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汽,離不開搭子

文:談擎說AI

北汽集團的成績接連出爐。

10月27日,北汽藍谷率先披露Q3業績,業績顯示,前三季度營業收入93.08億元,同比增長63.1%;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的淨利潤虧損32.51億元,較上年同期略微縮窄。

第三季度實現營業收入35.38億元,同比增長58.81%;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的淨利潤虧損12.72億元,同樣較上年同期略有縮窄。

10月30日,北京汽車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北汽)也交出了第三季度成績單,前三季度營收1544.1億元,歸母淨利潤40.17億元,去年同期爲32.2億元。

從Q3成績面上來看,無論是北京汽車還是北汽藍谷,成績都不差,但背後都仍有客觀壓力纏身。北京汽車這邊基本上還是困於自主品牌的老問題,北汽藍谷則是營收雖在增長,但虧損依舊高企。

不過消息面上,在8月末北汽營收利潤雙增的喜報之下,一度大漲17.02%,北汽藍谷則基於代工小米的“緋聞”以及同華爲簽署《全面業務深化合作協議》,九月末三天累計大漲24%,10月16日漲停。

穿過這場喧囂,不妨把目光重新拉回近年來在二級市場一路下坡的北汽集團,一覽其究竟成色幾何。

//北汽的“資產”

北汽集團的基本盤是什麼?從乘用車到商用車,從合資到自主,從燃油到新能源,從內銷到出口,在很多人看來,巨大的生態化盤子,是支撐整個北汽集團抗風險的核心所在。

可答案真的是如此嗎?

雖然此次三季度經營業績並未披露奔馳具體的營收幾何,但今年上半年北汽營收990.47億元,不出意料的是奔馳佔比必然很大,但又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奔馳直接佔了91.69%,貢獻營收高達908.17億元。

這並非特定時期的偶然。

2019-2022年同期,北京奔馳分別爲北京汽車貢獻收入778.07億、749.2億、880.59億和814.74億元,分別佔總收入的88.32%、96.23%、97.44%和97.36%。

更加值得注意的則是毛利,根據財報,北京汽車2019-2023年的上半年毛利分別爲:206.58億、180.3億、213.25億、185.6億和205.66億元;而同期北京奔馳的毛利分別爲:220.24億、198.65億、238.21億、212.13億和226.15億元。

所以北汽的命脈,可以說是與奔馳牢牢綁定,看懂了奔馳,也就一定程度上看懂了北汽。

//糧倉奔馳

在奔馳這邊,首先成績是可喜的,畢竟即便隨着中國中高端新能源品牌爆發,北京奔馳的銷量近幾年都依然堅如磐石。

這就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問題,即汽車行業的電氣化浪潮之下,大衆、豐田等昔日王者今天都已危機感重重,反而奔馳寶馬兩位老大哥,在一個個要吊打BBA的聲音喊出後,銷量卻並未因此下滑,反而仍在上升。

爲何會如此?

在談擎說AI看來,這裡面的核心原因離不開內燃機時代豪車市場的壁壘,即BBA的秩序一旦形成,後入者想要攪局往往只有兩條路:

一是線性進攻,花費成倍增長的資源和成本換取微薄份額。

就像是雷克薩斯、路虎、林肯等二線豪華品牌,甚至捷尼賽思之流,作爲後來者,線性攻伐的弊端就在於,當某個細分市場成型進入存量之後,往往就是一場零和遊戲的開始。

比如帕薩特前些年的“A柱門”,很長一段時間裡給車型帶來了巨大的口碑傷害,但反觀奔馳,“漏油門”、“斷軸門”、“異響門”、“失速門”、“廣告門”一堆負面的刀槍,其實都在很大程度上被其豪華品牌壁壘高度消化。

第二種打破BBA壁壘或者說秩序的方式則是非線性進攻,用一套全新秩序向其整個盤子發起挑戰。

特斯拉以及理想等新勢力今天走的無疑是第二條路,不過前文我們提到,今天北奔的銷量仍在增長,寶馬亦是如此,所以特斯拉們切走的到底是誰的蛋糕?

我們不妨進一步來看,以奔馳GLC爲例,雖然整體銷量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相關數據顯示,其在華一二線城市的銷量近三年正在加速下滑,反而是三四五線城市的銷量在逐步上升。

就像高線城市正逐步對汽車傳統豪華定義不再買賬,特斯拉們看似尚未攻破傳統豪華品牌的肉身,但其實已在不斷從內部侵蝕其壁壘。

而比起燃油車,今天奔馳更大的問題在於,豪華品牌的肉裝壁壘,其實並無法絲滑過渡到電車身上,這點在競爭更加激烈的中國市場尤爲明顯。

梅賽德斯-奔馳於近期發佈了2023年第三季度銷量,數據顯示,第三季度其全球汽車銷量累計51.06萬輛,其中電動車銷量爲6.16萬,這個比例並不算差,但到了中國市場,顯然就並非如此了。

乘聯會數據顯示,去年全年,奔馳EQ系列純電動車累計銷量僅有1.48萬,今年1-5月,EQA、EQB、EQE累計零售量分別爲1415輛、2324輛、2742輛。今年3月份,奔馳EQC甚至只賣出了68輛。

所以一方面,“以油養電”這件事上,奔馳基於其豪華調性,可持續性很可能遠大於其他合資品牌。另一方面,奔馳在全球面的電動化過渡,卡頓程度也並非到了火燒眉毛。

這都將是面對時代技術變革背景時,奔馳手裡尚有的底氣。

但恰恰是這份底氣,或許正在將北汽推到一團巨大的迷霧之中,畢竟就像民間那句話,每年奔馳給北汽賺的錢,總得被自主這貨敗個精光,有偏頗但不無道理。

所以說白了,奔馳可以離開北汽,但從今天的成績來看,北汽短時間裡顯然很難離開奔馳。

那麼在奔馳這間創收多年的糧倉之餘,北汽儘快找到自己新的根系,就顯得尤爲迫切。

//北汽如何“換根”?

這一點不僅在於北汽與奔馳相互之間依賴度的差異,更底層的,是時代的腳註。

把合資品牌長期作爲成績的基本盤,其實無可厚非,畢竟面對西方內燃機技術的百年優勢,早期廣汽、上汽、長安等等皆是如此,但汽車電動化的時代背景下,今天本土車企已經真正意義上站到了優勢局裡。

也因此,能否抓住機會對企業產品權重實現一場重構?對於今天我國的傳統車企,尤其是合資車企們而言,就顯得尤其重要。

大家在做的大抵也是如此,比如埃安,比如深藍,比如智己。其實都是一個思路,跟往期完全切割,繼而從下沉到大衆,甚至到豪華進行一場革命式的上探。

北汽在這場戰鬥裡最大的種子選手無疑是北京品牌,但這位選手似乎一直都沒有支棱起來。

從銷量來看,今天北汽自主的希望大致來自於兩方面,一是燃油車SUV矩陣,二是新能源EU系列。

首先來看北汽的燃油車矩陣。

北京品牌最嵌入歷史中的,莫過於其越野色彩濃厚的SUV系列,但一個肉眼可見的事實是,即便是硬派越野當道的今天,相較於長城這家爆款工廠,北汽似乎也已經很難跟上。

這與產品力不無關係,就比如從2013年上市至今已賣出超30萬輛的臺柱子BJ40,讓人咋舌的是其搭載的HY4C20 2.0T發動機,其實來自長城研發,即便其自主研發的2.3TB237R發動機,也是與當年“氪金”薩博有着一段淵源。

這也就使得其月銷時常在小千,但坦克300動輒破萬不無道理。

從行業來看,傳統車企自主品牌的燃油車退坡是一個常態,比如廣汽傳祺,長安等等,這無可厚非,畢竟在這個時代節點上繼續在燃油車上加大換代研發投入,並不明智。

但問題在於,就像奔馳,對於很多企業來說,即便面前是電動化,但燃油車是一個沒燃盡的火盆,“以油養電”再當幾年現金牛,無疑是一筆很香的買賣。

反觀北汽這邊,這一個火盆,卻似乎直到一個時代即將謝幕,也一直都沒有熊熊燃燒過。

所以拿什麼給新能源產品“發電”?

似乎也是因此,2018年借殼上市的北汽藍谷,在得到資本市場輸血後前來救場。

去年年末,北汽藍谷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北汽藍谷)和其子公司北京藍谷極狐汽車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極狐),分別向北京新能源汽車股份有限公司(一下簡稱北汽新能源)增資,增資總額達到了55.01億元。

天眼查APP信息顯示,當前北汽藍谷與極狐分別持有北汽新能源99.99%和0.01%的股份,雖然看似與北汽沒什麼關係,但其實北汽新能源的很多車型還是與北汽聯合開發,並由北汽生產,往宏觀了說都還是一家子的事情。

但問題在於,單純的資金輸入似乎還很難把北汽新能源這池水盤活。

首先就是銷量,根據北汽藍穀子公司9月產銷快報,今年9月份北汽新能源銷量僅有8325輛,基於主打的下沉性價比市場,這份成績很難說是出色。

銷量之餘,北京汽車新能源汽今天更大的困境則是在於網約車含水量過高。

就比如北汽的EU系列,今年1-7月僅在網約車市場的斬獲就約有兩萬臺,佔到了其同期車型全市場銷量的超7成,更是佔到了北汽新能源全產品銷量的近半數。

所以總的來看,對於北汽而言,無論是北京奔馳在華電動化的後期隱患,還是自主品牌名不見經轉,似乎都已經是其不得不正視的問題了。

也許北汽集團還有極狐這張牌,但這份成績終將回饋到北汽藍谷身上。

那麼走離北汽,藍谷,以及極狐,很大程度上就成了北汽集團寄予下一個時代期望的核心之一。今天左手是代工小米汽車的“緋聞”,右手是逐步坐實的加入華爲智選車,一時間裡使得北汽藍谷漲停。

但在談擎說AI看來,穿過短暫的喧囂,藍谷這位玩家面前,顯然也並非一片坦途。

//藍谷,北汽找“搭子”的無限遊戲

北汽集團的“原罪”是什麼?在談擎說AI看來,似乎就是脫離不掉一直以來的“搭子”模式。

拋開早年合資模式不談,不妨聊聊自主這件事,就像一時間裡完全無法與傳祺、榮威、長安等抗衡的北京品牌,我們需要問的第一個問題是,北汽的自主,究竟自主在哪裡?

燃油車時代,爲了緩衝單一合資品牌作爲現金牛的風險,不少合資車企都會選擇從零做起,打造自己的獨立品牌。

但北汽做了什麼?從零做起?似乎不太像,他先是收購了薩博的部分技術和生產線,嘗試給要打造的新品牌紳寶充點錢,氪金開局。

但高舉薩博這面極具傳奇色彩大旗的紳寶,發展確實讓人難以恭維。

幾年後,北汽自主的“自救”運動仍在繼續,但氪金傳統不能丟,他又收購了早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就倒閉的“德系非典型落魄貴族”寶沃品牌,試圖進行一場“文藝復興”。

今天的結果來看,北汽無疑是買下了一塊燙手山芋,但從紳寶到寶沃,北汽似乎並沒有因此吸收太多可以稱得上是教訓的東西,因爲電氣化時代的極狐,還是那麼熱衷於發揚北汽“拿來主義”的精神內核。

在談到極狐品牌時,去年有一位行業內朋友向我們表示,“這一看就是北汽的親兒子”,這位朋友的意思其實是,極狐非常像北汽“拿來主義”慣性下的產物之一。

從最開始的麥格納製造技術,到哈曼影音系統,再到博世Pilot項目,製造,智艙,智駕,極狐的搭子生態嚴絲合縫。

但今天,從重度借力賦能的華爲HI模式,再到設計、銷售均由華爲扛起大旗的智選模式。這時,似乎就已經不再是“搭子”那麼簡單了。

談擎說AI曾在《華爲智選車2.0:生態品牌背後的“烏托邦”》一文中詳細闡述過餘承東這些年的“造車”魔法,從Tier1到智選車模式,一路走下來,的的確確是成功大於失敗。

就像此前的HI模式,是一個多少有些激進又保守的矛盾體。

一方面,對電動化決心和實力更強的選手們而言,就像長安、廣汽都先後成爲過HI模式的夥伴,但這種強技術輸入的模式壓力下,就像廣汽淺淺合作便徹底退出,並直言“不會和華爲再做一個新品牌”。

另一方面,比如電氣化方面躺得比較平的北汽,華爲只給到了Inside,Outside還是得靠自己,這就導致產品力雖有,銷量卻死活扳不動。

到了智選車模式,華爲的路基本就走通了。

因爲智選車模式的精髓就在於把客羣市場定位找得足夠精準,作爲主機廠只需要懂造車,其他華爲全都能給到,這無疑就給北汽等變革裡的“躺平派”提供了救命式一條龍服務。

參與度極高,但又何妨呢?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會有考慮風骨的小康之家,也會有落魄者先求一個留得青山。

所以在極狐從銷量頂不起來的HI模式走到智選車模式後,迎來一場歡呼是不難預測的。

畢竟就像賽力斯,在問界打響後,2022年營收341.05億元,直接翻了大概一倍,今天更是直接成爲不少投資人口中的妖股。

華爲也許小賺,但對於一個電動化白熱競爭中的微小力量而言,能起死回生,甚至搏一波出圈,自然不虧。

今天面對智選之後的極狐,面對藍谷,我們也許已經很難單純基於北汽的力量,來窺探其前路命運幾何,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只要華爲的智選生態能夠轉起來,莊家便永遠能夠穩抽臺費。

至於客們,自是有輸有贏罷了,對華爲而言,是誰熙攘又何妨?

北汽集團似乎並不是一家對技術或者壁壘有着太多信奉的車企,在今天二級市場兩開花的狂歡之後,其終歸還是要正視面前的團團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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