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人文聯合講座／跨域拓荒的計算機科學家

諾貝爾獎從一九○一年開始頒發，設有生理醫學、物理、化學、文學及和平等五種獎項。自一九六九年起，增設諾貝爾經濟學獎。

諾貝爾獎爲何沒有數學獎項呢？常見的坊間說法是諾貝爾夫人曾經和某瑞典數學家有過一段婚外情，所以諾貝爾決定不設數學獎項，以免肥水落入仇人田。然而，此種說法不攻自破，因爲諾貝爾終身未婚。

另一種說法是，諾貝爾對數學興趣不大，認爲數學過於理論化，無法直接造福人類。可惜真正原因不得而知，只能問諾貝爾本人了。

英國數學家艾倫．圖靈（Alan Turing），以圖靈機將演算法和計算概念正規化，被尊稱爲理論計算機科學之父。雖然圖靈在有生之年無緣獲頒諾貝爾獎，但後人爲了紀念他而設立的圖靈獎（Turing Award），乃計算機科學領域最崇高的獎項，被譽爲「計算機科學領域的諾貝爾獎」。圖靈獎從一九六六年開始頒發，得獎者都是對計算機科學領域有深遠影響的大師。

史上首位榮膺諾貝爾獎和圖靈獎雙桂冠的學人是司馬賀（Herbert Simon），他在一九七五年獲頒圖靈獎，一九七八年獲頒諾貝爾經濟學獎。司馬賀是人工智慧先驅，專精領域涵蓋認知科學、計算機科學、經濟學、公共行政、管理學和政治學等。他所協助創立的卡內基美隆大學計算機科學學院，是計算機科學領域最頂尖的學府。

今年度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爲約翰．霍普菲爾德（John Hopfield）和傑佛瑞．辛頓（Geoffrey Hinton），表彰他們透過人工神經網路實現機器學習的基礎發現與發明。霍普菲爾德是物理學家，得獎後透露他對人工智慧能力的最新進展感到非常不安，並表示「作爲一名物理學家，我對無法控制的事物感到非常不安」。辛頓是計算機科學家，素有「深度學習教父」的美譽，曾獲頒二○一八年的圖靈獎，表彰他在深度學習的貢獻。辛頓繼司馬賀之後，也成爲榮膺諾貝爾獎和圖靈獎雙桂冠的學人。

除物理學獎與深度學習相關外，今年的化學獎也不例外，雙雙見證深度學習領域發光發熱的繁榮景象。今年度諾貝爾化學獎頒給大衛．貝克（David Baker）、約翰．瓊珀（John Jumper）及德米斯．哈薩比斯（Demis Hassabis），表彰他們運用計算工具在蛋白質設計及結構預測的貢獻。四年前，哈薩比斯領銜開發的深度學習軟體AlphaFold2，在蛋白質結構預測競賽ＣＡＳＰ拔得頭籌，幾乎能夠預測所有研究人員可識別的兩億種蛋白質結構，造福無數的科學應用。

還記得二○一六年打敗頂尖職業棋士李世乭的AlphaGo嗎？哈薩比斯正是主導深度學習軟體AlphaGo開發的關鍵推手。相信假以時日，我們會再看到摘下諾貝爾獎和圖靈獎雙桂冠的新星。

謹以此文，向所有在知識疆界跨域拓荒的計算機科學家致敬！

（作者爲臺灣大學資訊工程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