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 | 我是李老師,我來曝光一個寶藏女孩不爲人知的秘密!

原創插圖:喵喵夏,講述:李老師,女

01

大家好,我是李老師。

今天的故事,不發生在校園裡。

而是給大家講講我遇到的那些寶藏家長。

希望這些埋藏在生活細節裡的教育小常識、小技巧,對你們日常與娃的相處有用。

更希望,父母子女一場,能夠在付出的同時,真正感到愉悅。

02

前幾天,我的學生王子涵來我家看我。

她大學畢業後,當了一名律師,還是某三甲醫院的社工。

從前校園裡那個“小太陽”,如今在職場裡持續發光發熱,所遇皆美善。

世界在她眼裡,萬事都可以解釋,萬物都可以原諒。

她好像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麼,並且朝着想要的那種人生,順風順水地前進。

而這一次師生見面,我着重跟她聊的不是職業、人際,而是以一個求學者的心態,讓她聊聊她的家教。

提及父母,愛笑的子涵笑意更深,讓你瞬間GET到她的那種安全感和由內而外的喜悅。

她說:“老師,你知道嗎?我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理解我的爸媽。”

我瞬間好奇:全世界最理解孩子的父母,長啥樣?

03

子涵告訴我:“從小到大,爸媽永遠願意聽我講廢話。”

打她有記憶起,就記得家裡有一個儀式感,就是睡前五分鐘。

每天臨睡前,爸爸或媽媽都會跟她聊五分鐘。

聽她講白天遇到的事情,看過的某個動畫角色,讀過某本書裡的情節等等。

不管她說什麼,爸媽都非常感興趣,而且總會給出各種迴應。

比如子涵提到她在幼兒園戶外活動時摔倒了,膝蓋磕破了,班裡一個叫樑鑫的小男孩把她扶起來,給她吹傷口,還讓她看別的小朋友滑滑梯轉移注意力。

結果爸媽就記住了樑鑫的名字,第二天早上媽媽還特意烤了小蛋糕,讓子涵帶給樑鑫。

不僅如此,子涵那時幼兒園班裡一共33個孩子,爸媽慢慢記住了每個孩子的名字,而且認得每一個人。

每次在校門口遇到時,爸媽總能準確叫出對方的名字,熱情地跟子涵的同學打招呼。

子涵問爸媽是怎麼做到的。

爸媽的回答是:“你說了,我們就記住了,也刻意去認識了。他們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批同學,對你很重要。所以,叫得出他們的名字,是最起碼的尊重啊,總不能見到人家就喊‘喂,小朋友’吧。”

記住別人的名字,是子涵父母影響到她的,很重要的一件事。

以至於她從小到大,對別人的名字很敏感,幾近過目不忘。

這無疑爲她培養良好的人際關係,打下了特別好的基礎。

04

子涵記得小學二年級時,她的班主任因爲懷孕休假,班裡來了一位代理班主任,姓肖。

肖老師脾氣不好,喜歡罵人,且不容反駁。

那段時間,子涵每天回到家裡都會向爸媽吐槽肖老師。

有次體育課後,她和同學一起把排球從操場送回體育館。

結果同學中途嫌累,把她一個人扔在半道,她連拖帶拽一個人把排球送回體育館,回到教室時,遲到了。

結果被肖老師不分青紅皁白一頓批評。

她剛想辯解,又遭一頓搶白。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有時發生在別人身上,有時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段時間,她過得很不開心,一度厭學。

但每天晚上,爸媽都會認真地聽她吐槽。

每次聽完,都會摸摸她的頭,或者給她一個抱抱。

05

子涵記得特別清楚,爸媽從來不會直白地跟她說肖老師有什麼不對,但他們會針對她的委屈,說一句:“嗯,我女兒受委屈啦”“我理解你的感受。”

事實上,當年的她後來慢慢體味到,父母這幾句話對自己的委屈起到了很大的安慰與稀釋作用。

有一次,子涵不記得是和爸媽一起看什麼電視劇,劇情大概是一個含冤昭雪的故事,一家三口因爲主人公的遭遇看得咬牙切齒,涕淚交流。

看完後的那天晚上,媽媽照舊睡前跟她聊天,聊了自己上學時、工作中遇到的各種各樣的人,像對一個朋友一樣,說了很多心裡話,好的壞的,都講給子涵聽。

後來媽媽提到電視劇的主人公,她說:“我們不能要求這一生遇到的所有人都像父母一樣,這種想法本身就是不現實且容易給自己帶來傷害的。有時候,我們都會遇到不那麼善良的人,遭遇一些不那麼公平的待遇。我們受一些委屈,遇到一些不可愛的人,其實有兩個作用,一是讓你知道這世界不全是美好,老天讓你遇到這樣的人,是讓你種下免疫力,以後遇到這樣的人你有辨識能力,並且讓你不要成爲這樣的人,另一方面,讓你遭遇不公平不良善,才知道公平與善良是多麼可貴。”

06

這些話,如果沒有肖老師這個人的出現,子涵是聽不進去的。

但正因爲有這個現實裡的例子,她不要記憶太深刻。

而和肖老師的這場遭逢,也是她日後最終選擇當律師的原因之一。

重要的是,當時班裡很多孩子也像她一樣回家跟父母吐槽老師,但父母非但不傾聽,反而指責孩子:“要不是你做的不好,老師怎麼可能隨便批評你。”

那些委屈,不但沒得到釋放,反而加重。

以至於很多孩子從那個時候開始向父母關閉了心靈通道,甚至班裡很多孩子開始厭學。

但子涵沒有。

有些事情的功效是多年之後才越回味,越深刻的。

校園也是一個小社會,子涵後來遇到過很多人,很多事,面對不公或者三觀不同的人,她不會反應過激,反而表現出超乎年齡的成熟。

告訴孩子這世界的多元,也向他們展示人性的善與惡,子涵爸媽以閒聊的方式,讓孩子提前開了眼界,長了見識。

07

記得子涵剛上初中時,我帶他們班。

當時班裡有一個男孩特別令人頭疼。

同學課間遊戲時,他不參與,但總喜歡過去搗亂,然後再回來找我告狀,說同學不帶他玩。

他數學經常不及格,於是,出於嫉妒,每次班裡數學最好的那個孩子回答問題時,他就發出各種怪聲打斷。

英語老師因爲他背不出單詞,讓他站着聽課,他告訴了家長,家長第二天來學校投訴了英語老師……

漸漸地,這個男同學被全班孤立。

甚至有同學在發作業本時,故意把他的作業扔到地上。

但我發現,子涵從不會差別對待這個男同學。

她會把他被扔掉的作業本撿起來。

做物理實驗時,沒人願意跟這個男同學一組,她就主動跟他一組。

他有時故意破壞搞砸實驗,子涵也會跟老師說:“我們倆沒配合好,我們會再來一次的。”

08

有一次,子涵好心幫當時不在教室的男同學打了午飯,結果男同學卻指責她:“你是故意的吧?給我打這麼少的飯,這麼少的肉,是不想讓我吃飽對吧?”

子涵笑笑沒說話。

我後來私底下問過子涵:“大家都不喜歡某某(那個男同學的名字),你爲啥對他不排斥?”

子涵告訴我,她打聽過了,這個男孩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有原因的。

他在小學的時候因爲身體不好休過半年學,再上學時,就跟不上了。

結果,老師很針對他,上課從來不提問他,不批他的作業,甚至連期末考試都不讓他參加。

“他愛打報告,喜歡搗亂,其實就是變相求關注,缺愛。那就給他點關注唄,這樣將來他想起學生生涯,就不全是黑色記憶,或許,他也會因爲這一點點溫暖,而不走上什麼極端的道路。”這是一個初一的孩子,說出來的話。

這樣的子涵令我震驚。

她對這個世界與人的認知和格局,令我汗顏。

她的話,對我更是一個深刻的教育。

我也是從那天開始注意到,這是一個多麼寶藏的女孩,注意到,她身後有一雙那麼寶藏的父母。

09

子涵與爸媽從來都是無所不談的。

因爲,不管她說什麼,無論對錯,爸媽都不會指責、批評、掃興。

就比如她小學時遇到臨時代班主任肖老師,她就曾經跟爸媽說:“我恨不得殺了她。”

而且,小孩子在學校遇到委屈或者不公平,是會回到家裡發脾氣的。

子涵就曾經用不好好寫作業,跟父母不好好說話,甚至破壞文具的方式發泄情緒。

這個時候,她爸媽都不會干涉她。

只會在她平靜之後,先給出安慰:“爸媽理解你的感受,換了我們是你,可能不會有你做得那麼好。”

爸爸甚至舉例自己就因爲上學時討厭英語老師而棄學,以至於跟自己最心儀的大學失之交臂:“現在想想,越是不喜歡她,越應該把英語學得槓槓的,讓她看不慣我,還幹不死我。”

曾經有長達半年的時間裡,子涵和爸媽有一個臨睡前的儀式,那就是講一件今天開心的事或者說一個自己想要感謝的人。

花開了,春天來了,今天路上沒塞車等等,都慢慢進入開心名單。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小姑、老師、物業叔叔、食堂裡的阿姨,感恩的人越來越多。

事實上,子涵爸媽就是想用這種方法消除不好的人與事帶給她的負面,把美好和感恩注入心靈。

試想,一個開心而感恩的人,是多麼容易平和溫暖有邊界。

10

還有一件事情,子涵印象特別深刻。

大概是她小學六年級時,一家三口開車去外地玩。

本來是當天去,當天回,第二天還要上學的。

結果,回來的途中,子涵突然說沿途有一片螢火蟲基地,到了晚上,螢火蟲像星星一樣,漂亮極了,她想看看。

爸媽當然不會掃她的興,一路開到所謂的螢火蟲基地,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但半隻螢火蟲都沒見到不說,回去的途中,車子壞在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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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一般爸媽,早開始責備了。

但子涵爸媽全程沒說半句責備的話,事情已經發生,他們只好徒步去有人的村落去投宿。

子涵記得爸爸當時說了一句特別有哲理的話:“意外本來就是人生的一部分,你接受它,你就是快樂的,你排斥它,你就是痛苦的。”

她當時覺得,自己爸媽太能寓教於樂了!

那天,他們走了將近七八公里的土路,一家三口有說有笑,輪流講笑話,笑話講完了,就講自己生活中遇到的糗事……

直到投宿村民家裡,三個人還意猶未盡,說這是人生中最難忘的一個晚上。

而爸媽的樂觀、不掃興、情緒穩定也漸漸成爲子涵性格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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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子涵說:“在我們家,只要我開個頭兒,‘爸媽我跟你們說件事哈’,他們會立馬放下手頭的事情,很認真地聽我講話。”

子涵初中時喜歡周杰倫,每天吃飯時講,寫作業時唱,臨睡前繼續跟爸媽講。

爸媽從不反駁她什麼,偶爾在她聊天時插一句嘴:“哦,你喜歡他有才華,那是因爲你有內涵啊。”“剛開始覺得他的歌根本聽不清唱的啥,聽習慣了,好像也還不錯。”

用子涵的話說:“爸媽總是能不經意間,以四兩撥千斤的雲淡風輕,化解我,治癒我。”

所以,子涵沒什麼青春叛逆,因爲她和父母之間無話不說。

她做錯了事情,爸媽常常就一句話:“一個人如果十幾歲,二十幾歲,就什麼都懂,什麼事都做對了,那TA就不是人,而是神啦。”“爸媽像你這個年紀,做過的傻事比你離譜多了。”“你都知道錯了,那錯誤就結束了。”

初三學習壓力最大的時候,子涵爸媽常常在週日黃昏時分,開着車,沒有目的地,一家三口一路開着,聊着所有和學習無關的事情……

每天學到十點半,爸媽準時來給她熄燈,讓她休息:“中考很重要,決定你上什麼高中,但健康更重要,決定你過什麼樣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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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後來高中時,子涵明明理科很好,但還是選擇了文科,並且立志將來要學法律專業。

爸媽也只是一味支持:“你這麼小就知道自己將來想做什麼,敢於做選擇,這比將來到底能做什麼還重要。”“人生就三萬多天,你盡興就好。”

無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總能從父母那得到正向肯定。

這一點,連子涵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曾經問過爸媽:“你們就沒有對我失望,感到生氣,想揍我的時候?”

爸媽的回答是:“當然有啊。但一想到咱們之間隔着將近三十歲的年齡差,要你事事處處都盡善盡美,這是多無知多殘酷。如果你盡善盡美,那還要父母有什麼用?再說,生了你,是用來愛的,不是用來生氣的。這麼一想,多大的怒氣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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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子涵在高考臨考前的第四天,得了氣胸。

雖然最終勉強參加了高考,但還是與自己最理想的大學失之交臂,考入一所普通一本。

但爸媽和子涵一點也沒不開心,他們覺得後來沒手術,能參加高考,不必復讀,已經是老天眷顧了。

子涵永遠不會忘記大學錄取通知書來的那天,爸媽分別擁抱了她。

爸爸對她說:“好樣的,爸爸爲你驕傲。”

媽媽跟她說:“如果我是你,我做不到像你這麼堅強樂觀,媽媽需要向你學習。”

子涵後來在大學裡,早早通過了司法考試。

在她大三暑假實習時,就提前被她實習的律所看中,畢業即入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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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期間,她因爲中耳炎住院,機緣巧合地接觸了社工工作,還考取了社工資格證。

畢業後,一邊做律師,一邊義務做社工,過得十分快樂充實。

用她自己的話說:“很奇怪,我的人生總能遇到貴人,不求任何回報的指教、幫助。”

事實是,她身上滿滿的能量感,吸引了相同精神體質的人,並讓她在關係裡得到養分。

而這種能量,來自於父母,他們用幾十年如一日的事事有迴應,用不限量的愛與信任,培養出一個心理能量超強的孩子。

這樣的孩子,永遠不用擔心被PUA。

這樣的孩子允許別人成爲別人,也允許自己做自己,她的人生,無論在任何境況下,都有選擇,都能找到出口與光明。

有這種品質與能量打底,她的人生,其實就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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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我家時,子涵一邊給我那棵養了三年的綠植拍照,一邊發給爸媽,並語音:“我老師養了三年,漂亮吧。你們是不是以爲它是天堂鳥。哈哈哈,錯,人家叫報喜鳥,你們自己觀察一下,它的葉子跟天堂鳥還是有區別的。”

大概半分鐘後,爸媽分別回覆它:“查過了,報喜鳥的葉子要尖一些。”“我更喜歡這個報喜鳥,名字好討喜呀,像你一樣可愛。”

這一幕,落在我眼裡,心裡暖暖的。

見我發呆,子涵晃着手機說:“我們家就這樣,我們仨在一起都是話癆,說不完的廢話,分享欲也很強。”

所以,我的職業病提醒我,要把子涵的家教故事分享給大家:

願意跟孩子“說廢話”,而不是永遠講大道理的父母,都是有智慧的。

而養育出願意跟父母說廢話的孩子,他們與這個世界的關係,他們的人生都不會太差。

你同意嗎?

當然,如果你們意猶未盡,或者有需要,我還會繼續採訪子涵爸媽,讓他們講講這一場雙向奔赴的親子關係。

以後,再遇到寶藏家長,我也會陸續推薦給大家,希望對你們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