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辛吉擔憂的AI戰爭

（新華社）

美國前國務卿季辛吉8月19日接受CNN專訪時指出，若美中兩國爆發軍事衝突，世界將面臨「遠比第一次世界大戰更糟糕的結果」。他認爲，兩國都具有毀滅全世界的能力，「假如雙方捲入了衝突，就不會在科技運用方面有所保留。」如果我的理解無誤，季辛吉擔心的未必是核戰，而是人工智能（AI）戰爭。

去年季辛吉和谷歌前CEO埃裡克‧斯密特及MIT計算機學院的首任院長丹尼爾‧哈藤洛赫合著的新書《人工智能時代》在美國出版。三位作者都是各自領域叱吒風雲的人物，但組合相當奇特，後兩位是科技界頂尖人士，一在實業一在學術；季辛吉是大戰略家，深諳國際政治與關係，年齡近百，卻與科技從不搭嘎。

幾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讓季辛吉接觸了AI，作爲戰略家也是歷史學家的他很快把AI聯想到了歷史，聯想到AI不僅會影響到人類的生產與生活，也會影響到軍事與戰爭。他因此組織了一個跨界對話會，每週一次，從不同角度探討人工智能與人類的未來。無疑地，AI對軍事與戰爭會產生什麼影響，肯定是季辛吉最大的關注之一。

隨着科技進步，人類戰爭型態從冷兵器到熱兵器，熱兵器又有機械化、自動化、信息化的不同境界；相對於20世紀發明的核武，這些都歸屬於常規。由於核武破壞力太大，輕易不敢使用，僅用於恐怖平衡，因此除上世紀廣島、長崎外，人類所有戰爭迄今爲止僅限於常規。

如今AI的出現，勢將顛覆傳統的軍事概念，就使用的工具和手段言，AI仍是常規概念；但人工智能可以讓機械或武器持續快速自我學習，甚至做出超越指令的自我判斷，因此，結合了AI後的軍事武器理論上完全有可能自我演進到讓人類對其失控的地步，屆時，其破壞力當不下於核武。這即是季辛吉對國際現勢和中美關係憂慮的主要源頭。

季辛吉的另一個擔心，是作爲美國人的他或已看到在AI領域的競爭上，美國已明顯感到吃力並開始落後於中國了。

單從軍事角度看，中國目前是僅次於美國的全球第二軍事大國，應無懸念；如果加上科技特別是AI導向和軍事科技，那麼形勢就更不同了。

與軍事現代化及軍事改革類似，最近10年或15年，中國在AI領域也取得了極大進步。據史丹佛大學AI研究所發佈的資料顯示，中國AI專利申請量2010年僅佔全球的12%，2021年即上升爲52%，同年，美國佔17%，包括英國在內的歐盟佔4%，其餘日、韓、印度、澳、加均微不足道。

此外，中美兩國在「機器深度學習」和「深度神經網絡」學術文章發表上，自2010年開始均超過日、德、韓、英、星一衆國家，且拉大差距；2014年開始，中國又超過美國且拉大差距，想必季辛吉也都注意到類似此競爭態勢的變化了。

目前中美兩強敵意日增，雙方溝通渠道不暢甚至中斷，戰略上臺灣又是雙方互不妥協的兵家必爭之地，但願季辛吉之憂最終只是個杞人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