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陸》兼職外賣員——上海「民間組織」自救圖鑑(七)
藥店門口接單圖。(來源/Fu大爺提供)
兼職外賣員,我騎共享單車接單「送藥」
Fu大爺 | 37歲 白領
作爲一名兼職脫口秀演員,我時常會去體驗生活積累素材。今年3月中旬,我在蜂鳥衆包上申請了騎手賬號,想挖掘點關於送外賣的新素材和點子。
我前期的接單量很少,每天兩三單純屬「體驗生活」。4月1日後,靜安區及整個浦西區都進入了封控狀態,我的心情也開始發生了變化,不再是爲了蒐集素材而當騎手,更多是希望爲大家做些貢獻。
4月1日上午,我在小區做了核酸檢測,當天中午意外收到了蜂鳥衆包發的10天工作證明。擁有了核酸陰性報告、健康碼和工作證明後,我仔細思考了一下,想着自己不如出去再接兩單試試,也能幫到別人。
靜安寺社區的工作人員看了我的工作證明和核酸報告後,果斷放行讓我去幫助上海提升運力。第一天試水結束,我發現做「外賣員」果然可行,因爲系統裡的單子已經爆滿了。
4月2日起,我開始全職接單,不過因爲我1.92米的身高,實在買不到適配頭盔,只能捨棄電動車騎共享單車上路,一天下來只有13單,配送效率並不高。晚上回家後,我仔細分析了後臺數據,發現送藥訂單更適合我。因爲藥品輕、體積小、優先級也最高,且一般是就近配送。距離短和重量輕的情況下,共享單車並不輸電動車。爲此我重新優化了自己的送貨策略:只送藥店的訂單。
於是第二天結束,我配送的訂單增加到了22單,騎行里程卻由65公里降低到了45公里。其中有1單還是給一位獨居老人送藥,他家裡的食物已經非常短缺了,但因爲子女在另外的小區始終幫不上忙,他們給我打來電話詢問能不能幫老人買些吃的。幸虧我昨天配送了幾單超市的訂單,就幫老人帶了一些牛奶、餅乾、方便麪等食物。
不過事情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因爲共享單車太小,我的腿始終伸不開,連續上百公里不舒適的騎行後,我的膝蓋發炎了。爲了不給醫護人員增加負擔,我想了一個辦法,通過居委會從一位鄰居那裡借到了他的二八自行車,膝蓋也終於舒服些了。
接單的途中,我還遇到過一個跟我一樣的「志願」騎手。他是上海本地人,因爲之前做過兼職騎手,所以在封控期間也拿到了蜂鳥的工作證明,出來接單送物資。
除此之外,我身邊很多朋友在聽了我的事蹟後,紛紛想在封控期間盡一份力,但無奈此前沒有註冊過騎手,因此無法從蜂鳥等平臺得到工作證明,也就出不了小區。我只能安慰他們,「我帶着你們的祝願一起加油。」
遺憾的是,4月5日晚上,我們小區被檢測出了確診病例,緊接着第二天我居住的樓裡也有了陽性患者,我暫停了送貨,開始居家隔離。但因爲我還屬於註冊騎手,所以能第一時間在蜂鳥平臺看到附近哪家商家能線上接單的消息,藉着這個便利,我和鄰居們偶爾還是可以選擇叫外賣,這也算是「做好事有好報」了。
雖然我不做騎手了,但是其他正式騎手還在辛苦地奮鬥在一線。我之前跑外賣的時候,就聽到很多騎手討論,對私下索要高額運費的人表示「鄙視」。大部分時候,他們每單隻能賺10-20元(人民幣),而且除非顧客主動打賞,否則他們不會主動「討要」。
更辛苦的是,有些外賣小哥租住在封控小區裡。一旦回去,就要長期封控,沒有收入,付不起房租;不回去,又意味着沒有地方住,只能在街頭背風的地方一夜一夜地湊合。這羣人都在爲了生活,以及爲這個城市作出一點貢獻而努力奮鬥着。
(孔月昕、馮曉亭、馬舒葉、侯燕婷、曹楊、閆俊文/燃財經工作室)(系列完)
(本文來源:「燃次元」ID:chaintruth公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