不敢透露自己所住的醫院。因擔心傷勢未愈,便匆忙辦理出院手續,隨後返回了瀋陽。

另一方面,警方正積極投入到對該案件的偵查工作之中,全力探尋案件的真相與線索。

1999 年 5 月,孫宏斌遭逮捕,後因證據不足很快獲釋。此情形讓紀茗瀚倍感緊張,整日爲自己及家人的安危憂心忡忡,生怕那些人再度找上門,只得暫避,開啓了四處躲藏的生活。

爲避兇手知曉住處,紀茗瀚攜家人頻繁遷家。平日躲於租屋,不敢輕易出門。接送孩子時,夫婦格外小心,生怕被那三人盯上。孩子學習受大影響,成績驟降。更讓他悲痛的是,父母因受驚懼雙雙離世。

紀茗瀚這幾年的生意頗爲紅火,事業呈現出蓬勃發展的態勢,接連開設了多家分店,然而,鮮有人知曉公司的總老闆究竟是誰。

漸漸地,紀茗瀚積攢起了頗爲可觀的經濟實力。他不願再持續這種東躲西藏的生活,於是在心底開始籌劃起一個“復仇”的計劃。

【四、拿起法律“追兇復仇”】

那些年,金全忠等三人日子艱難。事發後,兇犯王軍逃往南方不見蹤影;金全忠丟了工作,四處躲避通緝;孫宏斌稍好,做生意賺了錢,雖知紀茗瀚未死,但整日不安,留在瀋陽躲着紀茗瀚。

紀茗瀚秉持遵紀守法之原則,未曾僱傭或藉助他人之力來實施報復。他藉助私家偵探探尋線索,而後告知警方,以這種合法途徑爲自己“復仇”,這無疑是極爲明智的抉擇。

追兇自然並非易事。紀茗瀚四處探尋三人的蹤跡,聞得些許消息便會追根究底。每次追兇,即便耽誤生意,他也必定親自前往。爲了“追兇復仇”,他已決意不惜一切代價,爲此耗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

紀茗瀚所打探到的這些消息,爲正在調查此案的警方提供了關鍵線索。之後,他獲悉金全忠現身廣西某地,便即刻與警方奔赴廣西。此次雖未抓獲案犯,但確定了金全忠的藏身之處在雲南。

2007 年 3 月 9 日,金全忠於雲南遭警方緝拿歸案。被抓之際,他神情恍惚,早已不見當年物資局經理的威風,最終獲判無期徒刑。

聽聞金全忠被抓捕的訊息,孫宏斌驚恐萬分。這些年他生意興隆,渴望洗白自身。1999 年 4 月之事後,他曾被捕又獲釋,此經歷讓他內心始終不安,這幾年常因頭痛失眠而難以入眠。

於是,孫宏斌心中生出了懼意。他或許意識到了某些潛在的風險,那種恐懼悄然蔓延在他的心頭。

孫宏斌曾有與紀茗瀚私下解決此事的想法,他安排人聯繫到紀茗瀚。然而,紀茗瀚一回憶起那些年四處躲藏的日子、孩子所受的不良影響以及雙親的離世,便怒火中燒。

如今趕緊求饒!別忘記當年你們把我害得有多慘!還想私下解決,門都沒有!紀茗瀚對着人大聲怒喝。

2008 年 2 月 5 日,孫宏斌于吉林省遭逮捕。被捕後,他竟向警察哀求:“能否放我?要多少錢都可。”遭刑警嚴拒。孫宏斌獲判 15 年有期徒刑,後悔悟罪行,認罪態度佳,獄中積極改造,兩次獲減刑。

在紀茗瀚搶劫殺人案裡,王軍最爲兇惡。但據打探消息,他很可能已亡。此搶劫殺人案的三位主犯,皆已受到應得懲罰,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紀茗瀚身爲受害者,聘請私人偵探追查兇手。他歷經 9 年,跑遍半個中國、跨越 9 個省份。偵探薪資及交通、住宿等費用皆由他自付,9 年追兇共花費 230 萬元,還未算生意耽誤損失。

然而,紀茗瀚於本案中選取了極爲恰當的方式與途徑,最終憑藉法律成功維護了自身的合法權益。正所謂:正義或許會姍姍來遲,但終歸會降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