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對臺「戰略清晰」了嗎

（圖／路透）

印太地區最近很熱鬧，美國拜登總統在華府召開「美國──東協特別峰會」後轉往韓、日訪問，23日在東京宣佈「印太經濟架構」（IPEF）啓動，24日並將舉行「四方安全對話」（Quad）峰會。這是美國將注意力從歐洲轉到亞洲的表徵，顯示整合印太盟友，遏制中國崛起，將成爲美國政府未來的日常，至於是否暗示俄烏戰爭議題將逐漸淡出，則要繼續觀察。

拜登政府這輪外交操作有鞏固「抗中」的舊安排，也有提出新架構。前者是Quad峰會；美國要確認澳洲新上任的總理艾班尼斯的中國政策能夠維持既往，也要拉攏制裁俄羅斯與美國不同調的印度，在「抗中」上能夠與美國保持一致。

新架構則是IPEF，這是個雖未明言但人人都知道劍指中國的經濟結盟。23日宣佈的創始國包括日、韓、印度、新加坡與越南等13個國家參與，高於先前預告的10國，顯示拜登團隊的努力，彰顯美國在印太地區的影響力並未消退，應予肯定。各方也對IPEF儀式性的啓動充滿期待。

然而，這回拜登團隊的努力卻可能因拜登講錯話或講出真話而被沖淡。23日拜登在國際記者會上被問到如果臺灣受到中國攻擊，美國是否會軍事介入保衛臺灣時，他確切地回答Yes，並表示這是美國的承諾。這清楚的回答顯示的是「戰略清晰」，並不是美國現行政策的「戰略模糊」，以致美國官員事後再強調美國對臺「政策未變」，都很難彌補了。

這馬上引來中國大陸的強烈不滿，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迴應指出，不要低估中國人民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的決心、意志與能力。全球媒體集中關注在拜登這次的表態，反而忽略了真正重頭戲的IPEF啓動。

但拜登講錯話或講真話只是個插曲，國際政治的操作並不取決國家領導人的偏好或是不是老糊塗了，而是國家利益。這次的插曲對美中臺關係及印太戰略影響不大，對印太未來影響重大的，仍然是IPEF的啓動。

IPEF並不是個正常的多邊貿易協議，而是單邊的，透過美國外交指導而不是市場機制所建構的經濟結盟。美國試圖在這個結盟中建立「排除中國」的貿易規則，但美國既無意討論關稅減免與市場準入，就沒有擴張貿易的功能，反而是增加貿易限制的「逆全球化」結構。美國國會不可能通過開放市場的「類全球化」貿易協議。

因此，未來IPEF將透過行政指示而不是法律操作。如此只要政黨輪替，就可能人走茶涼，包括美國自己。2019年11月，時任美國商務部長羅斯曾在東協峰會上宣佈推出投資亞洲基礎建設的「藍點計劃」，川普政府被輪替後就不再有聲音了。2024年美國如果政黨輪替，IPEF下場同樣可能如此。

因此，臺灣未在第一輪加入IPEF不必失望，也不必心急。因爲IPEF到底是什麼，有什麼功能，能維持多久，都還不知道。至於美國會不會出兵保衛臺灣，也不必想太多。2024年美國是否政黨輪替，還不知道，但以拜登的心智狀態，連任的可能性很低。（作者爲臺灣國際戰略學會執行長）