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漲罕病藥價CEO 用「自我交易」詐騙投資人

希克瑞裡12月17日，被警方逮捕。(美聯社)

杜林藥廠(Turing Pharmaceuticals)CEO希克瑞裡(Martin Shkreli)，星期四因涉及證券詐欺和電信詐騙被逮捕。美國雜誌《紐約客》(New Yorker)的報導指出，希克瑞裡一案暴露出美國欠缺防止「自我交易」的法律來管束公司高層，所以希克瑞裡纔可以用粗糙的手段欺瞞投資人，以及亂漲救命藥物的價格。

今年九月，希克瑞裡買下已有62年曆史的抗瘧疾、弓漿蟲病的藥物Daraprim的專利後，將一錠的價格從13.5美元漲到750美元。雖然此舉引發公憤，併爲希克瑞裡贏得「美國最被痛恨的人」的稱號，但根據新聞網站Vox的報導，希克瑞裡爲自己辯護的理由是，這麼做是合法的，是爲了將收益極大化和研發新藥。

但後來希克瑞裡被發現，他其實是利用他管理的公司的錢，去填補之前他自己開的風險基金的損失。此舉突顯出許多公司的執行長，常常利用職權之便將公司的資金使用在私人用途上。《紐約客》引述的律師說，希克瑞裡的行爲，就是標準的「自我交易」(self-dealing)。

希克瑞裡涉入的一連串證券詐欺，其實都是透過職位之便和粗糙的謊言來完成的。2009年當他成立風險基金MSMB Capital時，他沒有告訴投資人其實他把前一個他管理的Elea Capital的錢都賠光了。當MSMB Capital表現不佳賠錢時，他就用更多謊言從投資人身上募集更多錢，例如他告訴投資人，該基金有3,500萬美元的資產，但實際上該基金的銀行帳戶裡只有70萬美元。最後當該基金賠光錢並停止交易時，他也繼續騙投資人MSMB Capital表現良好。希克瑞裡又另外創辦一個風險基金，叫做MSMB Healthcare。

「自我交易」對公司創辦人而言，是一個很大的誘惑，因爲當他們挪用公司的資金時，他們常常會認爲那個資金是自己的錢。他們可能不瞭解或是故意忽略，一旦公司有了投資人，公司就不再是創辦人的所有物。就算創辦人還是擁有大部分的股權，公司規定他對投資者有義務，不能將公司的資金放入自己的口袋。創辦人的所作所爲和採取的商業政策，必須要是爲了公司的利益。這是爲什麼臉書創辦人兼執行長馬克‧祖克伯不能直接將臉書的資金捐給他的基金會，而是先將他持有的99%股份捐給他控制的有限公司，然後該公司纔可以在免稅的情況下運用該資金。

根據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公佈的資料，希克瑞裡在2009年10月到2011年7月間，從MSMB Capital挪用約12萬美元的資金，來買他自己的衣服、食物、辦公室租金、醫療費用等。2013年時，他從MSMB Healthcare挪用9萬美元來彌補MSMB Capital在做空交易中的損失。在2011年時，希克瑞裡又挪用MSMB Healthcare的資金，來創立的投資公司Retrophin。當前兩個風險基金的投資人威脅要採取法律行動時，他和Retrophin前諮詢師和秘書Evan Greebel，利用該公司的資金，用發行股票和諮詢費的名義，付錢讓投資人停止威脅他。

Retrophin在2014年將希克瑞裡趕下臺，一個月後他自己請辭。2015年二月，希克瑞裡又創立杜林藥廠。同年八月，Retrophin向希克瑞裡提出高達6,500萬美元的訴訟，控告他違背對公司的責任跟義務，以及挪用公司資金。

《紐約客》說，希克瑞裡的詐欺中最奇異的部分是，因爲他挪用MSMB Healthcare的資金來創立Retrophin，然後又從前兩個風險基金的投資人身上詐得更多資金，所以他到最後還給這些投資人的錢，實際上部分來自這些投資人投入的資金，是名副其實的「自我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