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經國一句話 李文忠躲過一劫

國軍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副主任委員李文忠。（鄧博仁攝）

民國73年2月底，臺北市金華街淡江大學附近突然出現大量攻擊彭孟緝、王升等人的各式影印傳單，立刻引起情治單位的關注。

由於傳單樣式多元，數量又多，還有多處圍牆遭人噴漆，上級認爲這是一樁持續性的作案行爲，於是成立專案組，動員臺北市、臺北縣大量人力密集偵查。我們分析傳單內容、筆跡，但未採獲指紋，又清查案發地緣關係、過濾可能的作案對象，並持續於夜間動員人力，針對可能再作案的地點守候埋伏。但是，一無所獲。

正在一籌莫展時，某一天，我把歷次發現的傳單拿出來比對，發現這些傳單紙面上偶而會出現淡淡的細紋。這些細紋雖不在相同位置，但都在相同的水平線上。此一特徵，馬上引起我的注意。

我請教局本部第六處負責科技業務的同仁劉夔。在透過精密儀器比對不同廠牌的影印機後，獲得結論，原來，這些傳單疑是由某M系品牌的影印機印出。

但是，光知道是哪一個廠牌的影印機還不夠，我們還必須知道是從哪一臺機器印出來的，才能循線抓人。

某一晚，比對終於有所突破。原來，作案的影印機是位於臺北市合江街的一家電腦教學補習班。我大喜過望，馬上打呼叫器跟處長高明輝通報。我查出被我們鎖定的那一臺影印機是放在補習班的辦公室內，按理說，一般學生應該不太可能隨意接觸，而且，從傳單的數量分析，一次影印如此大量的傳單，也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爲之，所以，我研判，影印這些傳單的行爲人，一定是補習班的內部人員。

從清查資料中發現，補習班卓姓老闆的弟弟卓明福正巧是臺大的學生，他偶而會到補習班內影印資料，補習班沒人上課時，他也能夠進去影印。

會說卓明福「正巧」是臺大學生，主因是這件案子在偵辦之初，我們最早懷疑的目標之一，就是由臺大學生劉一德、賴勁麟、李文忠爲首的團體，他們仿效平日攻擊的對象王升，也成立一個所謂的「劉勁忠辦公室」，專門在散佈反政府的言論和傳單。所以，當我們發現卓明福也是臺大學生時，當然就認爲一定與劉一德等人的這個羣組有關。

全案清查到此，已經到了6月分。卓明福也回臺中老家過暑假，我們到臺中把他約談到案，詢問和筆錄製作都由我負責。在訊問過程中，我對他曉以大義，並且也出示了相關事證，他眼見無可抵賴，就坦然承認了，並供出了同夥。

由於涉案對象都是大學生，而且與國內異議人士互動密切，較爲敏感，所以我們約談完卓明福後，就擬定後續偵辦計劃，等待上級批示。有一天，我們接獲指示，「蔣經國總統認爲這只是年輕大學生血氣方剛的作爲，不必繼續約談偵辦。」於是全案就只列入長期偵查，以安定校園爲目標。這項長期性的專案在命名時，上級要我們出主意，我是本案承辦人，就建議命名爲「安苑專案」，取其安定學苑之意，局本部第三處也採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